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女儿周婷正挽着一个黄毛的胳膊，趾高气昂。

“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

“林东是真心爱我的，我想干什么他都支持我。不像你，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整天逼着我学学学，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我眨了眨眼睛，猛掐了自己一下，才发现这不是做梦，我真的重生了。

还重生到了女儿和小混混私奔那一天。

上一世，为了女儿的前途，我把女儿送去了国外，强行切断了他们的联系。

没想到等女儿学成归来那天，她居然联合林东，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放了一把火。

所有的门窗都被人刻意封死了，透过玻璃，我看见女儿正窝在林东怀里，看戏似的看着烈火一点一点吞噬整栋房子。

我挣扎过去，拼命拍打着窗户，想让女儿救我。

而女儿怨恨地盯着我，嘴角还噙着一抹痛快的笑。

“从小到大你都控制着我，一丁点自由都不给我，我早就想让你死，要不是为了你那点钱，我早就下毒毒死你了。”

“想让我救你？做梦吧你！赶紧给我死去，赶紧死！”

我是在极度的痛苦和绝望中死去的。

死前我还在想着，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才会让女儿这么恨我？

我反反复复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怎么也想不明白。

女儿刚出生时她爸就死了，这些年我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才把她拉扯长大。

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我没日没夜的忙。

初中那会儿她迷上了游戏，没日没夜地玩，学习成绩直线下降。

我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并没有责怪，而亲自玩了几天游戏之后，才同她交流，约定好了要控制打游戏的时间。

高二的时候，她又谈起了恋爱。

我和老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深知读书的重要性。

虽然着急，但也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反而处处呵护女儿的自尊。

我以为，女儿是能够明白我的苦心的。

万万没想到，我做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成了“控制”。

我死之后，灵魂并没有消散，而是继续跟着女儿。

我看见女儿和小混混两人很快就败光了我的遗产。

为了维持奢侈的生活，他们利用我的死制造话题，博取同情，

他们住在我的房子里，榨干了我的每一份血汗钱，反过来还抱怨我死得太快，没能博取更多人眼球，最后还把我的骨灰拿去喂了狗。

直到这一刻，我才彻底想明白。

有些人的血，天生就是冷得，捂不热的。

见我不说话，周婷有些警惕往林东身后缩了缩。

林东立马把周婷往怀里一带，挑衅道：“大婶，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我是看在婷婷的面子上才通知你一声的，要是再烦我们，等哪天给你整个外孙回来，到时候看你认不认。”

说着意有所指地往周婷的肚子瞟了一眼。

周婷嗔怪地拍了他一下，转头一脸娇羞。

“林东，你都想这么远了？我愿意，我愿意给你生个孩子。”

“妈，你看林东多爱我，连孩子都想到了。你要是不同意，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妈！”

“你只有我一个孩子，如果我不管你，以后你老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看着我一手养大的女儿，嘴里不断吐出近乎诅咒的话，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隐隐想笑。

“好，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周婷越说越激动，突然被“同意”这两个字截断，一愣，满眼不相信。

“真的？你不是想耍什么花样吧？”

我点点头，笑得越发和蔼。

“你也说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就满足了。”

“你知道就好。”周婷觑了我一眼，“我已经满十八了，你没权利再对我指手画脚。”

“我要跟林东住到一块去，你赶紧给我们买一套房子，否则我就退学不上了！”

“我还要跟林东一起上大学，你不是有钱吗？赶紧给我砸钱去，要不然别怪我不认你！”

林东更不要脸，“大婶，你可别以为花两个小钱就能看不起我，你这是在投资。等我将来发达了，你再舔我就来不及了。”

我暗暗发笑，这两人是有无知，才会说出这样的蠢话来。

别说林东那一堆打架斗殴的黑历史，单单是他那无限接近负数的成绩，哪怕我捐一栋教学楼，也不会有大学肯要他。

我笑笑，顺着他们的口吻。

“行，你想和林东住一起就住一起吧，你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妈不约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