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农民之子
“你叫什么？”
艾尔温一边朝着村民打招呼，示意他们不要紧张，继续干活，一边对被克罗恩擒住双手的骑士问道。
“巴特尔。”
“农民之子。”艾尔温饶有兴致地喃喃自语，随后看向巴特尔：
“你父亲是农民？”
“是的。”
“赫尔曼阁下的领地内有农田吗？”
巴特尔沉默不言。
看来是有了。
艾尔温轻轻一笑。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允许这犟拐子进入领地的原因之一。
光搜查犯人多无聊啊，聊聊天呗。
他可以趁机了解一下赫尔曼领地的情形。
这不，就一个骑兵名字，就让他得知了赫尔曼领地内农田的信息。
只能说不愧是贵族，占据的绝对是苍白平原上最好的土地。
像他所控制的辛普东村，以及其余三村，都建立在寸草不生的灰白色贫瘠大地上。
也难怪赫尔曼有本事随意掠夺这些流放的罪犯和奴隶了。
毕竟家里有田，有粮就代表有资本。
“赫尔曼阁下的骑兵，都和他们一样废物吗？居然被吓得从马背上掉下来了！”
艾尔温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着。
对于艾尔温的嘲笑，巴特尔皱起眉头心怀愤懑。
虽然很想反驳艾尔温，但事实上他的同伴确实做出了丢脸的行为。
“他们只是个例。”
“赞恩大人的手下，全是勇猛的战士！”
“可能是吧。”艾尔温带领着巴特尔认真地在旧辛普东村内巡察着，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当然也相信赫尔曼阁下手下有能人。”
“但你们十个骑兵里就有两个那种废物，我很难想象在赫尔曼阁下的军队里有多少这种怯懦之人啊……”
“这是意外！”巴特尔藏着气，闷闷地说道：
“我们上百名战士里，他们这种人最多只有十来个……”
——上百名士兵……
艾尔温笑得越发开朗，这家伙还真容易被引导。
他估摸着赫尔曼手下的士兵数量和他差不了太多。
不过虽然数量相差不大，但质量上想来应该有质的差距。
毕竟他手下士兵原本都是奴隶和流氓。
相同的话术，从艾尔温口中接连而出，通过各种旁敲侧退，艾尔温快速收集着未来可能面对的敌人的信息。
与此同时，巴特尔也在艾尔温的带领下，逐渐将新辛普东村的五片区域搜查完毕。
当他们来到农业区时，一众骑兵无一不面露难色，用手紧紧地捂住鼻腔。
“怎么了？”
艾尔温见巴特尔一幅窘迫样，凑了凑鼻子。
没什么异味儿啊？
甚至有股淡淡的清香。
“卡斯特尔大人，我刚才就想问了。”
巴特尔犹豫片刻后，决定将心中的疑惑说出：
“为什么您的领地弥漫着一股粪臭味儿？”
闻言，艾尔温恍然大悟，轻轻一笑，语气中满是感慨：
“领地特色。”
臭豆吃多了，副作用也渐渐出现了。
臭豆这玩意好归好，既饱腹又好吃，而且种植方便产量高。
不过它会扭曲使用者嗅味觉的认知。
臭豆一旦吃多了，食用者就会喜欢上粪臭味儿。
就像是榴莲，有的人觉得臭，有的人觉得香。
臭豆吃多了的人，绝对会喜欢上粑粑味儿。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嗅味觉的认知改变，对人类的行为影响相当严重。
比如现在在他的领地里，已经有爱好猎奇的家伙尝试粑粑味儿了。
对此，艾尔温自然是无法容忍的。
且不说粑粑看起来就恶心，其次这玩意可是他宝贵的“土壤”。
再说万一要是给吃出什么问题了怎么办？
所以艾尔温是明令禁止食用粑粑的。
艾尔温自认为自己与那些猎奇家伙不同，他受到的影响不大。
但当他看见巴特尔一脸嫌弃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嗅味觉已经与众不同了。
巴特尔难以理解艾尔温话语中的含义。
只能憋着气快速搜查完农业区。
尤其是当他们看见居然有人一脸认真地清点着粑粑数量时，心中的震惊更甚。
所有区域搜查结束后，不出意外的巴特尔没能找到任何叛国者的线索。
对此他并不意外。
巴特尔自认天资聪慧，所以他在入村前就做好了毫无收获的准备。
毕竟这里可是别人的地盘。
但他仍选择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一件可能性几乎为零的事情。
因为这是他的信念。
做不到和做不做是两码事。
就算明知道做不到，他也要去做！
没有找到叛国者，巴特尔放弃了再来一遍。
一是因为既然第一次找不到，那么没有理由第二次乃至第三次能够找到。
二则是因为他实在受不了辛普东村里的味道了，和泡在粪池里一样，令他生理不适。
“要走了吗？”
艾尔温有些不舍地说着。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名为巴特尔的骑兵了。
在自己手下，你说啥他做啥，用命都要给你完成。
在敌人手下，你咋骗他咋上当，妥妥的人形玩具。
到了现在，这犟拐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套话呢。
“要不再找一遍？”
“说不定真有叛国者趁我不注意偷摸地溜进村子了？”
对于赫尔曼的消息，自然是越多越好。
然而巴特尔没有给艾尔温继续套话的机会：
“不必了，卡斯特尔大人，我该回去交差了。”
“好吧……”
艾尔温叹了口气，带着士兵将巴特尔一行人送到了村外。
“克罗恩，把巴特尔等人的装备和马匹带过来。”
“大人……”
克罗恩显得很为难，粗糙的脸上甚至隐隐浮现出一抹不自然：
“装备和马匹，都不见了……”
“……哈？”
艾尔温难以置信地瞪着克罗恩。
然后又机械地转动脑袋，看向巴特尔：
“巴特尔，看来我的领地里确实溜进了叛国者。”
“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偷我们的装备！”
巴特尔皱着眉头凝视着艾尔温，又瞥了几眼在一旁的克罗恩。
他居然在帝国骑士的脸上看到了尴尬？
帝国骑士看守的装备居然能被一个平民偷了？
一个平民居然能够偷走十个人的装备？
“卡斯特尔大人……您……”
“巴特尔！”艾尔温一把抓住巴特尔的肩膀，义正辞严地说道：
“不行，我们不能让这个叛国者跑了！”
“要不，你再来村子里搜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