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会之上的质疑
刺眼的聚光灯下，孔逸飞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但他还是强迫自己露出自信的微笑，开始了他的演讲。
“各位专家，各位学者，大家好！我叫孔逸飞，很荣幸今天能有机会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对量子通讯的一些浅薄理解……”
他的开场白略显生涩，但随着演讲的深入，他的语速逐渐平稳，逻辑清晰地阐述了他对量子纠缠与信息传输之间关系的独特见解。台下原本昏昏欲睡的听众，渐渐被他的演讲吸引，一些人开始认真做笔记，一些人则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我认为，现有的量子通讯技术，在信息安全方面存在着巨大的漏洞……”孔逸飞指着身后的投影，上面是他连夜赶制出的模型图，“而我的研究，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他滔滔不绝地讲解着自己的构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的理论表示赞同。坐在前排的一位中年男子，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质疑。他正是量子通讯领域的权威专家——李教授。
“等等，”李教授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孔逸飞的演讲，“你说的这个模型，我认为在实际应用中根本无法实现。首先……”
李教授的问题尖锐而直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击着孔逸飞原本就不太自信的内心。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手心开始微微出汗。但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李教授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留在孔逸飞身上，像一把手术刀般剖析着他的理论。“首先，你的模型假设量子纠缠态可以无限维持，但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量子态的退相干问题你如何解决？其次，你说你的模型可以提高信息传输效率，但根据你的公式推导，效率提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如何解释？”
每一个问题都直击要害，台下的窃窃私语声消失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孔逸飞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他紧紧握住讲台边缘，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李教授，关于您的第一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我当然知道量子退相干问题的存在，我的模型中也考虑了这一点。我提出的解决方案是……”他一边解释，一边在电脑上快速操作，试图调出相关的计算数据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然而，李教授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步步紧逼，抛出了更多更尖锐的问题：“你的解决方案太过理想化，缺乏实际操作性。而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关于信息传输效率的问题……”
孔逸飞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试图解释，但李教授的每一个反驳都显得那么无懈可击。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将猎物逼至绝境，享受着掌控一切的快感。
“我……”孔逸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原本准备好的解释和数据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不说话了？”李教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难道你的研究只是空中楼阁，经不起任何推敲吗？”
孔逸飞咬紧嘴唇，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但他不愿就这样放弃。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李教授，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我的研究当然不是空中楼阁，我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教授突然站起身，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说道：“够了！”
李教授的怒吼在寂静的会场中回荡，久久不散。孔逸飞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李教授，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学者形象荡然无存。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像是一锅烧开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
“这小子完了，李教授可是这方面的权威，他提出的质疑从来没有人能反驳得了。”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竟然也敢来这里班门弄斧。”
“唉，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估计以后在学术界是混不下去了。”
各种冷嘲热讽传到孔逸飞耳中，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低下头，不敢去看周围那些轻蔑和嘲讽的眼神，原本挺直的脊背也渐渐弯曲下来。
苏璃月坐在台下不起眼的角落，双手抱胸，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孔逸飞。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慌乱和无措，也看到了他不甘放弃的倔强。他偶尔会看向她，仿佛在寻求一丝鼓励和安慰，但她始终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的研究……真的毫无价值吗？”孔逸飞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他想起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里，废寝忘食地推导公式、进行模拟实验。他为每一个突破欢呼雀跃，也曾无数次因为失败而陷入绝望。但他从未放弃，因为他始终相信，自己的研究能够改变世界，能够让人类在量子通讯领域迈进一大步。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他引以为傲的研究成果，在权威专家眼中却是一文不值，甚至被贬低得一无是处。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
“安静！”李教授再次开口，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会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最终审判。李教授缓缓扫视了一眼全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孔逸飞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年轻人，学术研究容不得半点虚假，我希望你能牢记这一点。”
孔逸飞无力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得彻底。他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资料，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下讲台。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挽回局面，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而就在这时，会场入口处出现了几道身影，他们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神情冷峻，径直走向了会场中央……
孔逸飞的手指紧紧攥着资料，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让他喘不过气来。台下那些原本期待的目光，此刻都变成了嘲讽和轻蔑，像是一根根尖刺，刺痛着他的自尊。
“哗众取宠。”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就是，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也敢在这里丢人现眼。”另一个附和道。
孔逸飞的脚步更快了，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猛地回头，却看到了一张毫无波澜的脸。
“别灰心，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苏璃月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照进了孔逸飞冰冷的心房。
孔逸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对着苏璃月勉强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走吧，这里人多眼杂。”苏璃月不着痕迹地将孔逸飞拉到角落，避开了人群的注视。
与此同时，会场入口处，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魁梧男子鱼贯而入。他们戴着墨镜，神情冷峻，步伐整齐划一，与周围衣着光鲜的学者们格格不入，像是几滴墨水滴进了清水中，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这些人是谁啊？怎么看着不像来参加研讨会的？”
“不知道啊，气势汹汹的，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但那几个黑衣男子却充耳不闻，他们径直走向会场中央，目标明确，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老大说了，那小子就在这里，给我仔细找！”其中一个身材最为魁梧的男子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狠厉。
苏璃月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几个黑衣男子，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认出了这些人，他们是张老大手下的打手，专门负责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看来，张老大是不打算放过孔逸飞，竟然把手都伸到了这里。
“看来，今天这场研讨会，不会那么平静了……”苏璃月低声自语道，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几个黑衣男子的背影，握紧的拳头中，已经暗暗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