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谁？
无忧河岸琉莎沿着岸边来来回回走了数圈，咦！怎么还没上岸？她心里嘀咕，不会淹死了吧。先前自己感应到的颤动分明就是从这儿传出的，怎么会出错呢？为此她还特地将温玉支开。不行！！！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虽说近百年来羽族的结界更为牢固，那也是老头自己说的，琉莎吐槽这牢不牢固又不是你说了算的。看吧，眼下不就有人偷溜进来了。身为一盾的琉莎维持着羽族结界的平衡，和一帝的琉羽在必要时互相扶持。
另一边，若雪穿过结界后利用无忧河水下四通八达的网道，在城郊的溪流边上岸。
上岸后她先用念力将身上的水珠蒸发，然后环视四周……轻呵，羽人果然是陆地上最聪明的种族，暮雪城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就算再发动一次大战，他们仍可隐匿山中避世于人。
手里的月晶石闪烁着樱红色的光辉，若雪瞧着已经变色的月晶石心下明朗，这是和自身气息同化的缘故。虽然这样方便在羽族中走动，但是没了鲛珠又怎能找出琉云镜的具体位置，不免让她有些犯愁。
也罢，先进城在想办法。
烈日炎炎，此时正值晌午，毒日当头，这对于常年生活在水下的若雪来说一时半刻还无法适应。她加快了脚步，沿着河道一路往南行。
从城郊到城里的路只有一条，沿途唯有离城门口几百米处设有驿站，那是方便羽人进出山里劳作歇脚用的。此刻若雪在太阳底下走了段时间，额上，身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需要喝水，不然都感觉自己快要脱水窒息了。这鬼天气怎么这么热。
远处隐约可见茶铺，若雪不顾一切快步的走向它。等到近看发现原来是羽人的驿站，只是这驿站怎搭建的如此简陋？这时，驿站的小二笑盈盈地上前招呼：“这位姑娘可是口渴了？今儿个太阳毒好多出城劳作的农户都吃不消回家去了。来来来快里面坐。”
若雪不吭声径自选了个地儿坐下。小二也识趣的闭上嘴，连忙端上一壶茶水。
山里的天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方才还烈日当头，现在阵阵凉风袭来。若雪喝了口凉茶，身上的炎热退去，她看向不远处的城门口……此时已过午时，守城的侍卫大约都休息好了。她不自觉的抚了抚身上的月晶石祈祷等下一切顺利。
“城门口的侍卫每四小时轮换一班，如果想进城最好的时机是他们换班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若雪的思绪，她回过头正巧对上一双促狭明亮的眼睛。莫名的，心底闪过一丝驿动，不过很快便借由喝茶调整了心境。她不露声色的放下杯子，起身走出了驿站，期间没有任何停留。琉莎见状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她鬼灵的眼珠一转跟着追了出去。
羽人的速度可谓是极快的，只片刻就到了她前头。而若雪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便从她身侧绕过继续往城门口的方向走。
这忽略的行为彻底激怒了琉莎。她气愤的抓住她的肩膀说：“站住。”
若雪被这出人意料的举动一愣，脱口而出道：“你谁呀？”音落惊觉不对，但为时已晚。
呃……琉莎僵持了几秒回过神问：“你是谁？”
呃，这下轮到若雪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总不能说我是来找琉云镜的吧。要真敢说怕是还没到城门口就被人轰出去了。唉，当下她有些懊恼怎么来之前没考虑这一层，一个能在羽族自由行走的借口。倒是琉莎慢慢从恼怒中冷静下来，她敏锐地观察对方似乎在犹豫什么，这让她顿时起了兴趣。她放开她，两手交叉语气轻佻又不失调皮道：“不赖么能从结界进来。说吧，来我们这干嘛了。”
呃，若雪不曾想到她会直接点破，故而又脱口道：“有事。”
“什么事？”琉莎紧追不放。
若雪再一次对自己的条件反射困恼不已。今儿个是怎么了，以前不会有这类情况发生。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总得圆。
“找东西。”思考片刻，她如实说。
“哦？”琉莎闪了闪古灵精怪的双眼问：“什么东西居然能穿过结界掉我们这儿，告诉我，我帮你一块找。这里我熟。”
若雪只觉得眼前有团水雾在旋转，这古怪的少女竟有种被列焰附体的感觉，呱噪。
琉莎见她又不答理自己，有些没趣的自言自语说：“其实从你碰触结界开始我就感应到了。虽然你身上有我们羽族的气息，但奇怪的是只有一半。为什么只有一半，我猜可能是混血。那我又好奇了，你会和谁混血呢？……”
这越说越离谱了，若雪听不下去了，她觉得在不出声阻止接下去就是什么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祖宗八代都要被数落一翻了。
“闭嘴。”终于向来以冷静自制的若雪不假思索的吐出两字。可是琉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停下了嘴里的碎碎念，一脸笑嘻嘻地说：“你是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若雪很想用水鞭将她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然而此时此地不允许她这么做，最终她冷下脸侧身从她身边走过，没有说任何话。
场面停顿了三秒……，琉莎原本得逞的面容瞬间夸了下来。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呀，不过还挺招人喜欢的。
琉莎没有气馁反而加快了步子跟上去，边走边说：“其实没什么要紧的，就算是留有我们羽人一半的血统也不会招人歧视。所以你大可放心的跟我说找什么东西，指不定我知道在哪儿呢，是吧。”啰里吧嗦的一大堆话让原本往城门口走的若雪停下了脚步。她重新思索，这娃有一句到是提醒对了，要找琉云镜可不就要向他们打听。
于是，她抱着谨慎防备的念头第一次正眼瞧她问：“琉云镜知道吗？”
“啥？琉云镜？你找琉云镜干嘛？”
这话出口若雪便晓得眼前这娃是知道琉云镜下落的。
琉莎在听到琉云镜的时候也着实意外了一把，接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家有妖怪吗？”
“呃，妖怪？”若雪诧异。
“对呀，通常要找琉云镜的可不就是拿它捉妖嘛。”这可是她从父王和哥哥的对话中偷听到的。
原来琉云镜的功效竟是照妖镜？这回轮到若雪的表情懵圈了。她记得昔娅曾说琉云镜是上古神物，吸万物之精气，有净化气息提升灵力的作用，怎么现在差距这么大？难道是世人误传所成？
若雪半信半疑地问：“那你知道它在哪儿吗？”
“知道呀，就在……咦，不对你还没告诉我你找琉云镜干什么？”琉莎调皮的眨了眨眼提醒道。
这娃还挺狡猾的，不自觉的若雪的嘴角微微扬起：“我找琉云镜是……”才说了几个字就被琉莎打断：“咦，下雨了。”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五滴……，雨水滴在两人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冰凉。若雪抬头皱了皱眉心想这里的天气真是反复无常。
“哎呀，我们快进城躲躲不然等雨大了就完了。”
这几滴毛毛雨能下多大？显然若雪的想法错了，事实证明这雨越下越大。“哎呀，哎呀呀呀下大了。”琉莎嚷嚷着，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拉着她就往城里冲。
羽族的速度可是很快的，若雪被拉着差点跟不上。她边跑边打量这少女总觉得今天的状况不是偶然的。难道她能操控风雨？有了这层认知后，若雪看她的眼神更加深沉了。
话说两人一路小跑来到城东的一家酒楼。进了门，琉莎率先叫唤起来：“来人，快来人。”
闻声店小二连忙过来招呼：“哎呦，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瞧这淋得快擦擦，里面坐。”说着递了条毛巾过去。琉莎接过毛巾递给若雪，接着径自走到靠窗左边的位置坐下，想来是这里的常客。
坐下后，小二急忙将茶和桂花糖藕上桌。期间若雪一直默默无声，她想能让小二记住的客人应该是这家酒楼的VIP客人。VIP？若雪对自己冒出的这个字眼有些举措。
这家酒楼位于城东闹市口人流最多的地段，是羽人进城后首选之地。酒楼共分为三层，最上层的雅间只有夜晚的时候才会对外开放，而此时的房间内一名黑衣男子正对另名黑衣男子禀报。
“长老，刚刚探子来报沙海那边的袭击失败了。”
“喔？”黑衣男子转过身，在大斗笠的遮掩下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胡须说：“这小子还挺有两下子的。”言语间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话题一转道：“楼下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照长老的意思部署好了，并且鱼儿已经上钩。”
“嗯，那就静候佳音吧。”
而此时楼下喧闹了起来。从琉莎倒地到小二呼救再到眼前的男人，前后一炷香的时间整个酒楼内挤满了围观的人群。琉羽赶到时只看到琉莎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他抱起她向来嬉笑的脸上此时嫌少露出严肃的神情。
“大夫，快叫大夫。”琉羽回头对着店小二道：“你，还不快去找大夫。”店小二见这架势急忙应了声，慌慌张张的下楼找大夫去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议论纷纷。琉羽现在哪管得了这么多，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对身后的织邪说：“你速回去把季师傅带来。”
织邪应声离开。
在抬头琉羽才发现桌前还坐着一人，他将目光落向她。若雪参与了整件事的突变此时仍然端坐着，不是她不想离开而是觉得这场闹剧并没有这么简单了结。虽然这娃的死活跟自己无关，但是在琉云镜的下落还没打听出来前，她目前还不能死。不过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身为汐族的暗客从小就被训练掌握各类毒药和解药的她，也一时半刻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在自己眼皮子下下毒。
就在若雪陷入思考之际，店小二领着大夫一路小跑过来，嘴里不时还嚷嚷：“来让让，让让让让……”
琉羽听见大夫来了，顾不上打量对方连忙对大夫说：“我妹妹中毒了，大夫你快给看看。”
大夫顾不得擦拭额上流下的汗珠，急急忙忙上前搭脉，在用手翻了翻眼睛，最后拿银针刺破她的手指头取了一滴黑血放鼻子边闻了闻，经过反复的辨认才说了句：“还有救。”
这个消息就好像是在沙漠中缺水的人突然喝到水有了希望一样。琉羽悬在半空的心激动的提到了喉咙口：“真的？你没骗我？”对他来说琉莎不仅是妹妹更是维系着羽族结界的平衡。
“不过这位姑娘中的是七游散之毒。凡中此毒者将沉睡七天七夜，到第七天晚上子时毒性游走至全身五脏六腑之后方才毒发身亡。所以在这七日之内如果有解药就能解毒救人。”
“七游散？你有解药？”琉羽焦急的问。按照大夫的解释，那么琉莎是今天才中的毒，也就是说想要救活她还有六天的时间。
大夫被问之惶恐的回道：“可惜我没有。”
就在这时织邪拉着季师傅也赶来了。季师傅一到琉羽立刻朝他说：“季师傅快看看她。”
季师傅捋了捋气喘的胡须拎着药箱走上前向刚才的大夫一样先给她从头到脚检查了遍。
“到底怎么样？”琉羽着急的问。
季师傅捋着胡须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眼神里更是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精光，良久他有了答案说：“中的是七游散的毒。不过，我怀疑她并非今日才中的毒。”
此言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不是今天中的毒那是什么时候？同样的问题也让坐在边上的若雪吃一惊。
她的目光看向昏迷不醒的女孩心中五味复杂。
“那是何时中的毒？”就在大伙还在消化方才的内容时，织邪理智的提出问题的关键。是的，何日中毒才是现在最最重要的，唯有知道中毒的日期才能赶在期限内解毒救人。
经织邪的提醒琉羽也冷静下来，但看向季师傅的目光是炽热的，急切的，他迫切的想知道他有没有方法救人。而季师傅碍于围观的人太多不好表露身份，只能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琉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讯息顿时领悟过来。他对人群叫起来：“掌柜，这里谁是掌柜。”
听叫，酒楼的掌柜连忙跑出来应道：“我，我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公子需要小的做什么？”这个时候他当然不敢说什么，因为万一这女娃死在店里，今后这酒楼的生意还怎么做。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力配合他。
“给我三楼腾个空房间出来，现在！立刻！”
“有有有，三楼有间供客人歇息的房间，公子随我来。”掌柜说着已经往前带路。琉羽抱着琉莎起身，转身之际对一旁的若雪道：“你跟着一起来。”
他可没忘记这姑娘从始至终的表现的镇定自若，根据店小二的陈述最初琉莎就是和她在一起的，可是季师傅又说中毒的时间不是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脱不了嫌疑。还有她身上的半羽半杂的气息究竟怎么回事，自己也要弄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