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望闻问切
“除了角蛇胆之外，大部分的材料都不难觅得……
真没想到，这定魂香的利润居然如此之高。
成本必定不可能超过八份灵砂，而至于售价……我头一次买的时候花了二十份灵砂，昨夜已经飙升到了三十份。
暴利……简直是暴利，人无外财不富，这买卖……值得一搏！
今夜就去找那女人问问，如果她能尽快搞到材料……
我能两天之内把线香全部搓出来，何况这活，难度在于调配药方，真正的揉搓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甚至能找几个凡人代工。
事不宜迟，不能误了行情！”
拆解线香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姜正初的眼泡略微浮肿，可是，发掘一条财路的他，此刻无比亢奋，身上的困倦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样一笔横财如若顺利到手，别说十瓶培元丹了，最起码，接下的一两个月他都不需要把太多的时间放在任务上，
守着那份钱财，全心投入修行即可。
“只要灵石到手，我便立即去买大量的培元丹，一口气突破至练气二层。
随后以拓深的识海着手定神训练，每日坚持挥鞭千次，我就不信那驭鼎功还能难得倒我……
幸好时间还算宽裕，剩下二十天。
就是不知，肖师妹把货出完需要多久的时间。希望一切顺利吧，可别出什么岔子……”
对于这一笔生意的各处细节，姜正初来回琢磨，审慎寻找任何潜在的漏洞。不知不觉间，八方广场上，日晷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午时。
他便出门走向伙房，而恰巧，在山路上，碰见了无精打采的卫阿七。
“阿七兄弟，你也去伙房么？”
姜正初快走两步，跟到了卫阿七的身旁。
“……呃，嗯？正初呀……对，去伙房吃两口。”
“怎么气色这么差……没睡好？”
“啧，你不也一样么？你瞧你那眼睛，肿得都快成河豚了。”
姜正初窘迫笑笑，“呵，彼此彼此。我这是任务接得太多了，耗心耗神过度，再做做定神训练，就成了这鬼样子，阿七，你也是练功过度所致吧？”
“嗯……”卫阿七嘴上含糊，可从他的神色动作，姜正初旋即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嘴唇煞白，
不仅眼泡浮肿，眼皮也跳个不停，
手抖得这么厉害？
阿七平日里身子有这么虚吗？
走这么几步路就大喘气了……
但是这一头的汗，和眼角的血丝……
实在不大对劲呀。
识海消耗过度的症状我又不是没体验过……
蹊跷……太过蹊跷了，黄鹂寮的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思索间，二人的身后出现了更多前往伙房的同窗，队伍拉长，人多了起来，大家便又开始了天南海北的畅聊。
姜正初便无心紧紧盯着卫阿七研究。
你一句，我一句，众人结伴到达了伙房，各自端碗从锅里盛出热腾腾的饭菜。
可在饭桌上，姜正初又发现了一些卫阿七表现出来的怪异举动。
他既然来伙房找吃的，应当肚子饿了才对。
但阿七扒了没几口，就表现出食欲不振的样子，匆匆往肚子里塞下些白菜豆腐便放下了碗筷。
“没胃口？”
“嗯，食欲不大好……”
阿七敷衍道，可他没料想，姜正初倒是热心至极，伸手捉住了他的腕子，一脸关切，“我入山门之前，卖过野药，跟行脚医学过两手，给你把把脉。”
“嗯，对，给他诊诊脉，我们晚上还得接着研究元阳养气诀呢，阿七若是受了风寒耽，就开点药，莫耽误了修炼。”
餐桌前的几人皆如此起哄，阿七便只好任由姜正初给他望闻问切了一番。
“脉象如此紊乱，呼吸不稳，而这神色……
怕？
怕什么，怕的是我诊出问题来么？
嘶……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眼里全是怕……”
把握到了几下关键的脉象之后，姜正初的眼中忽然寒光一闪。
但他很快将那抹透露着危险的眼神压下，仍旧以平日里的温和语气劝解：“阿七，你我修为差不多，距离寒暑不侵还差远了呢，
所以平日里一定要注意防寒，寮房的门窗别透风，
夜里睡觉，盖得厚实一些。
小事，受些风寒罢了。我一会儿给你写个方子，抓点常见的药喝两三天就能见好。”
“哦……哦，那多谢了，正初。”
“诶，正初，人家都说，懂医术或是懂药学的，学炼丹比常人快，你抽空也教教我呗。”
“行呀，不过，抽空也得看抽不抽得出来呢，考核没完没了的……”
在一片埋怨和嬉笑的相伴之下，午餐结束。
其余人等返回了寮房，唯独姜正初一人，前往了凤莱堂书屋的阁楼。
医书典籍堆满书架，在他的眼前陈列。
“阿七身上的脉象……那症状，是毒，慢性毒。
精神异常，身体机能透支。
莫非与许公子身上的怪现象也有关么？
两人在同一屋檐下，中了同一种毒？
嗬，是那阵五彩斑斓的烟么？
看来许公子的神识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灵巧，果真是药物的外力所致。
是药三分毒，这我倒是可以理解。
但什么药也不会产生如此剧烈的毒性……
那位许公子既然是个世家子弟，应当惜命如金才是吧？
而且我们修行不也是为了求道问长生么……
怎会服用这种……让身中剧毒的资粮？
疯了么这不是……”
带着层层疑虑，姜正初在阁楼里徘徊寻觅，半晌，找齐了自己需要的医书。
诸多典籍被他捧到了火工童子面前，“师弟，劳烦了，今日需要借阅这么几本。”
“哦，师兄稍候，我帮你记录……
毒素与……解毒？
药香工艺？
姜师兄涉猎真广，真广……”
把所有的书籍塞入了储物袋后，姜正初才发觉，查书找书的时间如同梭针一般转瞬飞逝，雪山顶的后头挂着夕阳的半张脸。
桔红的山景令他浑然不觉疲惫，大踏步向老松树走去。
昨夜分别之时，两人已经相约，今夜再在老地方相见。
今日的进展可谓不小，这一趟赴约，令姜正初颇为期待。
大买卖的落实，他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