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摊老板？服装设计师？
两人在长椅坐着，聊天，听音乐，看过往的人群。
秋季的夜晚，几分寒凉。
风一吹，季明泽下意识把褂子紧了紧。一扭头，看到金月还穿着几天前的薄卫衣。
季明泽有些自责，便把褂子脱下来披在金月身上。
该给金月买几件厚衣服了。
季明泽环视四周，广场对面有一个卖衣服的在摆地摊。两排架子上挂满长短不一的衣服，后面停着一辆面包车。
地摊老板是位约摸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的摊位处于两栋建筑物中间，隐蔽，普通。
季明泽领着金月走到这儿的时候，老板正从地上捡起刚才路过的年轻人随手扔在她摊位旁边的冰糖葫芦签子。
抬头见到金月的第一眼，老板脸上闪过一抹惊艳。
随后，她犹豫着开口:“两位是来看看衣服的吗？”
这么漂亮的年轻女孩子，一般都是去旁边装修气派、用射灯打在衣服上的时装店。
却没想到金月眉眼弯弯，开心地说道:“嗯，季明泽要给我买衣服！他刚才还给我买了一个小蛋糕，超级好吃！”
说完，金月甜甜地抱住季明泽的胳膊撒娇。
金月的笑容仿佛有强大的感染力。老板乐呵呵地望着她:“噢！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说着，和颜悦色地看向季明泽。
季明泽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在老板和金月的真诚面前，他刚刚心底涌出的局促和自卑显得那么敏感狭隘，不堪一击。
心里包袱卸下，季明泽坦然笑道:“老板，我不太会给她搭配，你看着给她搭配几身吧。”
“好嘞，我这儿毛衣、开衫、大衣和裤子都有的。来，姑娘，看你身条不错，你试试这套。”
老板给金月拿了一件杏色针织长袖上衣和一条咖色阔腿裤，随后打开面包车的后备厢，一间亮堂堂的试衣间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了。
季明泽失笑:“老板，你这改装真不错，这车既能拉货，又能试衣服。”
挂衣杆、试穿镜、坐凳、LED灯条，应有尽善。
遮光帘子一拉，里面就是超隐私的试衣空间。
老板笑笑:“做这一行的，总要把顾客服务好。”
不多时，金月换好衣服拉开帘子，像从杂志封面走出来的模特，一身气质又温柔。
老板惊呼，语气激动:“姑娘，你的身段太美了，太适合做模特了！简直是老天爷赏饭！”
金月更加激动:“真的吗？哪里有饭！”
老板一愣，哈哈大笑:“姑娘你真幽默！”
“咳，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季明泽捏捏金月的小脸，自从她从试衣间出来后，他的眼神就一刻没离开过她。
“老板，这套要了，你再给她搭配几套！”
“好好好。姑娘，你再穿穿这套。”老板喜笑颜开，嘴里不停夸赞金月身材好，热情地往她身上试穿各式各样的衣服。
金月身材匀称优美，四肢修长但不瘦弱，体态婀娜而不孱薄，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她就像一副行走的衣架子，但凡有版型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很协调好看。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以前不是摆地摊的。”老板主动攀谈起来，“我以前是名服装设计师，有个原创品牌，很小众，但顾客复购率很高，我在几个大城市开了三四家连锁，也算挣钱。后来随着电商行业的冲击，是个人都能开线上服装店。而实体店还要付房租、水电、人工费，尤其在商业中心黄金地段，挣到的钱还不够付房租的。小众品牌一点竞争力都没有。所以我现在就开始摆地摊了——我真是很久都没见到把版型穿的这么完美的女孩了。”
“来，你再试试这件羊绒大衣。”
老板望向金月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这些都是您设计的？”季明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没想到繁华的商业街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摊竟然有这么深刻的故事。
“有些是进货来的，但是我给她拿的都是我的品牌，因为我一眼就觉得她特别适合这些衣服。”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帮助金月穿好大衣。
穿好后，老板后退几步，将金月上下打量一番，眼神热切:“太棒了！”
虽然金月的颜值足以让她披条床单都好看，但恰到好处的穿搭更能将她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金月像个受了表扬的小孩，开开心心地在季明泽面前转了一圈，期待他的认同。
季明泽笑笑:“我们金月穿上超级好看。”
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摸摸大衣的面料。
羊绒大衣，手感柔软滑糯，保暖性极佳。这件大衣应该是刚才试穿的衣服里最贵的。
“这件大衣不错，多少钱？”季明泽故作淡然，攥着手机的手却紧了紧。
微信绑定的银行卡，余额不保。
但是看到金月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开心，他没理由不买。
老板笑眯眯地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
季明泽强装镇定:“五百？”
老板摇摇头。
季明泽的腿有点发软:“那难道是五……”
“不要钱。”老板笑容温暖，“送给你们。这件羊绒大衣，还有姑娘刚才试的衣服，都送给你们，一分钱不要。”
季明泽不敢置信，脑袋有点发蒙:“不是吧，真的假的？大姐你别开我的玩笑。”
“没骗你们。”老板乐呵呵的，看向金月的目光中充满恳切，“我就有一个要求——姑娘，倘若我以后东山再起，我想请你当我的品牌独家代言人。”
金月眨眨眼，不太明白老板说的话，但她从老板的眼睛里感受到真诚，便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姐姐，你的衣服很漂亮，穿起来很舒服。”
听到金月的话，老板的眼眶微微发红。
对于一位真正热爱服装行业的设计师而言，人物与服装的完美契合堪称命运的馈赠。
她的心血与执着通过金月的穿着得到极致展现。
……
直到两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商业街，季明泽仍觉得太过梦幻。
长得漂亮，果真是一种顶级稀缺资源。
他站在路口，忍不住回望广场地摊的方向——老板已经收摊走人了。据老板刚才所言，她以后不会再摆地摊了，她要“设计”和“营销”两手抓，紧跟潮流，浴火重生。
季明泽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件衣服，翻看领口，找到一个花式英文logo——
Nebula Aria
（星云咏叹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