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先天导体
韩瑾宜不同于内门所有弟子。
在这个人均剑痴的宗门，她是唯一的丹修。
身在剑阁心系铸院，人美心善精通医理。
金丹已结接近大成，修经炼脉更得至臻。
先前搭上周白的双手，韩瑾宜瞬间就察觉到了异样。
自己不会错判，眼前的这位小师弟，完全没有灵根。
“不止如此，他也完全没有灵力。”
闻言，周白再度叹气。
而莫问拧起眉心，一时有些诧异。
世人皆有灵根，无非杂纯之分。
哪怕凡人，五行皆具或残杂不齐，也不过转化灵蕴效率低下，无法施展而已。
况且这小子分明就有灵力，甚至可以说充盈。
说有筑基之势多少带点夸张，但炼气七段，怕是只高不低。
想到这里，莫问随即问道：“瑾宜，这到底怎么回事？”
见师傅疑惑，取来经络图像，韩瑾宜解释起来。
“这是我们运转灵力的方式。”
她说着执笔入画，笔锋勾描灵气引入，先是落于丹田，再由灵根转为对应灵力，最后游遍全身汇存于体，便得一周天。
“这是他的！”
又取一张新图，再度落笔，韩瑾宜眼中重现痴狂。
她甩手在画中肆意涂抹，丝毫看不出有何规律。
“天地灵气，可以随意进出师弟身体。”
听到这话，周白紧了紧刚被扯散的衣衫。
“既不留存，也不消散。”眼看墨色逐渐浸满图画，瑾宜笑道：“与其说他灵力充盈，不如说是眼下宗门灵气正盛。”
“你是说，小周是导体？！”
莫问闻言一惊。
导体并非修士体质，而是铸剑行话。
虽说自己不会铸剑，但和老何共事多年，对此倒也颇为了解。
灵剑剑胚分为两种，一种精炼材质凝锋，强在破势。
而另一种就是导体，传导灵力指引剑意，优在通灵。
“不止如此，师弟虽无灵根，但并非不能转化灵力。”
瑾宜说着越发兴奋。
“刚刚服药时间不齐，本是和师弟开个玩笑，但随灵力注入引发剑意化实，你们觉得这像什么？”
闻言，莫问一时激动。
而周白在旁听了半天，随即嘀咕道：“像剑？”
“不，你不是像！”
只见瑾宜说着上前一把抓住自己。
“你就是剑！”
地铁，老人，手机。
得知自己体质非凡，周白自是心喜。
但怎么想，都觉着是被师姐拐着弯骂了，他只得换上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表情。
而回想昨天大殿情形，韩瑾宜松手便兴奋道：“眼下虽说未得新剑，但师傅还真是捡到宝了！”
莫问原本正是高兴。
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刚那一丝望月气息。
分明是这小子捡了我的宝！
有苦难言！
莫问同样换上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表情。
看师傅师弟面色古怪，以为自己仪态不佳，韩瑾宜欠身告退。
堂内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随即起身逃离。
走在路上，莫问压低了声响。
“稚子抱金过市，你这体质，即便同门，也千万不可乱说。”
周白点了点头问道：“那掌炉呢？”
“掌炉我自会知会。”
莫问说着掏出一片玉牌。
手起剑指，那玉中便隐隐显出何多虚影。
寻了个角落与之商讨片刻，莫问随即收起玉牌。
不过一回头，见这小子正好奇的盯着自己，他摆了摆手说道：“这是言玉，能留影传音，一会见了承阳，让他也给你配了就是。”
听小老头提到谢师兄，周白想到御剑时的话：“师傅，那我还配剑吗？”
莫问闻言一下呆住。
不是，玩杂耍呐！
自己就是剑，更有望月傍身，你还要配几把！？
“配剑之事暂且不提，为师怕你把持不住。”
莫问脸色一黑，胡乱扯了个由头。
而说到把持不住，他目光凝重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继续说道：“对了，往后你和瑾宜，最好保持点距离。”
周白一听面露尴尬。
果然被发现了吗！
昨日就听师兄们说过，顶尖剑修能洞察对手心律节拍。
先前堂中温软贴覆，一呼一吸他自是乱了心神。
一时有些羞愧，周白连忙躬身表明决心。
“师傅慧眼如炬！弟子定会洁身自好，不惹师姐清修！”
啊？
我慧眼如炬？
见周白面色坚定目光决绝，莫问心中一惊。
完了。
这小子不会理解错了吧。
……
“已和四宗弟子接洽，只有道玄宗的弟子眼下还没来。”
“试剑可在后山谷地，四周高山封闭易于管理。”
“凡品订单不多，外院弟子可以协助维稳。”
“剑阁已派人外出寻找铸剑天材。”
“流言早先也散出去些许。”
“那试剑时间…”
演武内场。
烈日即将攀上天心。
与师兄们围坐后台，各自拿着纸笔讨论演出安排。
“七天之后，各位师兄意下如何？”
咬着笔头思索半天，周白开口询问。
“太快了吧，虽说库中凡剑还有存余，但改造也要时间！”
想到计划，谢承阳盘算着有些忧心。
“七天还久？！”陈宇哲闻言连忙反驳：“剑阁眼下分兵寻材，外院弟子又大多凡体，拖得太久恐怕会出问题！”
“哎呀，陈师弟，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我急？哈哈，我能急什么，要不维稳你们铸院来？”
“放屁！那演出用的飞剑，你们剑阁能造？”
时近正午，各家修士即将前来演武场。
抬头看了看天，周白连忙打起圆场：“二位师兄，眼下都是自己人，先别演啦。”
“啊？演什么？”
二人一同齐声。
周白：……
“就七天吧。”
身后忽然传来莫问的声音。
先前同何多一直在商讨演出，眼下登场，他已换上了掌剑正衫。
内里玄袍纹银错金，外披云衫襟勾青锦。
主演拍板，众人自不多论。
见状，身为导演的周白连忙上前躬身。
“具体细节，师傅和掌炉商量好了吗？”
时间仓促，剧本只有大概，更多细节只得临场发挥。
而莫问此刻人如其名，端起了一副仙风道骨。
不作回应，他剑指一挥，身旁数卷红绸随即飞入高台。
众人抬头，几段红绸悬为幕布，而当中一抹大红宛如遮云蔽日，缓缓摊开舒展四方。
待其落下铺满高台，烈日映照，台面一时艳得扎眼。
微微拧眉，莫问走上台前正中。
只是回望台下弟子。
他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