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接班
早上起床，外婆一大早就做好了早饭。周大勇洗漱后就看到饭桌上、摆上了三个香米饭团，三个窝头，三碗稀饭、一碟咸菜。难得外婆拿出了剩下的香米做了饭团，得想办法再给家里送点香米才好。
由于只是糙米粥，不是香米粥、也就没引起围观。
“婆婆，有泡菜吗？”
武贤文估计是习惯了泡菜下稀饭，看到干菜就皱眉。
“没有泡菜，这京城不兴泡菜。”
外婆有些惭愧，来到京城，就没找到哪里有泡菜坛子卖。
“这是北方，天气干燥，没法泡泡菜。”
这个应该是标准答案了，周大勇这样认为。可是武贤文有不同态度：
“那从蓉城带一个坛子不就行了吗？婆婆以后我写信叫爸寄一个泡菜坛子来，你也泡泡菜哈。”
这娃好聪明，看到外婆笑着点头，说不用。周大勇只是心里说了句，你娃这才是算坛子、开玩笑。
香米团子，应该是一人一个，这点外婆跟勇娃早有默契。外婆不吃，周大勇也坚决不多吃。只是今天，远来的是客，表哥一连吃了两个觉得很好吃，就又要去拿最后一个，却被外婆直接夹给了勇娃。
武贤文看了看婆婆，见没人注意他，只好低头吃稀饭。
吃过早饭，周大勇看了武贤文准备的文件。发电报后只用两天时间，武家就准备好了武贤文的户籍资料，毕业证，照片、当地街道证明文件，办事效率很快啊。一问才知道是姨婆家也就是外婆娘家人帮了大忙，找了很多关系才办得这么快的。
上午骑上自行车带着表哥去轧钢厂办顶替手续事宜，在轧钢厂后门没看到郑大爷。口一问，才知道郑大爷今天休息没上班，好在上次的小葛在守门。敬了三个护卫队员一圈大前门香烟，又问了李主任在上班，这才带着武贤文进去。
“勇娃，你不抽烟，怎么给别人发烟呢？”
我去，这个大聪明，怎么问题好多。没办法，让表哥来接班是自己的安排，怎么着送佛也得送到西。
“发烟是礼貌，也是为了搞好人际关系，再说以后你可能要跟着他们学习。”
“哦、我也要抽烟，你给我一支，大前门要卖五毛四分钱吧？我都没抽过。”
这表哥很幽怨，真特么的无语了，在平台上大前门卖八元一包好吧。但还是得沉着性子教导，要不办事的时候这位祖宗出点幺蛾子，丢的也是自己的脸。额、是自己爷爷、父亲的脸。
“现在马上要去请领导办事，你不能叼着香烟去见领导，那样是不礼貌的。”
走进办公楼，找到李主任。还好，武贤文见了领导，就老老实实了，更有些紧张，大声出气都不敢。
看了相关文件，李主任批了条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个要当一年学员，一年后表现好就可以转正。”
说着将批条交给周大勇：
“这个拿去找孙处长办手续吧。”
“谢谢，李老师。嗯、我学习了在你这借的书，有些心得，一会找你汇报可以么？”
当然不能空手来空手走，这是礼节，何况跟李主任搞好关系，这是既定方针。周大勇改了称呼，谁也没注意。
“行啊，周大勇同学，学习很积极啊。你随时可以过来。”
谁都好为人师，李主任满口答应。
出了李主任办公室，表哥很好奇，就问你怎么不给领导发烟？
这娃想的是也该让他陪着领导抽烟吧，周大勇只想用头撞墙，低声说道：
“小声点，你看、领导的办公桌上没烟灰缸，说明领导一般不会抽烟，至少不会在办公桌前抽烟。”
其实，周大勇上次送的无过滤嘴的华子，这次不能够发大前门。这样有点犯忌讳吧，当然这话没法给表哥说。
到了孙处长那里周大勇也没发烟。见了李主任的批条，孙处长问了几句年龄身高学历。十八岁，可以，身高比周大勇高一点，大约一米六十七，学历高中毕业。都合格。
喊小张干事进来，带武贤文去人事科办手续，周大勇都懒得跟去了，只是出去时偷偷塞给了小张一包大前门，又将开了封的那包交给表哥，看他那样，估计也没带火，又给了一包火柴。教他见人要嘴甜一些，年轻的叫大哥大姐，年长一些的叫叔叔阿姨。小张看得有些疑惑，这俩人到底谁是哥？
返回处长办公室，随手带上房门，周大勇问道：
“谢谢，孙叔，这个，学员有工资吗？”
这个问题在李主任那不好问，孙处长跟爷爷多少有点香火情，再加上、加上，这时周大勇递上了一个闪闪亮的魔都牌全新手表，见孙处长没接的意思，就放到办公桌上的文件上。
孙处长嘴上应付一句，低眼看了一下，就拉开办公桌抽屉，将文件连带手表都放了进去，然后推上抽屉。
“你表哥？他不是转业军人，必须接受一年军事训练。学员工资是二十一元五毛、供应粮食三十二斤。转正后就是三十二元八毛了。”
这工资也不低了，供应粮食也比自己这个学生多，很不错了。
“这个、孙叔，咱们保卫处训练在哪儿呢？”
“在五分厂那边、一般都在那训练。“
“孙叔，我这表哥是地方上来京城的，没吃过苦，有些不太懂事，希望队里严格要求，严格训练，让他早日成长起来。”
听见周大勇这样说，孙处长有些意外，不过见到武贤文的表现，也就猜到了八九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做好人未必有好结果，亲戚之间更是如此。
“你小子、放心，武贤文训练不合格就别想回厂里。”
又跟孙处长说了会话，就告辞去找李主任。
李主任正在打电话，周大勇就只好在门外等着。等李主任接完电话，这才报告进门。
“李叔叔，这个学习指示、、、”
周大勇虚心请教，李主任耐心解释，说道伟人的著述像汪洋，可惜我们群众的时间太有限，一辈子都学不完。李主任就微笑着说现在有选集了。
“李叔叔，你看有没有将伟人精华论述集合在一起，我们学起来更方便的书？”
“这个集合在一起？有关部门应该在做。”
李主任若有所思，含混地说了句。
“李叔，麻烦请看看这个、我在陪同学去鬼市无意中得的。”
见话很投机，周大勇拿出一只手表，额、当然不是劳力士，那是自己奖励自己的，不会拿去送人，原则必须坚守。这表还是在交易平台上买的，六千三百元。看商品说明是瑞士梅花表。八成新，但表面没划痕，品相还不错。
好奇心人人都有，李主任接过手表，看了看、他也不太懂，只是看到是瑞士制造。
“这表应该是进口的，你多少钱买的？”
“是用俩午餐肉罐头换的，没花钱。”
确实没花这个世界的钱、这是真的，周大勇对自己说。
“那就好好收着，这应该是一只好表。你看这分量。”
说着李主任用手还掂了掂手表、确实坠手，很有分量。
分量代表质量，比如那谁？在鬼市买了一只表，卖家说你看这表比一般表轻便，带着不坠手，是好表。后来，带着半天手表指针就不走了，去修理店打开后盖一看，里边没有机芯，只是有一只拉指针被累死的蚂蚁。
“这个、我现在还太小，要不李叔收着，以后出伟人语录你送我一本就好。”
“你这小子。好、那我先帮你收着，出语录了我送你一套。”
交易达成，周大勇很高兴。李主任也很高兴。
当然、送出的不只是一只手表、其他的就看李主任的领悟能力了。
回报么？
中专毕业后要分配工作，还是争取分到轧钢厂吧、这里人都熟悉。好吧、实话是、知道剧情发展，可以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