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规矩与价格
“一夜之间，数十份药材呀……全都炮制完成？
而且品相……上上等！
甚至超出了上上等！
药效也绝对不会差！
这样的药材交到委托人手中，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不划算呀……
以往在委托人那头抽两成，
承托人这头抽两成。
若按照这个品相交付……不行，以后这位姜师弟经手的任务，在委托人那头必须抽三成！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师弟是如何做到的？
不仅保了量，还保了品质……
哪一堂来着？
凤莱堂……
那便是张师伯的门生……
哎呀，张师伯果然眼光很辣！
想必是亲自去凡间精挑细选了一番，不知从哪个大药房里找到了如此良才……
但为何不直接收为内门弟子呢？
莫非是，打算考验他，磨砺心性？
唔……张师伯，用心良苦呀。
有这样的才干，只需要再沉下心修炼些日子，必能有所作为。
将来在炼丹师定品的时候，或许……能定个二品三品。”
司验故作镇定，思绪却在脑中转动飞快，“既然是张师伯器重的弟子，那便不能压价太狠。
今日这单，交了便交了，往后从他身上抽成……只抽一成吧。”
在心中把帐算了个一丝不素之后，他冲姜正初微笑，“姜师弟，药材全都没问题，这便给你记勋。”
姜正初松了口气，“幸亏昨日得师父提点，多下了些功夫，略微施法三蒸三制，这才勉强通过验收。
往后若再接受这炮制药材的任务，还得细心九制才好……”
瞧见司验师兄点头了，司南立即扳下墙边的拉杆，一只悬吊在红线末端的竹筒缓缓滑下。
司验将炮制好的药材放入储物袋，并且封存于竹筒之中。
那位司南师妹，则又一次取出了昨日给姜正初登记身份时使用的方盒形机关，摆弄一番之后，笑着走到了姜正初的身旁，
“姜师兄，这次的宗门任务交付成功，您的贡献度已经发放，拿册子出来核对一下吧。”
“册子？
哦，百机册么……”
姜正初拿出册子展开翻了几页，果然，瞧见了册子上出现的新字句——“受领宗门贡献度两点。”
而那几则炮制药材的宗门任务纪录，也被划了道黑线，并缀有“已交付”三字。
“……原来册子里附有如此细致的法术，
往后便随时可以查到自己还有多少宗门贡献度，也能详略计算每一则任务的奖励。倒挺便利的……”
在姜正初暗自感叹之间，司验师兄理了衣袖浅作一揖，“姜师弟，若是今日再想领些宗门任务，可以自行在帛书上挑选，有什么不明白的，司南师妹能帮你解释，
我呢，只负责交付物的验收，就先告辞了。”
姜正初与司南也同样施礼，异口同声道：“告辞。”
接着，二人面对几块悬浮的帛书，各自打起了心里的小算盘……
“司验师兄还真的全部验收通过了……那说明这个姜师兄没有敷衍了事？
四项任务，一个昼夜？
这么能干……而且不计较任务奖赏给得少？
他今后，一定，一定一定会被百机堂当成牛马使唤的！
倒不如，我偷偷地，用自己的渠道……给他找些好的活计，我也从中赚点，嘻。”
司南眼中泛起夹着图谋的怜悯之意，偷偷瞟视正在认真检索任务条目的姜正初。
而她正在为之惋惜的这位少年，则对照着所有的任务，仔细算了一笔账：
“我昨夜炮制了四份药材，得贡献度两点。
不如熬炼一炉下品基液，能得三点。
而炼培元丹一瓶，可赚四点，但任务仅限外门弟子接取。
身份再往上，能够赚取的宗门贡献度成倍提升。
如此森严的制度之下，与我一样，既是记名弟子又无家资支撑的，在百机堂只配当牛做马……
若是想通过百机堂多多赚取资粮，我必须正式记入外门弟子名箓，甚至……还要参加繁琐苛刻的炼丹师定品考核。
换言之，既入宗门，往后的日子里，便除了考就是考，
如果每一层考核的主考官像师父这般，能够不参杂任何私情而只看成果，倒也无妨。
但这种事情……嗐，
我怎么跟个傻子似的，异想天开呢，
可笑，可笑……”
随手一划，姜正初又选定了几则炮制药材的任务，扭脸回应司南师妹偷偷扫过来的目光，“今日再接些药材相关的任务，就这几项吧。”
……
两人从房间出来之后，姜正初想起要事来，又问了一嘴，“司南师妹，我对百机堂还不太熟悉，
倒是听凤莱堂的师兄说，这宗门贡献度可以兑换灵砂灵石，是在……”
“在这边，您跟我来。”
司南抬起下巴指路，引着姜正初向偏厅走去。
门扉约莫着将近三丈高，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偏厅时，姜正初看着高大货架上堆满的各种商品目瞪口呆，心不在焉地聆听司南的解释：
“姜师兄，灵石矿的采掘本就不大稳定，而每年市面上的消耗也总有波动，所以宗门贡献度换取灵石的汇率，每月调整一次。
最近几月算是平稳，维持在一点贡献度兑换十份灵砂，也就是，十点贡献度兑换一块灵石。
不过，若是师兄觉得换取灵石过于繁琐，也可在百机堂的公道柜直接用贡献度购买您需要的商品。
要挑挑看吗？”
“嗯？嗯……我看看。”
琳琅满目的货物，让姜正初有些眩晕。
抬头仰视着货架上那些遍布流光溢彩的法衣、兵器、宝珠……
他又一次意识到了，
作为登仙长阶上的一员，他这个初入山门的记名弟子，还有多远的路途要走……
随便一件法器的价格，看起来，都和他扯不上任何关系。
“……只要修行不断，早晚有一天承受得起。
眼下……当务之急是找找针对火云掌考核的资粮，
有助于提升法力的类型……
价格还得便宜……”
他在货架之间踱来踱去，挑得眼花缭乱，而身后，始终跟着司南师妹嗒嗒嗒的脚步声。
“这……购买物资，也需要司南指导吗？”姜正初狐疑地问道。
“啊，不需要的。”
“哦，那我看看……”
“好呀，你看看。”
他嘴角轻轻抽动，“我是说……我自己看看。师妹，你……忙你的。”
“那……好吧，你要是遇着什么事，去外头找我。”
司南师妹的背影离去之后，姜正初顿时感觉到自在多了，抬头低头把货架上所有商品的价格都记了个大概。
果然呀，有人在身旁，尤其有位大美人在身旁的时候，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算计价格，独自一人清清静静逛了一圈之后，姜正初暗骂：“公道柜？
我看一点儿都不公道吧……
炼制一瓶培元丹的宗门任务，奖赏四点贡献度，
但在这柜上卖的培元丹，六点贡献度一瓶？
难怪这百机堂修得如此气派呢，还真是个好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