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送客
望着时金山手里的鬼画符，江老师显然有些犹豫，东西贵不贵另说，一个老师给全班学生买护身符算怎么回事？万一被家长发现，她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身为老师很犹豫，身为学生倒是无所谓，陈霞已经掏出了钱包。
“李叔叔，我能先要一个吗？”
白旧一眼看出，那只钱包价格不菲，而且里面都是大钞。
是有钱人孩子，要不要考虑作为工具人备选呢？
他现在是有点嫌弃时小初的，这女孩什么都好，就是被一个大麻烦缠上了。
而白旧并不喜欢自找麻烦，他来现实有自己的事要做，没道理赶着给别人擦屁股。
决定了，陈霞纳入新工具人备选名单，现在开始考察，如果合适的话就换。
“我也要一个。”和陈霞挨在一起的李思思也拿出了钱包，档次差了点，但也算是小康水平。
白旧发现，这女孩浓妆下的一张脸，像一位故人，今天小树林里被他干掉的那位故人。
李思思，不考虑。
“我也想要.”蔡瑶揉了揉眼镜下的鼻梁。
她没有钱包，从牛仔裤里掏出几张叠在一起的零钱，
“今天我没带多少钱出门，如果很贵的话，可以先欠着吗?”
这个眼镜女孩，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是给白旧的感觉并不好。
而且没道理放着有钱人工具人不选，选个穷的，到时候别说红烧肉，一口猫粮都吃不上，天天吃鱼骨头剩饭就活该了。
蔡瑶，完全不考虑！
顺便，白旧知道了，为什么这几个女孩嘴里说是一起玩的小姐妹，却是李思思和陈霞走得更近，而蔡瑶和时小初跟她们之间存在着不小的疏离感。
因为她们有钱。
不是富二代的有钱，而是父母其实并不怎么样，但对孩子不吝啬的有钱。
她们喜欢攀比，通过贬低嘲笑别人，从而显摆自己，从中获取满足感。
白旧没有经历过正常童年，自然也没有在学校跟人拉帮结派的经历，不过他通过对一些玩家进行观察，了解到，人类喜欢从弱者身上找存在。
聊天时，单独坐在老师另一边的蔡瑶，就是她们用来找存在的弱者。
蔡瑶一看就是穷孩子，还不是一般的穷，是可能在班级垫底的穷。
她没有化妆，穿着朴素，看起来是个斯斯文文的穷孩子，可她显然在出门前精心收拾过自己。
从白旧进门到现在，蔡瑶至少整理了121次刘海，拽了三次衣服，以及推了推鼻梁上戴的眼镜200次。
并且不断用余光，留意着陈霞和李思思。
她也找机会瞟了时小初两眼，比起李思思和陈霞看时小初时，目光里是纯粹的鄙夷，蔡瑶看她时，眼中还带着恶意。
当然，这些在时金山的角度是看不到的，只有白旧以黑猫的身形，趴在时小初怀中，视角比较低，这才能看清蔡瑶总是埋低的脸。
随着总是低垂的脑袋，蔡瑶鼻梁上的眼镜一次又一次往下掉，看上去，镜片也没有度数，这眼镜看起来不像是她的。
蔡瑶戴着它的原因，恐怕是眼镜腿上一行小小的品牌标识，这个女孩内心深处藏着不小的虚荣心。
但表面上，她自卑，低微，本能地追寻羡慕的目标，即使知道对方只是利用欺负自己获得满足感，也无法从中抽离。
白旧好奇地扭头看向时小初，她在这场姐妹关系中，算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不得不说，时小初是在场最漂亮的那个，只不过她一头白毛，刘海很长遮住了眼睛，身上又穿着中性宽松的丑衣服，导致她美得比较低调。
好看，特别，善良，单纯，这样的女孩控制起来极有成就感。
白旧觉得，陈霞和李思思她们，大概是通过每天踩踏蔡瑶来获得成就感，而时小初就用来当好用工具人。
某种角度而言，她们与诡异的品味颇为相似。
时金山已经起身，走到玄关打开了客厅大灯，把蜡烛吹熄放到鞋柜上，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三块皱巴巴的符，想了想，又掏出第四块。
“本来我这符要卖999块一张的，但你们是小初的朋友，就收200一张好了，买三送一，你们也别客气，至于班上的其他同学，江老师可以回去后再考虑，小初这边解决后，那个男人要再过两天才能换个人缠的，也不是很着急。”
李思思一把薅走蔡瑶手里所有的钱，再自己贴上剩下的，一共600块递给时金山，交换了他手里的符。
时间进入晚上八点，江老师起身告辞。
“时爸爸，小初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希望她没事了以后能早点回来，大学生也不能一直不读书的。”
“哦哦哦好的没问题，小初过几天就回学校！”
“那我们先告辞了，那个男人的事，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也还请告诉我。”
江老师留下电话号码，等蔡瑶借了一趟厕所，带着三名学生一起离开。
她们身后，时小初放下黑猫起身送客。
时金山站在门口，望着女儿的背影叮嘱了两句“送完客人早点回，别在外面玩，万事小心”什么的，然后关上了门。
他就不去了，他得看看新来的家庭成员。
对于女儿面临的危险，重中之重，是时小初抱回来的黑猫。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时金山必须确认那只猫没有问题。
他转过身，在并不大的客厅里搜索一圈，一拍脑袋。
“猫呢？”
……
趁着开门的空隙，黑猫迈着优雅的猫步，走了出去。
他站在楼道黑暗处，看着时小初穿好鞋，跟老师同学们一起下楼。
江老师的高跟鞋声在楼道里回响，咚咚咚的，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楼道里十分安静。
离开楼栋来到外面，依旧没有人说话。
天空还在下着毛毛细雨，大家都没有带伞。
江老师踏着高跟鞋走在最前面，李思思和陈霞肩并着肩走在一起。
蔡瑶距离远远的，不停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
而时小初走在最后面，距离每个人都很远，她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手机，似乎在思考什么，好几次踢到路面的凹坑差点被绊倒。
其实，她并不是自愿出门送客，而是客人出门时，李思思朝她勾了勾手指。
“喵~”
黑猫四肢加快，一声提醒后，跳到了时小初身上。
“你怎么出来了？算了，我们一起吧。”
时小初抱住黑猫，十月天气微凉，女孩的手冰冷。
新香苑在郊区，八点多的夜晚，外面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路边的小店也有几家已经打烊，整条街道都安静得很。
小区门口就是公交车站，不过江老师显然不是坐公交车的人。
蔡瑶帮她拦下一辆出租：“老师您先回去吧，我们请小初喝杯奶茶，等会再回家。”
“那你们别太晚，要注意安全。”
车门打开，红色高跟鞋踏进后座，江老师坐进出租车里扬长而去。
李思思和陈霞转过身，嘴角的笑容消失。
“啪！”
李思思伸手一个巴掌，重重落到了时小初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