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二轮
啪!
赵玄机猛地一拍扶手,双眼蓦地睁开,两道骇人的精光从中射出,吓得小太监一哆嗦,赶紧低下了头。
“呵,朕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只会逞凶斗狠,一点脑子都不长。”
他瞥了眼角落,“继续——”
“诺!”
小太监不敢怠慢,赶紧继续说下去,得知王钊听了赵骁杰的命令,对着陈让下死手,赵玄机的脸色愈发难看。
直到听见周恒一剑震退八人,他的脸上才多了几分笑容。
“后来的可是陈让赢了?”
“回陛下,正是——”
小太监缓了口气,说道:“陈公子震退众人后,王钊等人还是不依不饶,陈公子大怒,纵身飞天,施展了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直接将王钊等人重伤。”
“就用了一剑?”
“是的,就一剑。”
赵玄机闻言,不由得目露惊讶,半晌才挥了挥手,等到小太监退出大殿,他这才看向角落。
“白马,你说陈让那一剑,到底是跟谁学的?”
白马从阴影中走出,沉吟道:“数年前,陈公子曾随赵氏等人探亲,说不得就是那时得了某些奇遇。”
他看了眼赵玄机,说道:“陛下放心,此子与赵氏不合,他那一身功夫哪里来的反而不重要。”
“不错!”
赵玄机微微颔首,“只是此子一心想着另立门户,反而有些麻烦。”
白马道人微微一笑,“这有何难?只需要将他放在合适的位置,自然能够发挥作用。”
赵玄机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白马啊白马,你这心思果然如当年一般通透。”
“陛下过奖。”白马笑道。
……
回到马家庄后,周恒哄着小丫头玩了半天,而后便又开始练习《霸王夺魂枪》。
他以前练的都是马下的功夫,唯有这《霸王夺魂枪》是冲锋陷阵的马上功夫,而且走得是刚猛无比,一往无前的路子,令他十分喜欢。
蟠龙枪在手,人随枪走,即便只用了一成真气,却仍旧舞得虎虎生风,隐隐之间竟有些许雷音传出。
拦、拿、扎、崩、托、抖、缠、劈……
一套枪法舞下来,气势无匹,隐含杀伐之意。
陈景也是习武的,虽说境界不如周恒,眼界却是在的。
而且这套《霸王夺魂枪》他早已练过,却始终没能如周恒这般厉害。
他在一旁看得心里痒痒,等到周恒练完之后,也顾不得长兄的面子,虚心向其讨教。
二人一个教、一个练……
陈景很快便发现,以往那些不通之处,竟真的变得顺畅起来,不由得又惊又喜,连声称赞二弟悟性超群。
吃过晚饭,周恒早早便上了床,盘膝打坐,调运真气,直到翌日天明,他才收功下床。
洗漱一番,又吃过早饭,兄妹几人坐着马车前往演武场。
昨日第一轮比试已经结束,总共选出十二位胜者,其中有七人伤势过重,无法参加第二轮。
因此,今日这第二轮比试,就只剩下五人,其中就包括了赵骁杰和周恒。
第二轮比试可不像第一轮那般随意,须得抽签之后,两两厮杀,选出两人,决出胜负。
五人之中,总有一人要轮空,周恒运气不错,恰好抽中了轮空。
赵骁杰原本还想一次就解决了周恒,此时不禁脸色发黑,嘲讽道:“你倒是运气好。
也罢,就让你多活一会儿!”
“四殿下还是顾好自己吧。”
周恒忍不住反唇相讥,气得赵骁杰脸色更加难看,哼了一声便跳上擂台,将一肚子恨意,全部发泄在对手身上。
周恒回到看台,抚摸着套在袋子里的蟠龙枪,默默地蕴养着枪意。
他悟性奇高,又有前一世习武经验,《霸王夺魂枪》已被他练得炉火纯青。
只是其中枪意却始终摸不到门路,以至于他无法踏入出神入化之境。
‘难道这霸王夺魂枪,要到战场上才能体悟出真意?’
周恒思索良久,再抬头时,场上已经分出胜负。
不出意外,胜利者是赵骁杰和一名叫韩靖的学子,另外两人则被淘汰。
与韩靖对战那人还好,只是胳膊挨了一刀,将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而赵骁杰的对手可就惨了,胸骨粉碎,还断了一条腿,若是没有术士为其施展治疗秘术,这辈子怕是要与武道绝缘了。
接下来,周恒作为轮空之人,需要等待二人挑战,如果能胜,则为本次会武魁首。
若是败了,剩余两人再行比斗。
周恒上了擂台之后,又等了好一会儿,赵骁杰和韩靖才调息完毕。
韩靖瞥了一眼周恒,又看了看赵骁杰,停在原地没有动弹。
赵骁杰见状,不屑地撇了撇嘴,“也罢,就由我来送你归西好了!”
他脚下一顿,直接跳上了擂台。
赵骁杰苦修多年,本想在六艺考核与书院会武中拔得头筹,拿下有史以来第一个双料魁首。
未曾想到,半路杀出了个陈让。
从六艺考核一开始便抢了赵骁杰的风头,后面又拒绝了他的招揽,并拿下了六艺考核第一,坏了他的好事。
一个小小的侯府庶子,简直是打他的脸。
赵骁杰早已将周恒恨到了骨子里,这次他也打定主意,书院会武的魁首要拿,这个侯府庶子也要收拾。
当众宰了周恒是不可能,让他受点苦头却是没问题,反正是不受宠的庶子,又是在比武之中,镇北侯府也说不出什么。
赵骁杰打定了主意,一言不发便拔刀直劈。
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片片铅云,遮蔽天光。
咻!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仿佛连空气都被这一刀劈开。
匹练似的刀光于昏暗之中尤为明显,拖着长长的彗尾,向着周恒斩落。
“杀!”
周恒眯了下眼睛,摇头道:“招式倒练的纯熟,就是境界差了些。”
言罢。
长剑一振,轻飘飘地刺了出去。
这一剑看上去有些平平无奇,毫无烟火之气,与赵骁杰那一刀截然相反。
好似没花分毫力气,只是将剑递了出去。
铛!
金铁交鸣,悠长回荡,宛如震耳欲聋的钟声,震得人心底一颤。
几个离擂台过近,修为又不够的人,只觉得心浮气躁,胸口发闷,似有淤血蕴藏,不吐不快。
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长剑的剑尖,恰好刺在刀锋薄弱之处。
那道匹练似的刀光,当即被震得倒卷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