第31章 纸出租·加油
“啊啊啊！“
车后座爆发一片凌乱的暴鸣。
面对一条伸进来乱抓的假手，冯斗和桂芳同时炸毛，两个人大喊大叫着抱在一起，屁股挪挪挪到了另一边。
桂芳还脱下大红色凉皮鞋，慌乱地拍打着那只手。
见抓不到人，橱窗模特手臂转折向下，一把抓住了里面车门把手。
哐哐哐哐哐！
橱窗模特分别抓住车门两边，使劲的摇晃起来！
整辆车都在震颤，车上的人被晃得脑袋发晕，后面两个的叫声惨烈加倍。
白旧皱眉看着努力想进来的橱窗模特，再什么都不做的话，纸车恐怕会被拆掉，这里距离去见鬼新郎还有一段路程，他可不想走路过去。
“喂，你们谁会爬树？”
桂芳疯狂摇头。
冯斗带着哭腔说：“我会，你要干什么？”
“给你二十秒时间，爬到树上把司机带下来。”
说完，白旧往后探身，抓住橱窗模特的手腕，用力一拽！
整条白色的塑料假臂被他拆了下来！
下一秒，白旧打开车门，一个人冲下车，拿着塑料假臂跑向还没走远的充气人。
回头看一眼，橱窗模特追了上来。白旧加快脚步。
他的个子很高，腿也修长，很快就进入灰雾深处，跑到了最后一只充气人后面。
白旧拿起塑料假臂，将它原本张开的五指一根一根掰断。
只留下一根竖起的中指。
旋即，白旧举起手臂往前用力一戳！
噗呲——
前面充气人被中指划开一道裂口，里面的空气从体内逸散而出。
充气人回头看向他，三米高的脸上出现了诧异的神情。
裂口很快扩大，充气人的身体开始颤抖，圆润的形状快速干瘪。
它不可置信的五官变得扭曲，与头颅一起无力地垂下，身体向前弯曲，很快就扁塌到了地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像是一块人皮……
前面的充气人们察觉到不对劲，停止前行。
它们没有脖子，想要看到后面需要整个身体都转过来。
与此同时，白旧将手中的凶器——塑料假臂，扔给了追上来的橱窗模特。
充气人完全转过身，看了看地上的同伴，又看了看正在往自己身上装手臂的橱窗模特。
脸上的笑容变成生气，它们一拥而起，围住橱窗模特打了起来！
白旧跑回纸车，这时候，冯斗已经爬到树上，正好丢下司机。
白旧接住司机塞进驾驶位，再自己坐进副驾。
关上门时，曼琳也趁机逃回了车里。
她整个人缩在座位上，紧缩肩膀，浑身颤抖着，胸腔剧烈地起伏，放大的瞳孔里满是惊慌和恐惧。
前方道路上，夜色和雾气包裹之中，橱窗模特和充气人已经打成一团。
白旧能拿着假臂一下戳死一只充气人，那只能说明白旧攻击力高，而不是充气人弱。
橱窗模特就做不到将它们一击必杀，反而被卸掉了双臂。
见打不过，橱窗模特一转身，又朝纸车跑了过来！后面是穷追不舍的充气人！
“快走！”曼琳发出尖锐的暴鸣。
纸人司机抬了下摔折的手臂，看上去受伤严重，但见到一群充气人和断了胳膊的橱窗模特都跑向他时，大叫一声，举着断手扭动钥匙！
车辆引擎轰鸣，白旧这时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没上车。
抬头看向树上，冯斗挂在那里，卡着一根树枝要下不下。
他是会爬树，但他不是猴子，下个树也是需要时间的。
听到车辆启动，冯斗急了。
司机就是个只会尖叫和逃跑的纸人，不可能等他，那个男NPC和同伴跟他不熟，也不会等他，再不快点回车里，就要留下来被那些诡异抓住了！
冯斗牙关一咬，从树上一跃而下！
咚的一声，他摔倒地上，屁股传出剧痛。
顾不得太多，冯斗赶紧起身去拉后车门。
然而，咔嚓一声，刚打开条缝的门被里面的女孩又拉了回去。
“喂，开门，快开门放我进去！”
“快开车！快开车啊！”曼琳死死拽住车门，疯狂催促司机，抬脚踢得驾驶位的椅背砰砰乱响。
纸人司机勉强拉直了自己一条腿，一脚油门，车辆冲出去半米，熄火了……
眼见充气人和橱窗模特已经跑到近前，司机又发出鬼哭狼嚎的尖叫，连忙扭钥匙打火。
冯斗被突然冲出去的车子带到地上，爬起来后，他知道曼琳是不会让自己上车了，另外一边的车门他也不敢堵。
见纸车后备箱开着，冯斗三步并作两步跳进里面！
同一时刻，纸车油门轰鸣冲了出去。
逃出灰雾，出租车飞速行驶在寂静的泊油路上，车轮轧爆一颗颗眼球，被地面的裂缝颠得砰砰作响。
司机见那些东西没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放缓车速。
“客人，能不能帮我修修手？”
司机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伸到白旧面前。
同为诡异，善良的白旧很乐意帮助同类。
经此一事，司机也不再沉默，跟他打开了话匣子。
“谢谢啊，客人你再指指方向吧，我都不知道现在距离你要去的目的地是远还是近了。”
白旧抬头看看月亮，判断方向大差不差，嘴里念出地址，继续指路。
“客人，这个方向，我怎么听着像要去找姓谭的啊？”
“怎么，你认识吗？”
“不认识，不然我怎么会找不到路，只是听说过他们的事。”
白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撕成手掌大小的方形，卷成一条细卷，递给司机：“什么事？”
司机将纸含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白色的雾气从鼻孔中喷出。
“他们家只有母子两人，两个都是怪脾气，儿子平时很少出门，偶尔出去总是与人产生纠纷，还经常把人给打了，路人吃了亏，上门去找做母亲的评理，然后就都不见了，这事在我们开出租的之间传开了，大家也都有个印象而已，你们去他家是做什么？”
“参加婚宴。”
“那小子都要结婚了啊，咦……不应该啊？”司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踩刹车。
“怎么了？”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司机皱眉，伸着纸脖子，一张纸脸凑近仪表盘，“我出车时明明没有几滴油啊，你们谁给我加油了？”
白旧想到什么，开门下车，走到了车后。
他抬手打开后备箱一看，里面躺着的冯斗蜷曲成一团。
后备箱里密密麻麻的血管包裹住他，刺进他的皮肤，把这个满身灰尘的长发小伙吸成了一具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