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鹿老头
大树下后面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手上没有伞，身上只披着一件蓑衣，探着脑袋一脸戒备的看着草屋里的人。
渟萧顺着夜以墨的视线往外看不由得吓了一跳，“鹿爷爷！您怎么会在这儿？”
‘果然是认识的，这姑娘是得多缺心眼呐？想来是一心顾着带那活死人过来全然没发现被人尾随了一路。’夜以墨略显惊讶的看着身边娇小的渟萧。
这么说来……
夜以墨直勾勾的看着被渟萧拉进屋里的老头。
刚才自己救下那活死人的情景想是全被这老头看见了，不仅如此，丵的变身，焱天跟自己的对话，这老头……
肯定都看到了。
焱天肯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怎么不跟她说一声！
老头站在门边始终警戒着不肯再踏进一步，眼里透着对夜以墨和丵的恐惧。
“鹿爷爷，您快进来坐坐呀！您怎么会在这里？”渟萧一手扶着老头想把他领到桌边坐下，可无奈老头愣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门边，时不时的瞥向躺在床上的景玥兒。
这时，床上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景玥兒苏醒了。
渟萧听见景玥兒的咳嗽之后立刻便凑到床边看看景玥兒的情况，“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我……”话语未毕，人便瘫倒在景玥兒身边了。老头见状倒是终于动了，人往屋子里的桌子边跑了进来，可是见到夜以墨和丵都在景玥兒和渟萧的身边就又停下了。
“醒了便好，事情容易办多了。”夜以墨慢慢变回了原本的面貌，带着些许埋怨的语气对丵说着道：“你长出息了啊，这么大个人跟在后面也没发现？”
“我以为是您由得这人跟着的呀，我都能发现，您不可能没发现的呀。”丵缓缓说道。
啧，这孩子还是一点儿都不会聊天。
无视丵说的话，夜以墨转身靠在墙边看着跟来的老头子。
老头子看起来很害怕，浑身都在发抖，那样子恨是不能立刻飞奔出去。但他除了跟夜以墨两人保持一段距离警戒的看着她们俩，还是一动不动的连一句话都没吐出来。
玩心又起的夜以墨见这老头硬是什么反应也不给便想吓吓他。“啪！”的一声，草屋的木门自个儿关了起来，渐渐的屋里更泛起了一阵青雾。老头看着夜以墨的脸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妖异，额头上还出现了刚刚没看到的蛇形印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来气，吓得直往后退。
‘都这样了还不说话？’夜以墨想了想便继续下猛药，忽然无数条蛇从屋子各个角落爬了出来，吓得老头直接爬上了桌子。忽的一下，夜以墨一手掐住了孱弱的景玥兒的脖子，半个身体都被提了起来。
“不！”老头终于开口，不顾地上的蛇便急忙跳下向夜以墨跪着求饶，“神仙姥姥，神仙大人！求求您别伤害我们家小姐！老奴给您磕头了！求求您！”说完，又是几个响亮的磕头声。
丵在一边看着这出戏，满脸的不明所以。怎么这些人动不动就下跪磕头？
“憋着不说话那么久还一直跟着我们，你抱的什么心思？说说看吧，鹿老头！”夜以墨始终没有放下掐在景玥兒脖子上的手，反而缓缓的加大力度，景玥兒惨白的脸都开始憋得涨红起来还不住的咳嗽。
眼见景玥兒被掐的快喘不上气的鹿老头急了，“不！不！不！神仙姥姥饶命啊！我们家小姐年纪还小啊，求求您……老奴求求您了！”边说还边磕头，听声音有种越磕越用力的感觉。
一旁冷眼观看的丵无语了。
难道凡人说话的习惯是边说边磕头的？这会儿老头的额头都出了一大片淤青了。
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面无表情的丵突然缓缓扬起了右手，未等丵的下一个动作，夜以墨没好气的问道：“你这孩子又想做什么？”
夜梁里没几个是有耐性的，十有八九……
“太吵，让姑姑清净一会儿。”默默地把手放下，丵始终都保持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夜以墨却从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不耐烦。
果然，嫌老头太烦想送他上西天了。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耐性了？到底跟谁学的那么坏脾气啊？”
“姑姑。”
“怎么？”
“姑姑。”
“啊？”
“姑姑。”
这孩子叫上瘾了？
“听见了！说呀！姑奶奶在这儿呢！”这声‘姑姑’叫的夜以墨越来越不耐烦。
“我说，姑姑。”
“……”原来。
“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给丵翻了一个大白眼，夜以墨转头看向还在磕个不停的鹿老头。
确实很烦！
“给我闭嘴！”怒叱一声，夜以墨凶神恶煞的瞪着鹿老头。“你再嚷嚷，你家小姐不是被我掐死就是被蛇咬死！自己替她选一个死法！”这声怒吼终于让老头停止了磕头和那不止的求饶声，鹿老头捂着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夜以墨凶神恶煞的脸，全身不住的颤抖。
“你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说！”
“上……上两个月二夫人去世后，二小姐好像变了个人……好像一直在害怕什么……”鹿老头开始缓缓道来。“起初老奴以为二小姐只是伤心，所以才变得特别奇怪，连房门都甚少出过。可是没几天后，二小姐就频频带着渟萧出府，说是去二夫人坟头那儿陪二夫人说说话，还不许其他人跟着。老奴……担心她们有什么不妥，就……就偷偷跟了几次。。”
原来如此。
俩丫头坟头没去，倒是去了万林山这荒郊野外，也难怪这老头会担心。
“老奴担心二小姐发现老奴跟着，每次都是离得远远地，所以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就只能跟着，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后来，二小姐也病倒了，但是渟萧还是一直到这里来，还置办些个东西，老奴就心里大概有个谱了。没想到，昨日葬礼之后，渟萧竟然在深夜偷偷回去把二小姐的棺材掘了出来……所以……所以……”
“所以就一路跟过来了？”心也真大。
那小姑娘一个人挖坟起棺盗尸体，这老头看她那么艰难也不帮个忙就静静跟着，床上的活死人更狠，满脑子的主意和计划，连假死都用了，这一家子到底什么人？
刚浮上心头的疑问，突然被脑海中一幕幕的画面给终止了。
那是景玥兒的回忆。
那也能解释为什么景玥兒要找渟萧来做这事了，这老头也是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决定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