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我想跟你过一招
一旁的张师傅听不见罗亦跟小猫师父的私聊，但能听见他最后的判断，便点了点头，说道：
“他那身刺青，应该融合了某种禁药。”
那位助理也连忙补充道：
“应该是安德制药的那款‘G型强化剂’，效力极强，但因为副作用太大，还在实验期就被联盟列为禁药了。”
说着，他又划拉了一下罗亦手中的平板，露出了一张照片。
上面是那光头的近照，面相才20来岁，但皮肤上已经浮现出了老人斑，只是被刺青给遮掩住了。
罗亦不由得露出一副‘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又对着张师傅问道：
“你也用了这种？”
“我可没活够，最多就用点标准强化剂，在外面是违禁品，但在虚境那边都是标配。”
“那……现在写匿名信举报还来得及吗？”
“想什么呢？这是地下黑拳，从老板到观众，都恨不得铁笼里是两头生化魔人在打呢。”
张师傅哭笑不得的说着，又拍了拍罗亦的肩膀，开出了自己的筹码：
“只要帮我赢下这场，你心念念的居民证，我帮你搞定。”
罗亦一下子就来精神了，连忙反问道：
“不是天桥下那种吧？”
“天桥下办不了居民证，是我老同学的门路，你就放心吧。”
“行，那就试试。”
罗亦这便把平板放到小猫师父面前，缓缓闭上双眼，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三秒后，他睁开双眼，笑了笑。
“来吧。”
两人这便走到练功房中间，各自拉开架势。
“请！”
随着张师傅一声低喝，对面的罗亦当即一个箭步逼近到他身边，抬腿就是一记高扫。
出招与脚步，跟光头拳手在视频里的先手抢攻一模一样。
张师傅也跟黑人拳手一样，下意识的弯腰下潜，右手顺势蓄力，准备以勾拳反击罗亦的破绽。
可罗亦扫出去的腿，却以一个违背惯性的诡异方式，忽然拧成了下劈，逼得张师傅放弃了到手的破绽，转为侧身闪避。
罗亦则两步后跳，先拉开距离，又开口说道：
“这光头很喜欢像这样故意卖个破绽，然后变招，你得小心了。”
“嗯。”
“你来攻。”
“好。”
张师傅脚下猛然一个发力，眨眼间便欺近罗亦身边，左臂闪电般点出两记刺拳，吸引罗亦抬臂格挡，右手却在悄然蓄力，准备捕捉罗亦的破绽。
可罗亦却以一个不要命的姿态，抢进一步，冒着吃摆拳的风险，提膝撞向张师傅腰间。
张师傅脚下连忙后退两步，提腿扫向罗亦的支撑腿。
可罗亦却像光头拳手的选择一样，硬撑了对方一脚，已经提起的膝盖顺势张开，再次旋身高扫。
张师傅再被逼退几步，微微皱了下眉头。
罗亦收回了腿，说道：
“看来你也感觉到了，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有些克制你，他有禁药兜底，你却有诸多顾虑，很容易压住你的。”
“嗯，不过……我不也有你兜底吗？”
张师傅笑了笑，又冲着罗亦点点头。
“继续。”
两人又这样继续交手了几回合，罗亦的每一招每一式，脚下的每一次移动，做出的每一次选择，都与光头拳手一模一样，就像是完美复印下来的一样。
甚至很多变招，出手的时机和角度，比光头还要强上一筹。
双方除了没有用上劲力，基本就是张师傅在对抗一个强化版的光头。
这就是罗亦对‘道’的一种理解与运用。
像光头这样的‘凡夫俗子’，只需要看上几招，就能自动识破他的所有出招，看穿他的全部动作，从而做到精准无误的完美复刻。
这种程度的粗浅武学，在大乘期的剑修眼中，毫无秘密可言。
而这种潜心感悟，历经磨炼才领悟的‘道’，早已成了罗亦的天赋与本能，并不会因为身受重伤而消失，也不依赖法力。
虽然碍于伤势，发挥不出‘道’的真正威力，但给人喂喂招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旁的助理看着两人的对练，不由自主的感慨道：
“罗师傅这手模仿对手的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难怪武馆里的其他师傅都想要他来当陪练。”
“就是不知道罗师傅正式踏上武道之后，又能成就何等高度？”
说着，他扭头一看，发现小奶猫正在扒拉着自己的平板，玩着消消乐。
结果玩得不太好，剩余步数不够了，通不了关。
可她轻车熟路的打开了物品栏，对着各种氪金道具一通戳。
“诶？小猫你别用这个啊！要花钱的！”
……………………
“差不多可以了吧？我也该下班了。”
罗亦说着，用光头拳手的动作架住了张师傅打来的拳头。
“嗯，多谢了。”
张师傅点了点头，收了手。
“能赢吗？”
“会赢的！”
张师傅自信满满的答道。
“你都给我喂招喂成这样了，再赢不了，我被他打死好了。”
说着，他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擦着满身的汗水，又看着连一滴汗都没出的罗亦正在走向旁边的休息区，突然丢下了毛巾，叫住了他：
“罗亦，我想跟你过一招。”
“还没打够？你到后面不是已经占尽上风了吗？”
“不，我不是说他，而是说你。”
张师傅摇了摇头，紧紧的盯着罗亦的眼睛，又解释道：
“我知道你很强，一直想与你过两招，毕竟这次的对手很凶险，我害怕以后没机会了。”
罗亦本来还想推脱的，可是想到了自己心念念的居民证，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就看你能领悟多少了。”
说着，他闭上了双眼。
张师傅本来还想问问这话是几个意思，结果却看见对面的罗亦缓缓睁开了眼。
冷峻的目光像是一柄利剑，仿佛完全变了个人。
刹那间，一股本能的恐惧席卷过张师傅全身上下，让他的额头与脊背瞬间涌出大片冷汗。
会死！
投降会死！逃跑会死！反抗会死！
张师傅脑中只剩下了这唯一的念头。
在巨大恐惧的影响下，他脚下猛然发力，快速逼近罗亦，将全身的劲力全部集中在拳锋之上，带出一阵破空的尖啸，轰向罗亦面门。
在黑拳赛磨炼出的求生本能，让他选择了向死而生。
可罗亦却只是负手而立，很随意的抬起手，两指并作剑指，轻轻点向对手的眉心。
一瞬间，张师傅感觉到时间似乎被放慢了。
自己一下子从练功房，来到一片无垠旷野。
然后看见一柄参天巨剑，带着分割天地的威势，朝着自己直劈而下。
他只感觉双膝一软，丧失了反抗的勇气，只想着低头纳拜，受领这惊世一剑。
可下一秒，他视线又是一变，看见罗亦正笑着收回手指。
“好了，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