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肾
劝说温蒂的是一个年纪、打扮都与她差不多的女孩。
她和温蒂的关系看上去很不错。当李昂陪着博朗一起去找她的时候，两个女孩子都在很开心的笑，像是共同发了一笔很大的财富，甚至当看到两人走过来时还都各自开心地朝他们打了声招呼。
直到博朗严厉地打断二人的兴奋劲儿，方才推荐温蒂那么做的女孩这才不以为然地嚷嚷道：“这又怎么了？大家都这么做！”
“而且，老实说，我也正考虑这么做。”
博朗的面部明显没有任何合成皮肤部分——因为当他听到对方这么说后，面部上的肌肉便直接都皱到了一起。
“温蒂，我想我们今天应该已经过得足够开心了，你觉得呢？”博朗道：“现在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回家早点休息，然后第二天早上不要忘记喝那瓶我买给你的营养饮料，这样你很快就可以变得像我一样强壮。”
温蒂看起来很不甘心——她是真的认为朋友为她推荐了一个不错的发财路子：“可是，爸，那群蠢货公司狗……咳，我的意思是那些有钱人往往愿意为了这个开很高的价。”
“而且少一个肾又不会有事情！”
“而且我还能够趁此机会换一个好的义体！”
一旁，那名女孩儿也帮腔道：“是啊！而且我手里这些还都挺新的，本来我都打算如果实在找不到顺眼的目标或是肥羊什么的，就直接转头卖给技医呢。”
“你说它们是刚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新的’我相信，但是你说它的质量有多好，那么我可不相信，”博朗冷冷地哼了一声，问道：“告诉我，珍妮，你是什么时候和那名医生取得联系的，我要听真话。”
“我……就是最近啊，”珍妮委屈地抿了抿小嘴，无辜道：“这事儿我又没有必要骗你，他告诉我肾这玩意儿不重要不仅少一个不会有事而且采用人工的三手肾也不会有啥影响……”
“好，那么从现在起，你不要再跟他联络。”
博朗命令道。
“可是这些东西怎么办……”
珍妮有些不甘心地踢了踢脚下那些零散的义体道。
“交给加里帮，他们会进行处理，”博朗道：“还有，记住，珍妮，如果你手里的这两件义体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那么它们绝对不会被你这么轻易捡到。”
“最后——虽然我的内脏里面也有人工制造部分，但是它绝对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做的！”博朗严厉格外严厉道：“……走吧，温蒂，我们在到其他地方逛逛。”
“哦……”
见状，温蒂只得有些依依不舍地向同伴挥了挥手。
***
“抱歉让你看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场面，”博朗挠了挠后脑勺，苦笑道：“但她只是一个孩子，很容易就会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地下技医给利用——这帮家伙可是不分地区，几乎没一个讲良心的！”
李昂道：“或许你更应该说……幸好她只是一个孩子。”
器官买卖。
这种行为勾当，当初他在奥瑞克大陆中曾经也见识过。
那时，一位实力强大的名叫伊乌兹的恶魔为了竖立信徒们的信仰，便命令信徒们做过类似的事情。
因此李昂深刻知道它的危害以及其蛊惑人心的……可怕能量。
“……嗯，是，你说的对。”博朗叹了一口气，骂道：“但是，见鬼，这几乎就是发生在这座城市中的日常。这年头，富人往往想要身上的‘原生零件’多一些，而像我们这种的穷鬼则往往想要身上的‘原生零件’少一些。”
“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博朗转过头，温和说道：“我们继续在这里逛逛吧。今天晚上咱们各自都经历了不少糟心的事儿，若是就这么回去未免太可惜了。”
***
其实除了骗子、蛊惑他人交易肾脏之类的行为外，凯恩之角中好玩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只要在有大人陪同的情况下。
过了今天晚上温蒂就会是十三岁了。
虽说到了她这个年纪就已经不能再算得上是小孩子，不过直到最终温蒂在二人的陪同下离开凯恩之角时，她的怀里还是多了一个毛绒玩具。
——如今年头这玩意儿在T城可是算得上一个稀罕货！
当然……
其实当初她还本来想要购买一件被不知哪名街头小子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由知名服饰设计公司“啄木鸟”设计的印有天使与恶魔作为装绘的最新款式内衣套装——要知道全新的这玩意儿价格可不低——可架不住它穿上去实在显得太性感新潮，而博朗、李昂又一直在旁边眼睁睁盯着，于是温蒂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话说出口。
“这么好的东西……哎，下次再来的时候肯定已经没有了。”
温蒂心中充满惋惜地想。
她知道下次再来凯恩之角可能就要很久以后了。
到了那种时候……像这种由大公司出品的好东西肯定早已经不在。
“好啦！今天晚上虽然过得有些扫兴，但总体上还是挺不错的，而我们现在也是时候回家了，”博朗望着眼前光景——那里有一条在夜色笼罩下显得一片漆黑的河流，也正是它比直切割开了桑拓区和丰源区两个地区——道：“不过这个地方距离桑拓区还蛮远的。我看我们不妨还是叫辆快可灵出租车好了。嗯，我指的当然是叫一辆经济款的。”
“我看没这必要，”温蒂抱了抱她的毛绒布偶熊玩具，语气听起来格外满足道：“快可灵的那劳什子AI音效听了就让我觉得犯恶心，还是直接做公交车好了。”
“可是这个地方距离公交站点蛮远的。”
博朗道。
不过刚说完，他又突然发现李昂的脸色有些不对。
“……怎么了？”博朗还是头一回见到李昂这种表情，甚至当初他们两个开始比赛前，李昂做出的表情都不是这种，于是这让他不禁本能感觉……恐怕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