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意救人
花石子山，白桦林中。
大野猪用獠牙不断冲击着树干。
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身下的白桦树茬子已经都露出来了。
眼看桦树撑不住要断，刘连山瞅准时机跳下来。
来不及辨认方向，他脚不沾地的往前猛冲，一时间恨不得自己长了八条腿。
早知道上山会碰上孤猪。
说什么，他也不会抄这点儿近路。
现在肠子悔青了也没用。
根本不敢回头看身后的野猪，他强撑着一口气拖着灌铅的双腿逃命，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划的破破烂烂，整个人狼狈至极。
“呼哧，呼哧！”
追来的野猪像一座移动的山峰，横冲直撞。
像这样的游离在猪群之外的野公猪，就是俗称的大炮卵子。
个个性情凶猛，攻击性极强，浑身上下蹭满了松油，用枪打都十分费力。
何况刘连山两手空空。
上山之前他连挖了一下午獾子洞，此时又一刻不停的跑了许久，早就力竭。
他看不见逃生的希望，越跑越无助，速度渐渐慢了起来。
野猪眨眼之间就冲到他跟前。
人猪近在咫尺。
电光火石之间，砰砰连续几声枪响。
刘连山惊喜的回过头去。
却不见任何人影。
身后的野猪听见枪响，身形一滞。
抓住这个空档，刘连山连滚带爬的躲开了野猪的撞击。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
白桦林的另一端。
黑熊在两人连续的枪击下轰然倒地。
张宝财捡起一块儿大石头冲着黑熊的脑袋砸过去，三条猎狗对着熊头一顿撕咬。
见黑熊彻底死透，才和宋昭一起走到黑熊身边。
黑熊的胸口、肚皮还在往外冒着血水。
他伸手冲熊瞎子胸口的白毛处扣出两颗子弹辨认。
“小昭，看来这头熊是你打死的。”
宋昭早听见面板的提示音，此时镇定的重新往猎枪里压着子弹。
顺手把黑猫装进背后的大筐中，用包袱盖起来。
这次进化的是体型。
一只黑熊，整整给他提供了十个狩猎点。
黑猫分身瞬间涨大了到成年猫的大小。
张宝财的注意力被熊瞎子吸引，他趁这个机会赶紧把猫藏起来。
“你是真沉得住气啊！”张宝财感叹道。
连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都能冷静下来，张宝财低下头，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同样给自己的枪装好子弹，才蹲下来处理黑熊。
这只黑熊的皮子被打烂了，有些可惜。
他掏出刀来，顺着黑熊肚子上的伤口，熟练地将黑熊开膛破肚，一颗圆润饱满的墨色熊胆被他双手捧出来，放到宋昭眼前。
“铁胆，运气不错。”张宝财美滋滋的说道，“好在最值钱的熊胆一点儿没伤到。”
“嘿嘿，看这胆，这熊瞎子被咱气的够呛啊。”他笑的五官都挤在一起。
熊瞎子发怒会疯狂分泌胆汁这个说法在林城广为流传。
不少猎人会在猎熊的时候故意挑逗熊，试图让它发怒，以获取品质更好的熊胆。
所以张宝财一看见取出来的熊胆饱满，便十分得意。
“不气它这个铁胆也够咱们赚了。”摘完胆，宋昭蹲下跟着他一起处理熊肉。
狗熊的熊胆是解毒的药材，不同外观的熊胆功效也不尽相同，分为四个等级。
金黄色的熊胆品质最高，其次是宋昭他们挖出的墨黑色铁胆，比铁胆再差一些的是菜青色的草胆，再往后就是膏状的油胆。
“这胆我拿回家整一下子，咱俩再分钱。”张宝财熊胆收好，两人合力卸熊掌。
一人两只熊掌背在身上，黑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处理干净，剩下的工作就随意多了。
宋昭掏出内脏和碎肉喂狗，张宝财卖力的分解着熊肉。
“这次熊虽然是我发现的，但后来是你家猫找到的，也是你开枪打死的。”
“咱们这回分肉多少也得给二毛子他们几个人来一份儿，剩下的咱们....”
宋昭在他说到一半时，突然站起来，吓了张宝财一大跳。
“怎么了？”
“有大家伙来了，快拿枪。”宋昭举着枪，一闪身靠在最近的桦树下。
经过刚才猎熊的全过程。
张宝财现在十分信任宋昭，丢下没割完的熊肉，毫不犹豫的打了个手势，指示猎狗散开，自己也就近躲在树后。
凭着一点月光。
宋昭清楚的看见远处奔来的人和猪。
野猪顶着两颗粗大的獠牙，甩着脑袋，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前面的人踉踉跄跄，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的扭着身子跑。
怕误伤到人，宋昭赶紧给张宝财打了手势，示意他别开枪。
后者随即点点头，把狗放出去接应。
旺财一马当先。
三条狗赶着猪往他们的方向跑。
张宝财看见来者是尖嘴獠牙的大野猪，大喊了一声：“快他妈趴下往一边儿滚。”
前面奔跑的人立刻听话卧倒，就地滚到左侧的树。
宋昭瞄准野猪的眼睛，砰砰连开两枪，不管打没打中，随即退到斜后方的一个白桦树下装子弹。
张宝财立刻开枪掩护他，两人紧密无间的配合着。
重新压好子弹。
野猪距离宋昭已经不足百米，它被枪声激怒，看都不看滚到一旁的人影，直冲过来。
宋昭放缓呼吸，冷静下来，再次开枪。
距离拉近，分身的动态视力起了作用。
一枪打瞎了大野猪的右眼，散出来的铅弹深深扎进野猪的眼眶。
张宝财的子弹也像雨点般朝野猪打来。
两只大狗一左一右的撕咬着野猪的肚子，旺财也死死的咬住了野猪的后门。
最终张宝财打光了枪中的子弹，野猪在离他们十米远的位置轰然倒地。
“让我看看是哪个倒霉蛋大晚上在林子里让大炮卵子撵着玩儿。”张宝财放松下来，大大咧咧走过去，一把扯起地上的人。
“宝财哥，是我。”刘连山抬起头来，一把抱住张宝财，而后看见他身后的宋昭。
宋昭看清救回来的人是他后，转过身去继续处理黑熊，并不打算上前。
刘连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跑了一路，不仅他的衣服被划破了，他的脸、胳膊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刘连山双眼无神的盯着不远处已经处理了一半的黑熊。
他又猎到一头黑熊....
看着宋昭潇洒的背影，刘连山抱着张宝财，哇的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