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东京风云录（2）
轰鸣的暴雨笼罩了整个东京，东京塔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下，雨水沿着街道的排水系统汇进了一个阴暗的小巷里，一堆空的啤酒罐稀稀散散的倒在水坑中。
诺诺怀里抱着长刀，一罐又一罐的喝着啤酒，身旁的白夜叉面具在雷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
腹部的伤口她只是简单用绷带包扎了一下，在东京东躲西藏这么长时间，这种伤势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受伤最严重的一次她的肋骨几乎全部折断，全身上下都是刀伤，最后要不是樱井七海及时带人赶到，她早就栽在了加图索家雇佣的杀手手里。
“笨蛋，笨蛋！”诺诺把空的啤酒罐狠狠摔到地上，平静的水坑溅起水花随后平息下去，只余下波纹来回荡漾。
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了，上一次喝这么多啤酒路明非还在，所以她才敢让自己喝醉。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头脑不清醒显然是致命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心事多的时候她总是喝酒，这个坏习惯她一直没改掉。
她现在是多么想笑啊，笑路明非没了自己还是不行，还是被卡塞尔学院那群老家伙抓住了。
笑他自作主张的把自己丢掉，像丢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样。
笑他自以为是的认为把自己留在东京就是安全的。
可她怎么样都笑不出来，甚至，鼻子有点酸。
笨蛋李嘉图，决定带你逃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诺诺抬起头，屋檐落下的雨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抓紧手中的长刀，重新戴上了夜叉面具。这是樱井七海为她特质的面具，能够躲避辉夜姬的跟踪，只有在这种没有监控的小巷她才敢摘掉面具。
“可别死了啊。”诺诺轻声说，俯身冲进狂风骤雨中。
——
卡塞尔学院，英灵殿会议室。
到场的元老各个神色凝重，监控视频里的房间变得空空如也，只有地面上断裂成一节节的青铜锁链，证明这个房间是有过人的。
“夏绿蒂小姐，请你解释一下炼金矩阵失效的原因。”贝奥武夫双手交叉捧在下颚前面，神色阴沉的像头随时会发怒的棕熊。
“炼金矩阵没有失效。”元老会另外一个座位上的年轻女孩说。
她穿着洛丽塔长裙，棕黄的卷发，晶蓝的眼眸，娇小的身材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谁家的孩子误闯了大人的房间。
“高廷根家族愿以声誉担保，炼金矩阵绝无失效的可能。”夏绿蒂伸出四只手指像是要起誓，尽管夏绿蒂才刚成年没多久，但对炼金术的理解和使用绝对是高廷根家族的佼佼者，也只有她有资格代表整个家族起誓。
“炼金矩阵的本质是对空中元素的限制，如果从外部强行破坏一个高阶炼金矩阵势必会引起局部元素乱流，例如会给卡塞尔学院造成一场短时暴雨，如果它被破坏，Eva不可能没有监测到。”夏绿蒂清晰的讲述了自己的理由，其稳重丝毫不比在场的老人差。
“截止目前为止，没有监测到异常的元素流动。”诺玛也补充了对夏绿蒂猜想证实的图像。
“炼金矩阵没有被破坏？路明非难道是靠蛮力挣脱锁链的？”圣乔治皱着眉头，“这几条青铜锁链是特制的，先不说上面的束缚炼金矩阵能够加强锁链的拘束性，光是这四条青铜锁链本身的强度，就算是开启增强力量言灵的混血种也挣脱不开。”
“不排除路明非用蛮力挣开的可能性。”贝奥武夫声音低沉，“你们也见识过他龙化的模样，那种恐怖的力量已经不弱于龙王。”
“'比起这个，我们不是更应该关心为什么监控没有拍到路明非出逃的记录。”卡德摩斯家族的元老说道，“Eva，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自检中，监控系统一切正常，网络系统正常，底层逻辑正常……”
Eva的瞳孔涌动着一串串数据，一项项正常的数据报告浮现在虚拟屏幕上。
突然，一张大脸出现在虚拟屏幕上，胡子拉碴用着贱不兮兮的声音说，“嗨嗨嗨，老家伙们，想我没？我是最爱你们的芬格尔，没想到吧，我回来了。炎之龙斩者最好的损友神眷之樱花怎么可能会被区区锁链困住。”
“发现……未知入侵，开启消杀模式。”诺玛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消毒枪对着虚拟屏幕就是一阵喷射。
“咳咳咳，我的大小姐哎，下手轻点。”芬格尔的大脸转变成口吐白沫的模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好啦好啦，我认输，比算力我不过你，就说最后一句话。”芬格尔两眼一翻，一副要被喷死的样子，“路明非是个穷逼，穷到没有几个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如果有谁想要动他仅有那点东西，就要做好和他拼命的准备。”
下一秒，芬格尔的脸消失在了屏幕上，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场上的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此刻在卡塞尔地窖的最深处，粟色头发的女孩坐在Eva的服务器控制系统前，将老牌iPhone的部件又装了回去。
没错，这就是Eva空投给诺诺的那台芬格尔版Eva，也只有他才能悄无声息的黑进Eva的系统篡改监控系统。
屏幕亮起，芬格尔的脸再度亮起，“美女，还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关机。”苏恩曦冷冷的说。
“好伤人心，我要孤独的对着电池流电子。”芬格尔临关机前还不忘贱兮兮的伤感一波。
屏幕熄灭，苏恩曦揉着发疼的眼睛，从西伯利亚偷搭运押路明非的飞机来到卡塞尔学院她已经有两天没阖眼了。
随后她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外面的黑暗中。
黑夜，繁星闪烁，萤火虫在草丛间飞舞，冷泉叮咚，路明非坐在悬崖边上，脚泡在泉水中，失神的望向远方。
“有时候真就挺不理解老板的。我们要的究竟是忧郁男孩还是凶残君王？”
苏恩曦双手抱胸靠在离他不远的树旁，“想谁了就去找她，老娘又没绑你腿，老板给我的剧本里可是没规定你不能谈恋爱。”
“在他看到的未来中，我是什么样的？”路明非轻声问。
“很牛逼，抬手就能毁灭地球那种。”苏恩曦冷冷笑着。
“那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苏恩曦摆摆手，“那个人已经死去了很多年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你变回他。”
“我在乎的人会怎么样？”路明非扭头看向苏恩曦，炽热的黄金瞳在晦暗的环境下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
“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完整的剧本。我所知道的只是，在时代的终临，你会将刀再度插入亡灵的头颅，正如过去那样，世界奏响鲸落的悲歌，庆贺新王的加冕。”苏恩曦合上双眼，“至于他们，登基的路是由骸骨和血肉拼成的，总要有人献祭。”
“你能改写昆古尼尔注定的命运，却改写不了世界注定的命运，所谓的王，也不过是世界的奴隶。”
苏恩曦再度睁开双眼，此刻她的黄金瞳也被点亮。
“所以，去追某个人吧，趁命运还没到来，趁还有时间说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