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锯人开始逐渐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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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决断

姬野站在细雨中,目送着妹妹离去的背影,这是她第三次轮回,脱离了控制的她终于忍不住跟了出去。

雨丝如针,绵密地刺透街头的灰色薄雾,落在柏油路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长街被雨水洗得越发寂寥,街道上人影稀疏,偶尔有行人匆匆行过,面容隐没在伞影之下,像溶解在雨中的幽灵,只留下一串模糊的足音在空旷的街面上徘徊。

她的眼神追随着妹妹的背影,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在薄雨中逐渐模糊起来。

点燃了手中那根早川秋在电梯内递给她的那根烟,那是唯一一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烟雾夹杂着雨水拍打在脸上,却是热的。

那不是雨。

是泪。

——

早川秋看着弟弟回去拿手套的身影陷入了沉默,这是他重复轮回同一个场景的第三次。

阳光洒下,雪一粒粒放起光来,连一朵朵光亮的云彩看起来也像一粒粒银砂子,明澈极了。这清澈得近乎悲戚的优美的声音,像是从什么极远的地方传来。

他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枪之恶魔的碎片子弹挂件,这是这个世界中唯一古怪的地方。

他有预感只要启动这个碎片,眼前的一切都将消失。

最后望了一眼家的方向,他将那枚子弹挂件吞了下去。

他的家早该被埋了。

白色的猛兽撕裂了冬日画面的寂静,木屋顷刻被倾泻的狂暴所吞没。

碎裂的梁柱、扭曲的金属与残破的窗框,在雪雾弥漫中飞散开来,白茫茫的雪浪铺天盖地,将四周的一切拥入它的怀抱。

雪片纷飞,浓稠得宛如不可逾越的屏障,遮住了远方的天空与视野,眼前只剩下无尽的白。

一棵孤独的冷杉树,立在那片雪暮的边缘,他已经没有家了。

——

苏墨奔跑在下城区的街道上,这是他第二次轮回。

在询问父母却无果后,他意外在口袋里发现了一把钥匙,正是那把在苏墨晕倒前他捡起来进行观察的钥匙。

他隐约预感到,这应该就是破局的关键。至于钥匙能打开什么,目前的答案似乎一个——他以前的家。

雨后的街道潮湿而狭窄,破败的建筑墙面上布满暗色的水渍,街角的铁皮垃圾桶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渗水。

街道的尽头,是一棵枝叶疏落的老槐树,一切都是这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苏墨站在老槐树下,正对着的,是他的家。

那是一栋陈旧而暗淡的房子,墙上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在腐朽的墙体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窗户的一角已经裂开,碎玻璃的尖端在昏暗中泛着微弱的光,那是遗留下的伤痕,既脆弱又顽强。

厚重的木门紧闭着,表面上布满了划痕和褪色的印记,以及那一个大大的倒贴的“福”字。

他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那锈蚀的金属发出“咔嗒”一声,房门缓缓地开启。

他看到了一副画。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客厅,细碎地在地板上跳跃,房间内弥漫着阳光特有的柔和的气息。

父亲坐在拉开的玻璃门边,微微侧着身子朝着屋内喊了句:“苏墨,我要给你一样重要的东西,你过来一下。”

“什么?”一个六七岁左右的黑发男孩走上前去,在父亲旁坐了下来。

父亲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钥匙交到了男孩手上。

“爸爸,这是什么?”

“是家里的钥匙,别搞丢了哦,墨墨也是个男子汉了。”

“用那个来保护妈妈吧。”

“用钥匙来保护吗?”男孩疑惑道。

“没错,有钥匙的话,就算爸爸妈妈不在家也没关系”

“一定能够保护家人的。”

“钥匙是一家人的证明。”

“嗯,我会好好保管的,我会保护好这个家的。”那天沐浴着阳光的男孩是这么说的。

他似乎记起了什么。

然而画面开始模糊,周围的阳光像是被风卷走的薄雾,玻璃门后的庭院逐渐被黑暗所吞没,熟悉的一切在苏墨眼前一点点崩塌,直到最后化为无尽的虚空。他的意识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拉扯,心跳骤然加快,周围的世界仿佛在极速倒退,所有的温暖都瞬间被撕裂。

就在那一瞬间,苏墨的眼睛猛地睁开。

他大口喘息着,心脏剧烈跳动,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眼前的景象迅速地变得清晰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边的景象与那个温暖的家截然不同。

昏暗的灯光摇曳,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湿气。然后,他看到了那亮闪闪的一抹寒光——一把匕首正从上方刺向他。

——

“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这么做。”东山小红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侵蚀着她的理智。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时间已经凝固。她的同伴们全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整整一天,电话的信号仿佛被彻底切断,冰冷的屏幕上写着“无服务”这几个字,令她心头的恐惧越积越深。

周围的建筑也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结界封锁起来,无论她如何尝试,都根本无法逃离这个鬼地方。

起初东山小红只是觉得害怕,直到第二天,明明在另一个房间睡着的她一觉醒来却回到了这个堆满了那些和队友一模一样的尸体的房间。

其他的晕在地上的队友也明明早就被她移动到了其他房间,此刻却一齐出现在了这。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沙哑而阴冷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回荡:“杀了佐藤晴人,我还你自由。”

这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涌入,又如同直接从她的意识深处钻出,低沉而冷酷,没有任何温度。

最开始,她只是想尽力忽略它,她紧咬着牙关,拼命摇头。然而,这声音却一次次地重复着,水滴石穿般侵蚀着她仅存的理智,每一遍回响都加重她内心的绝望,令她崩溃得越来越彻底。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要丢下我不管!”

“为什么就留我一个人醒着!”

“只要...只要杀掉一个,我...我就得救了。”

“我就获救了!”

血丝充斥了她的双眼,她颤颤巍巍地拿起随身带着的匕首刺向了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