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家的事
都说三大爷抠，这一大爷的算盘打得也不赖啊。嗯、易忠海只是习惯用道德欺压弱小。一百元买一个轧钢厂的正式工作机会？真的就是欺负小孩子不懂行情了。
周大勇隐约记起，听王小军说过，有同学家买工作花了五、六百元，那还是区里的小工厂，福利待遇比轧钢厂这类部属企业差太多。时雨巷他家也是花了七百元、才让她去了肉联厂工作。
这易忠海真敢说一百？这两位大爷也不知道在打啥算盘，一大爷还在说：
“你跟光天关系很好，他都做了一年零时工了，你看还是发扬风格照顾一下四合院的邻居。”
“我知不道，得回去问问外婆。哦、还有我这事保卫处本来是让我去护卫队，这个月就要定下来。我还没去说呢。”
说吧，也不管二大爷面红心急，塞了俩大白兔奶糖给一大爷，直接起身出门。
在中院遇到雨水姐，干脆就将剩下的奶糖交给她，让帮着发给后院的聋老太太、以及许大茂家、其他四、五家龙套家。
“你干啥去？发多少？这是冠生园的奶糖。”
接过奶糖，这么好的大白兔奶糖，何雨水也只吃过一次。
“按一人一颗发，我要去轧钢厂保卫处，急着有事。”
说了一句，就出了中院垂花门。自己考上中专还没跟郑大爷说呢，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不能冷落了。
“外婆，你说让表哥来接我妈的班好不好？”
回到家里，周大勇就跟外婆说这事。外婆也不知道咋回事：
“当然好，只是他不是京城人，这样行吗？”
“我去问问保卫处的郑大爷，先看看要怎么办。”
京城早就开始控制人口迁入了，这是个难题。不过武贤文也是自己孙子，当然愿意帮助他。
“正好，贤文估计还没找到工作，写信去问问？”
“我马上去趟轧钢厂，还没给他们报告我考上中专了呢。”
拿上书包，清空书本，背上就要出门。
“对啊，这个消息郑大爷他们估计知道了，但你必须亲自去告诉人家，这是礼貌。”
外婆嘱咐孙子道，还去里屋拿家里剩下的奶糖。出来一看，早没了孙子的影子。
轧钢厂门口郑大爷带着两护卫员在值班，周大勇走过去招呼：
“郑大爷，我考上中专了。来来、大家吃糖。”
送上一小袋大白兔奶糖，又给守门的两个护卫队员都发了几颗，心里想着怎么样说起顶替这事。
“中专？是算秀才了？好啊。不过还是来保卫处好、上完学还来护卫队吧，这位置给你留着。”
郑大爷吃着奶糖，笑眯眯地对周大勇说。
“恐怕回不来了。我学的是会计，国家会统一分配的。”
有些哭笑不得，对于郑大爷也只能尽力解释：
“护卫队的岗位、郑爷爷、你看可不可以让给我表哥？”
“你表哥？我也不知道，这要去问问孙处长。小葛，小葛、今天孙处长值班，你带勇子去见孙处长。”
保卫处在轧钢厂办公楼的二层，小葛，嗯。周大勇喊葛哥，来到处长室的门前停下，敲敲门，听见里边说进才推门进去立正报告。
“处长，郑组长让带周大勇同志来见你。”
“知道了，你回岗位吧，周大勇同志？你考上中专了？”
这是一位中年人，身材高大魁梧、大约一米八十。说话声音不高、不疾不徐。郑大爷做事靠谱，提前打电话给孙处长说了。
“是，孙叔叔、昨天才得到录取通知。”
周大勇多少有些拘谨，孙处长去年来过自己家里，那时母亲去世，他跟着杨厂长，李主任一起来慰问家属。当然、这一切不是因为厨房帮工武玉琴，是因为周家正屋墙上两位周仲康、周永年父子俩。
“刚才老郑在电话里说你想让你表兄顶替你母亲的职位？”
这事有点绕，看到孙处长有些皱眉。周大勇就简单化地说：
“这个，不是可以让侄儿顶替工作吗？要怎么办，孙叔你说。“
这顶替都可以买卖，侄儿顶替肯定更没问题。
“他是哪的人，以前没在你家见过？”
“我表哥叫武贤文，是蓉城人，今年高中毕业。”
看来保卫处对周家还是很了解，这个当然要实话实说。
“不是京城人，这个涉及户口问题，不太好办。”
周大勇从书包里拿出一包蓉城三级花茶，一包大白兔奶糖，两听午餐肉罐头，一条中华香烟。还想拿？这书包也不应该装得下更多啊。
这些都是进办公楼后，在平台买的，总共也就花了不到一千元。对于余额二十五万多来说，这点真就是毛毛雨。
看着办公桌上摆满的东西，孙处长有些眼晕。没注意这小子进来时背着书包啊，这么能装？
“行吧，这样，这事还是要找李主任，他现在管工厂人事。你顶替以前是通过厂务会的，换人得要李主任同意。”
眼晕不是头晕，孙处长很快厘清大脑，做出了办事路线指引。
“好，谢谢孙叔。只是我跟李主任不熟。”
见孙处长这算通过了，再跑跑李主任那应该没啥问题，李主任只是见过，还是要请孙叔引见一下。
“我打个电话，你直接去一楼，主任办公室找李主任就行了。”
一通电话打过去，那边说李主任跟着杨厂长去部里开会去了，可能下午才回来。
“那我明天去找李主任？”
这李主任就是后来的李副厂长、再后来就是轧钢厂一把手？再再以后依然不倒，那更要搞好根系了。
也不算有多失望，这事也不是一天能办好的。多跑跑多建立一些关系不好么，反正周大勇不缺物资。
第二天要参加毕业典礼，那就只好再推迟一天了。跟孙处长约好时间，就告辞了。
武家是外婆的夫家，外婆的娘家就是著名的车家了，外婆父亲的兄弟，以前是是川军的军官，后来出国留学时加入地下党，回国后开了努力餐馆，为组织提供了大量资金，后来被前朝当局秘密抓捕杀害。建国后车家努力餐馆公私合营。
爷爷也是西川军人，出川抗战时，队伍被打散。爷爷周仲康就参加了敌后游击队，后来跟部队调往东北，南下入关作战，也算为建国做出了贡献。只是因为战乱，奶奶早亡，四五年底才找到儿子周永年。这时儿子在蓉城已经跟武玉琴结婚。都跟着去了根据地，再跟着来到了京城。
听外婆说起，周大勇的爷爷应该还有一个小弟，但是战乱中，四六年以后就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