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墨瞳

陈墨瞳，卡塞尔学院08级学生，A级。但是比起自己的真名，她更习惯让人叫她“诺诺”。正在诺顿馆里陪她的中二男友开会。

从校长办公室传出来的面试任务自然瞒不过新闻部的狗仔们，很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将有一位血统预估为S级的新生君临卡塞尔。

用君临这个词并非显得夸张——即使是楚子航那样的强人，有着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也只不过是被人传为“超A级”。实际的血统评级其实还没有达到S。

这么一想，人们似乎又对S级血统这个概念失真了。

但其实还是有对照的。

因为还有希尔伯特•让•昂热——而昂热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是活着的传奇。

如果说昂热是卡塞尔的铁腕君王。那在很多人看来，这个横空出世的，被昂热钦定血统的“S级新生”就是卡塞尔的准太子。

高昂的期待和兴奋的狂热席卷了卡塞尔。学院的年轻混血种们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分子，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龙血，决定了他们的本性就是征服别人或是被绝对的力量征服。

他们其实不介意被路明非君临，只要他的实力够强，就像昂热一样。

结果调查出来的结果让所有人大失所望——路明非前十七年的人生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不能说是平平无奇，只能说是衰仔。

于是另一种论调——路明非可能是昂热的私生子的流言又开始甚嚣尘上了。不过终究只是谣言，毕竟大多数人都心里清楚。如果是昂热的私生子，也应该是一个流着龙血的精英，而不是衰仔。

只有少数人重点关注到了路明非近一段时间发生的变化。凯撒·加图索就是其中一员。

在诺顿馆的会议室内，凯撒坐在长桌的首位，手指不停敲着桌面。他在学生会忠诚的部下们分列两侧排开。

“你们怎么看？”凯撒以一句发问作为这场学生会会议的开场。

“校长判断错了吧。”很快有人提出自己的猜想。人们总是习惯于相信自己看到的事物。

而凯撒摇了摇头。

凯撒·加图索不同于这些久未体会过昂热威严的初生牛犊。他在加图索家族内看过昂热那辉煌的屠龙履历。知道他是一座怎样的高峰。

而凯撒，正是因为知晓，才不会轻视，也愈有征服欲。超越昂热已经成为他志在必得，视如囊中之物的目标。

在质疑昂热这个选项被排除之后。学生会众位精英又纷纷讨论，又提出来了两个可能。

“第一。路明非之前的人生可能在藏拙。其实他的真实实力远不止于此。”

“第二。路明非的血统。可能是没有觉醒，就不会表现出混血种优势的类型。”

凯撒笑了。

他说：“我觉得这位S级的血统现在已经觉醒了。”

学生会的众人闻弦声而知雅意。

“如果是确凿无误的S级。那么必须把他拉入我们的阵营。”

“否则被楚子航拉拢到了。对于我们学生会的今年的新人招收也是很大的不利。”

他们议论纷纷，以如何和路明非一起击败楚子航，或如何击败楚子航和路明非为中心开始讨论。

至于路明非既不加入凯撒，也不加入楚子航的未来。则是根本没有被他们考虑过。

“中国有句古话。百闻不如一见。”

“我亲自去会一会这位S级。”

凯撒拍了板。

一般而言，当凯撒拍了板之后，是没有人再会不识趣的出声反对的。

但是现在有人出声了。

“不如让我去。”

说话的人是诺诺。

一看到诺诺，凯撒原本已经紧皱的眉头又马上舒缓开来了。

诺诺没有看凯撒，她还在懒洋洋地翻着书等着凯撒的回复。

诺诺的书也不是什么学生会对路明非严查完后总结出来的机密资料。而是一本最近很流行的东方奇幻小说。

对卡塞尔的学生们，中文都是必修课，轻易就能看到书的封面上的唐楷是《九州火蔷薇》五个森严法度的大字。

有看过的人也认出这一卷的剧情恰好是蔷薇皇帝初入宛州，即将与那位名动天下的蔷薇公主初遇。

凯撒也看过这书，并且认为自己的女友诺诺就是自己的蔷薇公主。而那个冷面杀胚楚子航就是最终会被自己无可争议地击败的“碎国天”。当然，自己会比蔷薇皇帝更强，因为自己不需要蔷薇公主的帮助，也能最终君临天下。

凯撒如此坚信着。他的自信理所当然，源自至今为止一帆风顺的人生和对他百依百顺的家族。他的中二在不经历暴打之前是不会变的。

于是凯撒向诺诺点了点头。

凯撒信任诺诺就像信任自己一样。自己去看还是自己的女友去看，对他来说其实都没有分别。

而陈墨瞳也对这个S级新生很好奇。

这份好奇一直持续到了飞到中国的今天上午。

她申请加入了面试队伍。和执行部的叶胜和酒德亚纪一起看着那些没有龙血的普通人被卡塞尔暂时雇来的哈佛面试官拷打。

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是为了防备让中国方面的混血种家族截胡。

卡塞尔和秘党的统治力在全世界有目共睹。当地混血种家族的手伸不进卡塞尔的守夜人论坛，但是伸进一家小小的中学还是很容易的。

真正的面试题在带队的古德里安教授手里，连她也不得而知。但是大概可以猜到是一些随便乱答都能过的抽象题目，主打一个电波对上了就行。

不然S级没通过面试岂不是很尴尬？

对路明非的好奇，对路明非漫无边际的猜想，对路明非的期待。让诺诺等到了现在。

眼看就要到路明非的班级了。叶胜和酒德亚纪也打起了精神。

随着班主任一个个号子报过去。他们的心情也不禁紧张起来，好像他们两个才是被面试的那一个一样。

这种心情在最后一个人走进来之后戛然而止。

叶胜最先眨了眨眼睛，然后拿出手机，和路明非的照片进行对比。

“My name is ZhaoMenghua……”那个陌生人开始自我介绍了。

名字不是路明非？这个人也不是路明非？

在一边旁听的酒德亚纪已经茫然了。

而叶胜已经坐不住了，直接找到带队的老师：“路明非呢？”

“路，路明非？”

班主任已经汗流浃背了——不是，他们怎么就知道路明非的名字了？而且还一副万般确定他没来面试的样子。

“路明非同学……额……身体不适……已经情假了。”

他一时之间也只能按照路明非临时给的借口来应付。

完了，事情办砸了。下个月自己大概就可以领工资走人了。

猝然之间得到路明非身体不适请假的消息，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茫然。

S级的血统，然后生病了？你在说哪个世纪的笑话？

“学长，学姐。”

诺诺拍了拍手。

“没事，我去把他带回来。信我。”

她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已经如囊在握了一样。

路明非？

诺诺笑了笑，心中对和他的见面越来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