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嘴的遗言：我有一个妹妹
翌日，城南巡卫营。
江辰如昨天一般起了个早，在院子里扎着马步。
虽说白起今天没有要求，但是江辰也不是那么懒惰的人，都有熟练度系统了，肝点怎么了。
约莫扎了有个把时辰，耐力又加了几点，江辰才心满意足的去吃了早饭。
这时白起已经在等他了。
“吃完换一身衣服，我叫你师娘准备好了。”
江辰回到房间，床榻上摆放着整齐的一套衣物。
黑色的长袍，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合身的同时又有一丝飘逸，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布料。在长袍的袖口处镌刻着一些繁杂的花纹，以江辰的眼光是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不便宜。
等到出门时，白起的眼前一亮。
“不错，人靠衣装。”
“师父，我本来也不差好吧。”
“别贫了，今天也许会有其他人来，你注意点不要乱说话。”
“谁会来？”
江辰想了一圈，也没发现大嘴能有什么援兵。
就算有，到了现在才出面，估计也不是为了救大嘴，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了，就看他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走吧。”
一辆两轮马车正稳稳的停在门口，后面的车厢不大，装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连叔，辛苦你了。”
江辰冲一旁站着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公子客气。”
老连回了一个微笑，作为白起府里的老人，他对于自家的公子也是出于真心的喜爱，何况公子也足够尊重他们。
等到白起和江辰坐稳，老连熟练的操着马车驶向城南。
一行人很快到了巡卫营，廖冲等人已经等候在了门口，准备迎接白起。
蹭了自家师父的光，江辰也体验了一下成为偶像的感觉。
看着周围身着甲胄的士兵，一阵阵庄严肃穆的气氛弥散开来，一双双炙热的眼睛仿佛要融化了江辰一般。
“师父，您每次都被这么炙热的眼光看着，也挺不容易哈。”
江辰急匆匆地下去，装作样子扶白起下来。
“怎么，这种小阵仗就受不了了？
以后说不定有几十万人看着你，精神点。”
接过江辰递过来的手，白起轻拍了一下他的背。
“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让他们这样看着你。”
江辰砸吧砸吧嘴，要是让前世的自己去当偶像，他肯定一万个愿意，不过面对的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看着自己，自己还真有点慌。
“将军，”廖冲快步向前，准备附身在白起耳边。
后者冲他挥了挥手，“直接说吧。”
廖冲显得一脸为难，慢吞吞道：“魏公子没来，只是派人送来了这个。”
一只木盒被递到了江辰手里，一阵木香瞬间萦绕了他。
好沉。
江辰接过木盒。
黑色的木盒显得沉稳而神秘，它的表面打磨得无比光滑，透着一种深邃的光泽，盒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是一些栩栩如生的图案，奇珍异草，花鸟鱼虫，跃然其上。只是这个盒子都不是凡品，遑论用它装着的宝贝。
在看到白起点头后，江辰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
一阵耀眼的金光瞬间刺出，一只纯金打造的小鸟静卧于一个黑檀木制成的精致盒子之中。金鸟羽翼丰满，工艺精湛，每一片羽毛都仿佛能随风起舞，熠熠生辉，周围垫着红色的的丝绸。
“师父，这谁啊，这么大手笔。”
即便是在秦朝，金子也是难得的稀罕物，价值连城，更别说还被大师加工了一番，价格别说要翻个几倍。
“你之前不是问大嘴身后的人是谁吗，就是这只金鸟的主人，魏青。”
白起眯起眼睛看着金鸟，眼里神光流转。
“魏青？难道师傅今天就是请他来的？”
江辰突然想明白了，其实对方不是不给白起面子，而是看不起自己这个白起新收的徒弟。
“白起请我还可以，他新收的徒弟还想请我，省省吧。”
“算了，白起怎么也算是秦国的大人物，把我的金雀送给他，就当作医药费了。”
江辰闭着眼都能脑补出这段对话，更别说白起了。
只是白起看起来却不怎么生气，反而笑呵呵的。
“辰儿，这可是一大笔钱，收与不收，你自己定。”
“既然如此，廖兄帮我还给魏公子吧，顺便帮我带句话，有时间我会去拜访他的。”
没有丝毫留恋，江辰合上木盒，还给了廖冲。
用钱买尊严这种事，他做不到。
三人无言，默默走进了巡卫营。
白起提前打过了招呼，有人带江辰去换衣服，以免沾上血迹。
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侩子服和手里亮晃晃的大刀，江辰深吸了一口气，信步走向了刑场。
刑场上已经有另外两名侩子手在等候，负责处刑大狗和二狗。
“哥们，这刀利吗？”
“利的话我去砍几个豁子，我这人心善，见不得他们不受罪就走了。”
听到江辰的话，侩子手咧开了大嘴，只是常年的侩子手生涯，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吓人。
“当然不利，能被处刑的能是什么好人，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厉害了，这都接的上。”
江辰给他们竖起了大拇指，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他这种前卫的幽默。
难得遇上知己，江辰还打算聊两句，远方已经出现了三个被人抬着的身影。
廖冲还是听从了白起的话，临走前给他们做了一下清理，因此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甚至嘴角还泛着油光。
“江小贼，原来是你给我行刑啊。”
大嘴看到江辰，打心底里的高兴，没想到还能遇到熟人，虽然一个是砍人的，一个是被砍的。
不过他也不计较那么多，眼见离行刑还有些时间，反而主动和江辰攀谈起来。
“你师父带你去找魏青没，怎么样?”
“你都要死了，还那么八卦。”
“反正要死了，不八卦干嘛呢，等死啊。”
“不等死你会来着？”
大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一会又开口。
“江小贼，你知道我之前住的那个屋不，我把所有的钱都藏在了床脚最后边得墙洞里。”
“怎么，还想收买我?”
江辰撇了大嘴一眼，这个男人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哀求。
“你知道，我有一个妹妹。
虽然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她绝对不是一个坏人。那笔钱你拿一半，不，你拿七成。
帮她找一个好人家成吗，那笔钱足够他长大了。”
只有在提到自己妹妹的时候，大嘴才难得低声下气一回。
“行刑！”
远处廖冲的声音已经传来，江辰举起手中的大刀，吐出几个字。
哧。
赤血洒落地上，看着大嘴安详的神色，江辰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做的决定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