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日梦
“乖孙,当年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很抱歉多年后又要留下你一个人孤独的生活,我知道你在老头子走后多么努力拼命的赚钱,就为了能减轻我的负担,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父母,连亲儿子都没能看住,让你多年来受这么多的苦,我也是一个不称职的奶奶,底不下头去求娘家给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最后还要你来承受这些苦痛。”
“我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三年前我就已经跟着你爷爷同去,可是我放不下乖孙你啊,所以我向三清借了三年时间,为你准备了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还有一件事我满了所有人,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希望你能和手机和解,当初接生你的时候,出现了意外,你母亲就此去世,我最后联合她娘家人一起制造了当年那场骗局,间接性导致了你父亲的出走,也导致了你现在的处境,我甚至是愿意用一生来弥补这个错误,可是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所以我要逆了这天,为你改了这命。”
“当年你的出生并没那么简单,如果你以后长大了,有那能力了,我希望你能回你母亲那边看看,我和你爷爷都为你的十八岁准备了礼物,那是你大伯应该会给你,最后祝你生日快乐,”
“我亲爱的乖孙。”
看完后,禁一的眼中又不争气的流出一行眼泪。
信封压住的是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巴掌大小,绑着金色花带,扎了个形状奇怪的蝴蝶结。
抹了抹眼角,他双手捏住花带,轻轻拉开,蝴蝶结如活了一般,化为流水,消失在两根花带之间,礼盒也自动弹开。
出乎禁意料,按照以往奶奶的性格,他想到里面是符咒,人参,或者所谓逆天改命的铜钱,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有些现代非主流的一个手腕吊坠。
就是年轻人系在手腕处,展示个性主流的一个小饰品。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把小剑,整体散发着银白色,就好似镀过光一般,充满了廉价与普通。
“这就奶奶的礼物吗?有点特别啊!”
比起黑色塑料袋里爷爷给的那些礼物,奶奶这个其实更符合年轻人的审美和喜好,可他已经打拼有一段时间,心性眼光自然更加成熟,欣慰的笑了笑。
“奶奶,无论之前您做过什么,您都是我最亲最尊敬的奶奶,这个礼物我会佩戴一辈子的。”
禁一拿起小饰品一样的小剑,很常见的中式长剑,不过五厘米,整体一色,银白发亮,细看没有任何特别,只是更加精致一些。
“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铝合金?饰品而已,应该没开过锋吧!”
不信邪的禁一右手大拇指捏着剑柄,左手大拇指轻轻划过剑峰,就此,多年后禁一回想起自己的十八岁礼物,都不由得心中绞痛。
嘶哈!
拇指传来一阵刺痛,禁一急忙收了手,可伤口处却还是流出鲜血,而那小剑饰品也粘上禁一的血液,竟然缓缓融入剑身,消失不见。
禁一惊奇的看着饰品小剑着惊人的一幕,顿时心中打鼓。
“这难道就是小说中的滴血认主?”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心脏处却传来了无比难受的闷痛,让他喘不过起来,身体也如同大虾一样蜷缩在木箱上,挣扎蠕动。
两个呼吸间,闷痛还未消失,一股刺痛直接贯穿禁一脑海,他感觉自己像被一把真剑刺穿胸膛一般,尖锐,悲凉。
双手挣扎,打灭了箱子盖上的昏黄灯泡,禁一也躺倒在楼板上,双手捂着胸口,不停揉搓着。
禁一感觉自己虽然痛但相应的其他感官却在成倍的放大,昏暗的楼板内,他竟然能看清了房梁上来回来回跑动的小老鼠,看清其身上的每一根汗毛,包括窗外大树上蚂蚁搬家时的触角相碰。
鼻中闻到上桶村,几公里外刘叔家独有的卉酒香,耳中听到周围邻居睡着后的磨牙鼾声,山对面二伯被窝里做坏事的声音,开始到结束不过三分钟左右。
特别是隔壁大伯家传来的交谈:
“李大牛,你个牛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要去养那野小子,还叭叭的去求人家,我们很有钱吗?”
“那野小子出生就克跑了娘,而后连他亲爹都不认他,要不是那两老,早就饿死在这山沟里,如今咱娘也走了,他倒是落了个清净,我也没见你在道上敲打那些流浪汉时心有多软啊,还是说你背着我跟老幺有交易?哦怪不得上次那笔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原来就是你兄弟两串通一气。”
“老婆你在想什么呢?那来那么多弯弯绕绕啊,我也是看他一个人怪可怜的,当初老幺还是帮过我们很多,以现在这种情况,他的儿子有难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哎!实话跟你说了吧!李氏族内大考就快开始了,我拼命摸爬滚打半辈子才搭上宗族这条线,咱家二小子那贪玩的脾性,必然比不过族内那些妖孽,可禁一不一样,我偷偷观察过,他十几岁就开始在小社会上打拼,赚钱,有丰富的社会经验,而且他成绩很好,还独立向上,如果让他提咱们去参加族内大考,必然有希望能让我的地位更高一些,那时我们的好日子不就来了,主要他这人知恩图报,把他养着手下,未来必有一番作为。”
大伯母好似捶了大伯一巴掌:“那你还在等,还不直接施加恩情,再给他一笔钱,答应供他读好大学,双管齐下,拿下那野小子,为咱们所用。”
李康季轻叹一声。
“我已经把咱爹留下的东西给他了,独立户口和那本不知道什么来历的证书,另外还塞了两万块给他,娘临走前握着我的手不放,双眼痛苦着哀求我,尊重禁一,偷偷联系家族已经犯了老李家的大忌,如果让泉下的爹知道,他所有子孙一辈子都在为家族打工,估计会在死后找我算账吧。”
...........
耳中嗡鸣,莫羡脑子胀痛,浑身开始抽搐,渐渐听不见任何声音,眼耳口鼻陷入混沌,意识重回黑暗。
在禁一左手手腕处,不知何时系上来一根红线,整根线一体合成,没有头尾,红线上系的却是一件小饰品,一根没有剑身的剑柄,银白发亮。
在大洋深处万米的海底,一个人造的透明玻璃罩内,在高压的海底,数艘核潜艇徘徊巡逻,众多全副武装的士兵把罩内的空间来回巡视,穿过这些来到最中心,一个巨大的罐子赫然立在空中,上面写着潘多拉三个大字。
砰砰砰!!砰砰!砰!
“小禁,起来没,出来吃早饭了,你快点下来哦!”
随后脚步声远去。
好一会儿,禁一才缓缓睁开眼来,初升的太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嘶!!!怎么回事,我怎么躺着这里。”
脑子一阵刺痛,他猛的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经历,奶奶的信,平平无奇的生日礼物,心脏的诡异痛感,还有大伯的谈话。
猛吸几口气,舒缓一下有些酸疼的四肢,这才想起什么事情,拉开衣服,抚摸着口昨晚疼痛的胸口,发现并没有什么伤口,难道昨晚的痛感是我的错觉,搓了两下竟然搓出黑泥出来。
闻着身上一股酸臭味,看来忙了这么多天,是改好好去洗个澡了。
在此之前他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那封被捏过有些皱巴巴的信纸,叠好放进信封内,到处翻找这奶奶给他留下的礼物,最后在手腕处摸到了,虽然有些怀疑着小小的剑柄饰品和昨天晚上看见的饰品好像不一样,不过他也没过在意,因为大伯母已经开门进来叫喊他去吃早饭了。
从木箱内掏出两本书,随后关上上锁,一边答应着大伯母的叫喊,一边麻利的飞快下楼,窗外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迎接朝阳,迎接新的一天。
最后禁一还是没能赶得上隔壁大伯家里的早饭。
开着热水,啃着二伯母留下的饼子,坐着屋檐下,拿着手机回复着这几天积攒下来的信息,既然只剩下自己,也要积极面对生活。
身侧摆着的是两本古朴的书,封皮很破旧,发黄模糊,已经看不清上面画的是上面,而里面的内容却保存得完好无损。
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一本是老年历,又叫万国历,用推演的方式记录了前后两百年的农历与新历,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依然很准,很值得参考。
另外一本也就是市面上流通的风水薄,禁一小时候就看过,什么小说影视剧里随口能念出的‘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山是一重关’,这些普遍顺口溜的东西。
风水薄里唯一不同的就是奶奶用红笔写的一些注释,和夹杂着里面一些简单的口诀,让禁一再次有了想再看一遍的欲望。
就在禁一默默研究这些风水口诀的时候,大路边传来几声狗吠,起初他并不在意,只是来人找到他家门口时,他才堪堪站起身来看向来的几人。
这栋房子虽然在半山腰上,却也修了一条水泥路直连他家门口,上面不止有一家人,还有大伯,三叔等,共五栋平房,而唯一在最里面的小瓦房才是曾经爷爷奶奶住的地方,也是禁一现在住的房子。
的有四个,有三个禁一认识,老年杵着拐的是大桶村的村长,专门为政府管理村民建立有效沟通的,一旁带着眼镜,手里拿着本子的小姑娘,就是村里的支书,负责各种各样的杂活累活,后面跟来的,背着大黑皮箱子的络腮胡中年人,可以说是医生,也可以说是兽医,村内除了他奶奶唯二能治病救人的医生,医术不怎么样,不过人家有证书啊。
而他不认识的确实走在村长旁边,一脸漠然的眼镜男,长得很高,一米八左右,一身黑挺西服,带着金丝眼镜,撇帅长脸,面白无须,长手长脚,与村长一行人对比,就能看出不是一个阶段的。
“小禁砸哎!村长爷爷可想你了。”
村长先开口,看了看有些凄凉的门口,一改往常的嬉笑态度,神色间却有些焦急,最后还是苦口婆心的说道:
“小禁砸!你还年轻,人也长得标志,成绩也好,考上好大学后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了,你奶奶的事情我也很遗憾,不过万事都要往前看是不是。”
“我知道的村长爷爷,谢谢你抽时间来看我,家里做吧,叔伯都出去忙了,没什么招待你的。”
禁一早就起身,顺势将众人领到门口。
“小禁啊!我知道你奶之前是跳大神的,帮着村里解决了许多疑难杂症,她烧着一副药十分管用,你看啊,我有个小侄女有点感冒,你看你能不能拿两包草药,给我回去熬一些,减轻一下小侄女的痛苦。”
络腮胡子医生杨正辉却大步朝前,走到禁一目前,抢先开口道:
“没事没事,我们知道你家中拮据,而且你不是高考完了吗?你一个人日常生活和上大学都需要一大笔钱是不是,你奶奶之前就是村里有名的医生,你从小跟着长大,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你看这样,要不趁暑假这段期间,跟在我身边做个助手如何,拿着你奶奶留下的那些药,搭配上我正规的渠道,我们定能从为那些身受病患的人解决苦痛,拯救更多的人。”
杨正辉大手一挥,唾沫横飞说着,面容都朝红起来。
最后还在禁一耳边轻声说:“你奶奶捣鼓了一手好药,可惜不过检,卖不出去,但是我有办法,事成之后你四我六如何。”
随后退后两步,满脸自信的望着禁一,如同事情已成。
禁一沉默,村长一脸惊讶,看来他属实是没想到杨正辉会提出这个。
一旁的女支书也支支吾吾的开口:“禁一啊,杨医生说的也没错,镇上也是想安排你到村委里勤工俭学的,如果真能和杨医生学习医术,日后对你也有很大帮助。”
禁一嗤笑,真不愧是村里有名的傻白甜,姓杨的安了什么心只有他最清楚,杨正辉在镇上就一兽医,花钱买来的证书,拖关系下乡,想着镀层金就回去,没成想别村里的小地主看上了,入了赘,一辈子扎根在了大桶村,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初中三年镇上什么弯弯绕绕他都知道。
没等禁一开口回绝,那高瘦眼镜男开口了,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语气里充满着自信与藐视。
“你家情况我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但是情况紧急,我不管你们如何打算,现在我家小姐发着高烧,整个人已经昏厥,疼痛难忍,山路偏远,救护车要两个小时后才到,听这个杨医生说你这里有特效退烧药,一千块,希望你能卖一些给我,我答应事后帮你找个高薪工作,助你度过难关。”
眼镜男语气快速,虽然理直气壮,不过条理还是清晰的,即解释了来因,也说明了目的,最后开出条件,表明这是场交易,非常简洁精明的一个男人。
禁一看着目的不一的几人,深吸一口气,双手摆开,缓缓开口。
“首先,我不会与任何人合作,包括镇上,赚钱?我有自己的方法渠道,其次,这位先生,对于你家小姐的遭遇我表示无能为力,我不是医生,也不会医术,家里更没有某人所说的那什么特效药,所以我救不了你家小姐,是谁给你提出的,你可以找谁要去,如果你们来做客,那我随时欢迎,最后希望你家小姐早日康复,慢走不送。”
禁一语气不卑不亢,即使一人站着屋檐下,身后白灯笼高挂,门前无比凄凉,身躯依旧挺拔。
开口就惊讶了众人,杨医生属实没想到这野种这么有种,女支书听完后眼镜框里有什么在发亮,手都不禁有些抖起来,村长眼神则是有些意味深长。
最惊讶的莫过于那位眼镜男,在他几天看来,整个所谓的大桶村都是一些没有教化的村民,教育程度很是平常,导致人品素质也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