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画面
“听我说，温蒂。”
“生活中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啊？凡事儿你得学会了往好处想——这也是你从一名小孩直至成长为一名大人所必须学会的！”博朗笑道：“至少咱们现在已经顺利逃掉了，所以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温蒂撇了撇嘴，嘟囔道：“可是这里也太臭了，我都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没有穿一身厚重点的衣服了……这下等到过后出来之后，身上估计得被弄的满身都是臭味儿。”
“小问题，在艰苦一下马上就好了，”博朗笑道：“不过咱们今天的运气还真是倒霉透了，希望这能在几天之后为我带来转运——我有一场拳赛……咳，一项重要任务已经敲定好了日期，如果届时可以顺利完成，那么就可以再带你体验一回藤原集团的浮空观光车！相信那个时候，我们的运气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倒霉了。”
温蒂没好气看了博朗一眼，“是是是，不过，爸，这里确实让我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不止是义体失去作用；
当她在这里行走，温蒂还明显产生一种沮丧、烦躁的感觉，甚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她的内心。
“说实在的……我也有点这种感觉，”博朗叹了口气道：“算了，趁着现在没事，我在简单跟你说说关于它的历史好了。”
“我记得这个地方好像是在我还大概只有十五、六岁左右时被发现的吧，那时刚好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的三年，而当时还没有你呢。”
“最先报道这件事的是一家名叫‘袋鼠新闻’的媒体，再后来调查这里的便成了各家科技公司，不过这事最终查着查着也没了下文……”说着，博朗又把话题转到李昂这边：“说实在的，李昂，今天真是太感激你了，回头我请你喝酒。”
温蒂问道：“爸，李昂身上真的没有任何义体吗？”
“对。”
“那他怎么……”
博朗露出一副自豪的笑容：“别忘了，我在职的部门可是大公司。像辉耀餐饮这样的大集团什么样的高手没有？不过，哈，他跟我比还是差了一点。”
近乎没有任何光照，布满腐烂潮湿气息的废弃地下河道下，李昂三人正有说有笑的走着。
除了这里环境布满恶臭之外，李昂发现这里道路确实比较复杂，而博朗又总是能带领他们找到通往正确的那条。
据说这是因为他小的时候常来这里“冒险”的缘故。
不过……
除此以外；
李昂的感觉却是和温蒂二人有些一样。
——这里总让他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李昂信奉的教义以及修行的流派使得他对“不可见事物”的洞察变得十分敏感，这使他常常能够感觉出其他常人所无法感觉到的事物。
比如这里。
他可以隐隐察觉出这里仿佛具有一道极为可怕的能量体，它由许多充满不甘心、怨念、哀伤的灵魂组成，并正向周围诉说着自己的无尽哀伤。
李昂试图放松自己的意志，然后追寻这种感觉，于是他仿佛看到了前方斑驳的水泥墙壁上浮现出一道图画。
那是一具犹如可怖幽影一般笼罩在墙体之上的梦魇图画。其具体形象表现为一具仿佛半人半恶魔的形体背朝他跪在布满嚎哭、蝙蝠飞舞的深渊之中，在他身上缠满了许多锁链还有两道长长的机械粗管分别堵塞住了他的后脖颈还有口部，其画面虽为纯粹的黑色“沙画”风格但却真实到仿佛在某处真正发生着这一幕。
“这是什么？”
这副画面让李昂心中隐隐感觉有点不太舒服，然而正当他试图再次凝聚起精神洞察之际……这副画面的形象却变为了一道巨大的呈闭拢状的魔眼，并且不论李昂再怎么集中精力都已再也无法突然这道隔绝的屏障。
“这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昂心中暗道。
——他觉得露西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她或许不会愿意讲；而博朗……好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正在这时。
他突然听到博朗高兴开口道：“哈，我记得这个地方！当初我才只有九岁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把一名比我大整整三岁，时常欺负我的孩子给揍了一顿！”
“当时我的父亲母亲非常高兴，甚至还特地保证等到我也长到十二岁后就给我安排一套市面上最新款式的义体组件；虽然……呃，虽然最终他们也没能履行诺言就是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温蒂问道。
她还从来没有听她的父亲说过这个。
“也没什么，就是后来发现哪怕买三手、四手货价格也买不起，于是后来索性就挑了一套便宜的而已，”博朗指了指前路，笑道：“行啦，接下来我们只要再往左走，然后再往右走，最后再往右走就可以顺利离开这个地方了。”
“不过咱们今天忙了一整晚都没怎么吃东西可真叫人难受，”博朗道：“这样吧，等我们出去之后再顺路找个地方吃一顿然后再散伙好了。”
温蒂有些不太放心问道：“你确定我们真的……甩开他们了？”
“当然。”博朗充满自信道：“而且……就像我跟你讲的，他们不可能在我们这种小人物身上耗费太多力气……呃，该死，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温蒂回了博朗一记白眼。
“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温蒂轻声道：“这年头各家公司的公司狗都朝不保夕，所以他们往往拼了命的一天工作至少十六个小时玩命干，可他们毕竟是‘他们’。对我们来说……我只要你能继续像今天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听到这，博朗不禁想要说几句玩笑话缓解一下情绪，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只得道：“嗯……没事，我心里有数。”
说完，他又强打起精神，笑道：“好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到出口了，小心点，那边的环境也很差劲，因此如果我们运气不好……很有可能是要再次碰到鬼火帮的那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