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不见王
这八十人虽少，距离战场也有段距离，但胜在是一只尚未接战的生力军。
赵由航派了一名亲卫前去协助，并说明了目标乃是进攻王驾。
亲卫虽过些时间才能到，但水军统制张贵也不傻，王旗去哪他们跟着就好了，于是纷纷向北进发。
对于就在前侧的敌军，方启辰选择绕开，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国王，而不是节外生枝。
只要国王还活着，吕宋就总归有希望，相反若其死在这战场上，就万般皆休了。
此时王驾旁还有两百精锐一百杂军，加上自己带出的近百骑兵，突围未必不会成功。
“孙贼别走，吃爷爷一枪！”
正当此时，众人身后侧突然传来一句蹩脚的吕宋话，正是黎德率骑兵赶到。
中原马快，方启辰眼见要被赶上，一将领带八九名侍从主动留下断后。
什么感激的话就来不及说了，方启辰一甩马鞭，继续前冲。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片刻后，又是几道聒噪的声音传来，方启辰回头看去，为首之人他认得，正是敌方主将。
听着对方乱喊，出生贵门深受圣恩、纵横半生无人能敌的方启辰，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啊！”
他坐在马上长啸一声，把姜才都吓了一跳。
但随后姜才又一喜，因敌阵中仍有想向北突围救驾的贵族，他留下了一批骑兵，此番带出的人并不多。
本来没指望能将敌军全留下，但若是这方启辰一怒之下与他缠斗起来，明方那边的压力岂不是会小许多。
随着姜才的一声令下，我军败了四个字纷纷不绝于耳。
方启辰涨红着脸忍了下去，但阵中一将军却不堪其辱，大喊一声带着十几人冲出阵去。
方启辰略舒一口气，终于安静了。
但随后，远在前方的八十人突然分出了十余名骑兵，向他截杀而来。
“俺算是看出来了，这么多人追你，那想必杀了你也是大功一件！”
为首者嚷嚷道，正是水军统制张贵，面色兴奋无比。
能不高兴吗，原本他所部马匹因越王出征全部上交，正发愁时注意到城中贵族藏着马。
一番抢掠后所获了十余匹，比原本数量还要多。
这也就算了，最终决战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打了起来，这让他一个原本守城的也有了功劳可捞。
方启辰无奈，只得再抽出十人阻拦，结果人还未出阵，身后又传来了黎德那句孙子。
撕咬大部队，是黎德最擅长之事，陆地虽与海上不同，但道理相通。
在多方围剿下，方启辰身边人数越来越少，终于再也分不出人马，一身金甲困于其中。
另一方面，王驾在看到帅旗倒下的那一刻起便开始撤军。
并非国王怯战，只是因眼见方启辰那边的大军没占到便宜，这边的侧翼又被灭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等御前骑卫返回后，国王更是直接甩下大部队，带着五十余骑先行跑掉。
最近的城池还有很远，带着步兵只会拖累行军速度，不如抛下他们。
“哒哒哒……”
待国王离开的片刻后，赵由航与郭俊等三十余骑来此，却只是草草的扫过这些步卒，随后按马蹄印记继续追去。
蒙古马虽不高大，但耐力极好，他们此番为了追击又卸了一些铠甲下来，完全有信心追上。
果然，一个时辰后赵由航发现了对方，并引弓入手，准备骑射。
与此同时，尾缀的骑卫队也发现了他们，连忙层层向前报去。
听到消息后，本就高度紧张的国王双手颤抖了起来，在马背的不断起伏中向后望去。
只见追军人人皆披面具，其上所绘还很像部落中所绣的战纹与图腾。
慌乱之中，国王联想到了那些被他屠戮的原始部落，那些野人临死前的诅咒：
“终有一日，我们世代供奉的神灵会为我们报仇，索了你这恶鬼的命！”
“我们的大巫已经向部落的图腾祈祷过了，你会死在它之下，坠入地狱与魔鬼相伴！”
那些野人的怒吼轮番涌入脑海，一些场景也随之奔来。
有将自己面皮割下献祭的，有哈哈大笑后自杀的，也有燃烧自己后向自己扑来的……
这些中有的场景确实是他经历过的，但也有噩梦里的幻想，不论何种皆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坠入地狱吗……”
国王轻声道，如呓语中的呢喃。
“大王，大王！”
在侍卫们的惊呼中，大王松开了缰绳，身体在马匹颠簸中掉了下去。
后卫躲闪不及，马蹄竟是直接踩了上去。
“大王！”亲卫队们纷纷大喊并慌成一团。
他们知道大王年事已高后，精神一向不是很好，之前回回炮砸城时便懵了段时间。
但没想到的是，竟在如此关键时刻复晕了！
马匹四蹄踏过，国王如同块破布一般被踩踏踢飞，等众人下马相救时已然没了气息。
赵由航虽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但仍抓住机会，张弓搭箭射了出去。
随后三十余骑一齐冲入其中，惊惧中的骑卫队哪里抵挡的住。
宋军因此一举克敌，并俘获了诸多人马
事后，赵由航望着已经凉透的吕宋国王皱起了眉头。
“你们有懂吕宋语的吗？”
赵由航问道，他想从俘虏那了解下这人好端端的怎就死了。
众亲卫摇摇头：“只学过几句骂人的话……”
赵由航白了他们一眼，下令班师回府。
路上他们遇到了前来支援的黎德等部，在听闻敌方国王已死后众皆雀跃，纷纷歌颂越王之功。
“那方启辰已被我等围杀，越王又克其敌首，吕宋可传檄而定矣。”
第一次参与正规军作战，就立下大功的黎德有些兴奋道。
赵由航点点头，此一战后，据吕宋全岛只是时间问题，待好好消化好此地，便有了与元朝海军抗争的资本。
赵由航如此想着行至金鹰城下，姜才正在此处主持大局，整理伤亡收拾战场。
在得知赵由航全胜后其毫不意外，并绑来了一个文士模样的家伙道：
“大王且看此人，就是他投靠了吕宋，献出了推车守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