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战斗，就无法生存
夜深了。
走廊静的只有九十九蹑手蹑脚朝着尽头一处房间而去的细碎脚步声。
这层楼已被九十九断电，监控等等设备不再运作，只有淡淡的月光照出光芒洒在走廊上。
藏在手中的匕首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上面的血迹只是被稍稍清理，棱角处还藏着点点殷红。
“呼……”
做了几个深呼吸九十九才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
在这个世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每次要动手前还是会有些紧张。
这是个大毛病，并且不止一次拖了后腿。
可惜，九十九对此无可奈何。
人类总是有性格缺陷的，这份做事前的紧张便是九十九的缺陷。
走廊并不算长，眨眼间就到了这次目标的门前。
摸索着门框，九十九寻找着早些时候粘在门缝上的透明胶。
这栋楼的防盗门没有那么高档，凭借着特殊的手法就能很轻松地打开房门。
撕拉…
小心翼翼地撕扯着透明胶，平时只需要数秒的动作被九十九拉长到将近一分钟。
同时九十九还时不时回头警戒着。
就算事先调查过这个时间点不可能会有人来，九十九依旧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透明胶一圈又一圈地缠在手指上，那看似紧锁的房门也逐渐露出破绽，打开了数厘米的通道。
“很好！”
九十九内心欢喜地叫着。
不过他当然也没有就那么闯进去，而是警惕的盯着内部黑漆漆的空间。
安静等待数秒之后，九十九才压低大半个身体猫着潜入进去。
用背顶着将门合上，光线随后被吞没，房间内能见度变的极低，只有不远处由窗边射进的几束月光微弱的亮着。
当然，这片黑暗的空间对于九十九来说算不上什么问题。
经过多天踩点，他早就将这里的格局熟烂于心。
以他现在的方位为基准，前面数十步就是厨房，绕过右边的沙发就是阳台。
而他现在的目标，则是在左边卧室中熟睡之人。
这个家只住着目标他一个人，三四十岁的中年男性，所以九十九倒不是很担心会失手。
再次安静等待了数十秒，九十九慢慢朝着房门走去。
才不过走了三五步，忽然，一曲舒缓美妙的钢琴曲炸响在九十九耳边！
这首曲子十分有名，正是贝多芬代表作的一曲——月光！
舒缓的曲子没有带来安逸，反而让九十九的肾上腺素狂飙到极点！
手中的匕首下意识地捏紧，九十九直了背贴在墙上，随后警惕地寻找钢琴曲的源头。
这太诡异了！
明明前几日踩点都未曾听到过曲子，偏偏今天晚上的现在不合时宜响起，哪怕九十九用脚指头想都觉得有问题。
唰！！！
就在九十九四处张望之时，藏在左方阴影的一道利刃，闪着寒光便往九十九的腰子捅去！
幸亏九十九对于危险有一股敏锐的直觉，左腿本能地往上一提，恰好将刀刃错位许多，只扎在大腿上划出一道狰狞伤口。
“嗯！！！”
闷哼一声，九十九半个身子发力往右边跳去，大腿流着血滴滴答答地洒出一条抛物线，踉跄几步马上拉起窗帘，让房间的能见度彻底降低，彻底转化成黑暗的角斗场。
完全的黑暗之中，那应该熟睡的中年人此刻拿着水果刀面露凶光，见没有一击必杀反而被九十九逃脱，也马上转换位置伺机而行。
“坏了，被阴了，难道他早就发现了？但是……不应该啊。”
想着尽快让自己脱离被动的局面，九十九往胡乱抓起一旁的什么物件扔出，在造成响动的时候迅速地转移到不远处的沙发后边。
屏息凝神，九十九不确定中年人是否真的被刚刚造成的动静所分散注意，现在他的安全时间甚至连一分钟都不到。
因为受伤的大腿所流出的血迹肯定会被对方追踪，而且房间的布局作为主人的中年人肯定更为了解，一直待着不动只是坐以待毙。
月光绕梁在房间各个角落，不断干扰着九十九的听觉，似乎哪一处都藏着潜在的危机。
黑暗中九十九忽的左手摸到一件搭在沙发上的外套，顿时心中有了想法。
随后将心神全部集中在耳朵上，用尽全力隔绝钢琴曲带来的干扰，细细感受着不属于乐曲的杂音。
果然，就在四五秒之后，从沙发那边，传过来细碎的摩挲声。
那中年人咬牙切齿地想要从上面杀来！
九十九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双腿一蹬像急眼兔子般蹦得离地三尺，左手将宽大的外套当做一次性盾牌甩出，右手匕首正握着紧接着划去。
“什么？！”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九十九的突然暴起，反应过来时宽大的外套已经糊脸，慌忙喊叫着后退数步。
但九十九的动作更快，果断将中年人的右手划伤，他手里的水果刀也哐啷一声掉落再没有翻盘的可能。
乘胜追击！九十九匕首改为反握，刀刃在前一下又一下地戳着。
中年人的双手胡乱地在半空挥舞想要牵制住九十九，九十九又怎么可能被他得逞。
黑暗的空间里没有准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戳到要害，九十九足足戳了七八下，对方摔倒了才停下。
如此，九十九稍微心安了些，坐在对方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
这时候，兴许是窗户没有合紧，一股强风吹来把窗帘拉开数十厘米。
惨白月光恰巧照射在九十九的左肩膀和对方的右脸上。
同样巧合的是钢琴曲月光也演奏到了高潮。
“你怎么发现的，或者说谁告诉你的？”
九十九不带感情地问着，双手缓慢地用力，想以此逼迫中年人吐出情报，不过看中年人愤恨的样子，估计撬不出来多少有价值的情报。
中年人的脸涨得愈来愈红，眼睛尤其是被月光照着的右眼更是鲜红，充满着愤怒、不甘的神色死死盯着九十九。
艰难伸起脱力的双手同样掐着九十九的脖子，当然九十九完全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力道罢了。
“为什么……我就非得去死，我也想活着啊！”
中年人沙哑的嘶吼着，脸色已经从涨红变的惨白，过度失血让他即将死去。
听着对方的遗言，九十九沉默着，掐着他脖子的手不再用力。
数十秒后，中年人掐着九十九的手垂落地面，彻底失去生机。
只是，那死去的眼神依旧狰狞，死死的盯着九十九不曾移动半分。
九十九直起身来走向窗台，拉开窗帘，让皎洁的月光完全照进房间。
望向深邃的夜空，望着外面数不清多少栋的大楼以及七座高耸如云的漆黑大柱，九十九呢喃着，
“为什么吗？”
“我也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毕竟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战斗，就无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