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宋时谦的囧境
宋时谦站在家门口,微微躬身,将古董商老板送出门外。
他转身走向屋内的父亲和方伯伯,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爸,方伯伯,我这就去找陈老板赎回真花瓶。”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却紧紧攥着装有合同的文件袋,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叫了辆车,前往陈老板的公司。
一路上,宋时谦的心情如同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一般杂乱。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车窗外,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父亲和方伯伯信任的眼神,那眼神此刻却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一定要顺利赎回花瓶。”他在心中默默祈祷。
车很快停在了陈老板公司所在的大厦楼下。
宋时谦深吸一口气,走进大楼,乘电梯直达陈老板公司所在楼层。公司的前台小姐看到他,礼貌性地微笑问道:“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宋时谦微微点头:“我是宋时谦,来见陈老板,之前和他约好了。”
前台小姐打了个电话,随后便引领宋时谦走向陈老板的办公室。
宋时谦走进办公室,看到陈老板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悠闲地品着茶。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走上前去,说道:“陈老板,我来赎回花瓶了。”
说着,他将合同放在桌上。
陈老板放下茶杯,拿起合同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时谦,你这可是逾期了啊。按照合同规定,你得赔一多半的违约金。”
宋时谦心中一紧,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陈老板,我知道逾期了,但这几天确实遇到了些事情耽搁了。我现在就想把花瓶赎回去,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
陈老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通融?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虽然之前你救过我,但是一码归一码,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这做生意的,可不能坏了规矩。”
宋时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陈老板,我也不是故意逾期的。您开个价,这违约金能不能少点?我现在手上有七十多万,我可以全部给您,但本金加违约金还差两万多,您看……”
陈老板冷笑一声:“七十多万?差得远呢。这违约金是按照合同算的,一分都不能少。你要是没钱,这花瓶可就归我了。”
宋时谦的脸涨得通红,他向前跨了一步:“陈老板,您这也太不讲理了。我只是逾期了几天,您就要这么多违约金,这和抢有什么区别?”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陈老板站起身来,眼神变得犀利:“时谦,你可别血口喷人。这合同是你自己签的,现在倒怪起我来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就别想拿走花瓶。”
宋时谦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陈老板说道:“你这是故意刁难我。你就念在我们也算有缘的份上你就高抬贵手。你看我们之间要有最起码的信任。你以为这花瓶你就能轻易得到了?”
陈老板不屑地哼了一声:“信任?商场上只有利益。现在花瓶就在我手里,你能不能拿走时你的本事!差一分你也别想拿走。”
宋时谦怒目圆睁,他真想冲上去给陈老板一拳,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陈老板,您这样做,以后在这行的名声可就毁了。您就不怕别人知道了,都不敢和您做生意?”
陈老板却丝毫不在意:“名声?哼,只要有钱赚,我不在乎那些。倒是你,时谦,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再凑钱吧,别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了。”
宋时谦知道再这样争吵下去也无济于事,他拿起合同,转身走出办公室。
身后传来陈老板得意的笑声,那笑声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赎回花瓶,不能让父亲和方伯伯失望。
那笑声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赎回花瓶,不能让父亲和方伯伯失望。
走在大街上,宋时谦满心的愤懑与不甘。
寒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筹钱的办法,脑海里像是一团乱麻。
那七十多万已经是他能拿出的全部积蓄,可离赎回花瓶还差两万多,这看似不大的缺口此时却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想起父亲和方伯伯把赎回花瓶的重任交给他时的情景,那是把最后一丝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而如今,他却在这关键的时刻陷入困境,他觉得自己无比的无能。
宋时谦心中懊悔不已,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着急,好好的考虑认真合同,如果没有被那些琐事耽搁,或许就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但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他必须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开始在脑海里梳理自己的人际关系,看看是否能从朋友那里再次借到以笔钱。
可是,他很快意识到,大多数朋友的经济状况也并不宽裕,而且两万多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短时间内很难凑齐。
妹妹生病的钱还欠着大家,自己也很难再次开口。
他又想到了银行贷款,可是贷款手续繁琐,需要时间审批,而且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顺利获批。
毕竟房子是爸爸妈妈的,如果爸爸妈妈知道又把房子抵押了肯定会特别的生气,这是一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节奏。
宋时谦的脚步变得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的压力。
路过街边的一个公园,他看到一位老人在寒风中摆着地摊卖一些手工小物件。
老人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坚毅,为了生活努力坚持着。
这一幕让宋时谦深受触动,他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他重新振作起来,决定再去和陈老板谈一谈,哪怕是再争取一些宽限的时间也好。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转身朝着陈老板的公司走去,心中怀着一丝希望与决然。
此时,宋时谦不禁想起这花瓶的来历。
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古董,它乃是清朝乾隆年间的粉彩花卉纹花瓶。
在古董界,乾隆时期的粉彩瓷器以其精湛的工艺和华丽的色彩著称。
其制作过程极为复杂,需先在白瓷胎上勾勒出精美的图案轮廓,再用含砷的玻璃白打底,以彩料层层晕染,使得花朵颜色深浅过渡自然,宛如天然生成。
而且,乾隆粉彩瓷器上常绘有各种寓意吉祥的花卉图案,如牡丹象征富贵,莲花寓意清廉等,这件花瓶上所绘的花卉便是牡丹与莲花相互映衬,不仅美观,更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内涵。
据说,此类花瓶当年乃是为宫廷特制,数量稀少。
因其工艺复杂、艺术价值极高,在古董市场上一直备受追捧。
每一件流传至今的乾隆粉彩花卉纹花瓶都堪称稀世珍宝,价值连城。
宋时谦深知这花瓶对于父亲的重要性,它不仅仅是一件古董,更是家族传承与信誉的象征。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宋时谦再次踏入陈老板的公司,心中五味杂陈。
前台小姐看到他去而复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仍礼貌地起身相迎。
宋时谦微微点头示意,径直朝着陈老板的办公室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坚定与无奈。
来到办公室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门内传来陈老板略带不耐烦的声音:“进来。”
宋时谦推开门,看到陈老板正皱着眉头看着一份文件,抬头见是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时谦,怎么又回来了?是凑够钱了吗?”
宋时谦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陈老板,我实在是没凑够钱,但这花瓶对我父亲和方伯伯意义非凡,您看能不能宽限我几天,我一定尽快把剩下的钱补上。”
陈老板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玩味地看着他:“宽限?时谦,你当我这是做慈善的地儿吗?生意场上,讲的就是规矩和利益。你逾期未赎,按照合同,这花瓶现在就该归我了。”
宋时谦向前迈了一小步,急切地说道:“陈老板,我知道是我违约在先,但您也知道,这古董的价值不仅仅在于金钱。这个花瓶是我祖传下来的,我父亲非常珍爱,父亲发现了花瓶不在了,非常生气。您若能网开一面,他日我定当厚报,而且这也能让您在业界赢得一个好名声,大家都会知道您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陈老板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哼,名声?那玩意儿能值几个钱?我只相信眼前的利益。你说你会厚报,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
宋时谦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他知道和陈老板这种只看重利益的人讲道理很难,但他仍不想放弃:“陈老板,我可以给您写个字据,或者找担保人。
我在这行也认识一些朋友,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您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内我一定带着钱来赎回花瓶,绝不食言。”
陈老板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担保人?你能找到谁做担保?要是有分量的人物,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宋时谦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人选,说道:“李老您应该听说过吧,他在古董界德高望重,和我父亲也是多年的老友,他愿意为我担保。”
其实宋时谦心里也没底,李老虽然和父亲关系不错,但不知道是否愿意为他出面。
陈老板微微坐直身子,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了些兴趣:“老?他的面子倒是不小。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宋时谦赶忙说道:“我现在就可以联系李老,让他跟您通话或者亲自过来一趟。陈老板,我是真心想解决这件事,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陈老板盯着宋时谦看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利弊:“那行,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不过,如果三天后你还拿不出钱,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仅花瓶归我,我还会按照合同追究你的责任,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宋时谦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谢谢陈老板,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失信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办公室,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出了公司大楼,宋时谦立刻拿出手机给李老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李老沉稳的声音:“时谦啊,什么事啊?”
宋时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忐忑地问道:“李伯伯,您能帮我这个忙吗?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李老沉默了片刻,说道:“小宋啊,你父亲和我多年交情,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陷入困境。我可以帮你担保,但你一定要在三天内解决问题,这可不是小事。”
当电话那头李老那沉稳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表示愿意为他担保时,宋时谦先是一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瞬间,一股难以抑制的惊喜与感激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李伯伯,太谢谢您了!”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
宋时谦的心中原本布满阴霾,对能否成功赎回花瓶充满了绝望与无助,而此刻,李老的这一句话就像一道穿透云层的阳光,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他深知在这古董行里,担保并非一件小事,涉及到声誉与利益的双重考量。
李老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全然是看在与父亲多年的深厚情谊之上。
宋时谦既为这份珍贵的情谊所感动,又为自己此前的鲁莽和失职而懊悔不已。
他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拼尽全力,绝不能让李老失望,更不能让父亲和方伯伯的心血付诸东流。
在感激之余,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压力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他的肩头,决心要在这三天内想尽一切办法筹齐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