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中的珍宝
听到男爵老爷要收卡修这个平民当义子，甚至还要赐予其奥顿这个光荣的姓氏。
除了夫人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震惊。
杰克本来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为何男爵的思维跳跃如此之大，但当他看见依旧保持微笑，没有任何惊讶的伊莎贝尔时，他明白了过来。
定是男爵起了爱才之心，不知如何处理时，夫人才提出建议，拿自身的家庭状况作了文章。
虽然在这个领地唯一能够做决定的人只有威廉姆男爵，但那位名为“伊莎贝尔”的前侯爵之女，也拥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再加上男爵确实和夫人的感情确实极好，伊莲娜的出生也的的确确造成了伊莎贝尔非常严重的身体问题，男爵现在作出的决定也可以说是顺水推舟。
所以杰克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里反应最为激烈的是伊莲娜。
她十分震惊的看向威廉姆，“老爸，你，你要收卡修做义子？”
“是啊。”
男爵满脸笑容道：“我的甜心有什么意见么，难道是怕他争抢我和你母亲的爱？”
“倒也不是，只不过...”
看着人畜无害的卡修，从今天开始就变成“家人”了，伊莲娜心中总有种莫名的异样感。
曾经那个被她讨厌，而后又改善关系，说不上喜欢还是厌恶的人，现在居然有了这样的身份。
她一时间有点相信不了，总感觉现实颇有些魔幻。
只不过。
这倒也不是什么非常难以接受的事。
虽然不想承认，但卡修未来必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作家，且拥有剑术天赋，以后肯定会为这个家，乃至整个奥顿家族作出不小的贡献。
所以伊莲娜并没有意见。
但...
“喂，卡修。”
伊莲娜走到他的面前，扬起头，“既然你已经是我们奥顿家的人，那你就必须得尊重尊重辈分了。快点，叫姐姐。”
“哈？”
卡修一脸不屑，“你才多大点啊，就在这装起长辈了？”
“哼，我13岁，你呢？”伊莲娜又问。
“我...”
这么一说，卡修确实意识到自己比她小，只有11岁出头，但他绝对不能落了下风。
于是。
他凑近伊莲娜，直起腰，用手在双方的额头对比了一下，“我比你高，叫哥。”
“哈？”
这次轮到伊莲娜瞪大眼睛了，“谁规定的，你长得高就能当哥哥？不同意。你分明比我年纪小，快点叫姐姐！”
“我不，要叫也是叫妹妹。”
“叫姐！”
“叫哥！”
眼见二人又争吵起辈分的问题，男爵和夫人又是相视的会心一笑。
很快。
伊莲娜和卡修达成了共识。
身高和年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
二人作出了一个约定。
在数月后的今天进行决斗，用来决定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姐姐。
......
卡恩村，立着告示板的中央广场中。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停下，引得早就在此等候的村民纷纷侧目。
城堡的大管家彼得从里面慢悠悠的下来，用手指沾了一下唾沫，随后翻开了手中的文书，当场宣布了男爵的决定。
那就是原本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卡修，将从即刻起摆脱平民的身份，成为奥顿家族的一员。
此消息一公布。
围观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羡慕和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作为这一信息的直接关联人，树根和巧手这对夫妇，此刻如同遭遇雷击，原本不可置信的脸很快就狂喜所淹没。
“老头子，扶，扶着我点，我没听错吧？卡修居然要变成贵族了！”
巧手奶奶浑身发软，如果没有树根爷爷的搀扶，此刻真要瘫倒在地上。
他一边扶着自己的老伴，一边声音颤抖道：“老婆子，没错，没错！这是男爵大人的手令，假不了，假不了...我们家的孩子出息了，我们家的孩子出息了啊！”
“树根，巧手，男爵大人亲自吩咐，你们身为卡修的监护人，这些年含辛茹苦，养育有功。再加上作为夺走你们这个家庭主要劳动力的补偿，从此往后你们生活的费用，将全部由奥顿家族承担。”
“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
这位戴着假发和假胡子，行为举止都非常刻板的管家，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金币，放到跪在地上的树根爷爷手上，随后又说道：“如果还有需求，可以到城堡找我报备，相信男爵大人不会吝啬对你们的嘉奖。”
“够了，已经完全够了！感谢男爵大人！感谢男爵大人！”
接过钱的树根爷爷老泪纵横，开始疯狂的朝地上磕头，言语中满是对贵族老爷的感谢。
一枚金币可能对于贵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大半辈子都蜗居在这个村落里的两位老人来说，是此生都无法想象的巨款。
宣布完卡修的身份变动，并且处理完这对夫妻的养育问题。
那名管家就重新登上车辆，打道回府。
看着马车缓缓远去。
巧手奶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着树根爷爷的胳膊，一边哭，一边闭着眼睛，如同祈祷般的念叨着：“伟大的安德烈大帝在上，万能的诸神在上...感谢你们的仁慈，感谢你们的恩赐...卡修啊...我亲爱的孙儿...你终于不用再跟着我们受苦了...”
“老婆子，我们这辈子也算值了。”
树根爷爷抹掉自己的眼泪，从地上站起来，看向那些围观的村民，以及曾经的老朋友。
他非常豪气的一挥手，“老麦克，卷猪尾，臭石头，走，我们喝酒去！今天所有的酒钱和赏钱都由我树根买单！其他人也一样！”
“噢噢噢！”
众人欢呼起来。
虽然被提拔成贵族的不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但既然有免费的酒喝，那自然也是高兴的。
在村民和朋友的簇拥下。
两位老人满脸幸福的去请大伙下馆子去了，丝毫没有为男爵抢走他们好不容易养大的孙儿感到任何的不平，只觉得这是犹如天赐一般的无上荣幸。
......
深夜。
卡修背着烂醉的爷爷回到木屋，将其放在床上，脱下鞋，再盖好被子，而后转头看向奶奶。
她那带着笑容的脸上满是泪痕，显然是在经历一番狂喜之后，也反应过来自己失去了一个“孩子”。
“奶奶，我...以后会常来看你们的。”
卡修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尽量表达出自己对他们的不舍。
“傻孩子，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还回来干嘛。我和你爷爷以后也不用操心生活的问题，只需要安心养老。你啊，好好享受自己崭新的人生吧。”
奶奶将他拉到自己身前，用那双手抚摸着他的肩膀，那双浑浊却又温暖的眼睛从上到下，似乎想要将卡修整个人再看最后一遍。
“不知不觉间...都长这么大了啊。”
她的声音再次变得有些哽咽，“当初把你捡回来时，你才这么大点，像一只小羊羔，白白嫩嫩的，我看着就喜欢。那时候我还担心，我俩到底能不能把这孩子养好，要不还是送人吧...是你爷爷要把你留下，这才...呜呜——”
说到这，奶奶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刷刷往下掉眼泪，“对不起，孩子，真的对不起...明明这些年你没跟我们过过什么好日子，现在我们却还厚颜无耻的沾着你的光，说什么自己是你养育者...你这样优秀的孩子，本该有个正常的童年...对不起...”
“这不是你们的问题，奶奶，如果没有你们两个，我早就死在外头了，哪里还有今天。”
卡修突然也有些想哭，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控，跪下来，抱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奶奶的怀里，“其实我真的很幸福了，奶奶。这些年，我过的无怨无悔。我以能拥有你们这样的亲人而感到骄傲。”
“你也是我的骄傲，孩子。”
奶奶紧紧拥抱着怀里的少年，“再见了，我亲爱的卡修...无论你身在何方，你永远是我最心中最为重要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