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触碰火焰
谁呼唤老子，谁就是信仰邪神。
谁信仰邪神，谁就是邪教徒。
谁敢当邪教徒，老子就用占据他的躯体！
一瞬间，夏沐心中就展开了一幅清晰的职业蓝图。
他感觉自己找到了职业目标，也收获了这个新身份的快乐。
“吵死了！”
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手指毫不迟疑的就点向了夜空中那颗聒噪的星辰，一簇火苗被投入其中。
但这一次，他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并没有随之延伸，被没入星辰的火焰依旧保持着与自己的联系，却没有在那名信徒的体内蔓延，也没有试着去掌控对方的身体。
怎么回事？
难道一次只能控制一具躯壳？
好歹是个邪神，还不能多开吗？
夏沐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掌，而集会场中的那个他，也同样微微偏头，不解的看着对面那个被投入火焰的信徒。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叫做巴基安的信徒身体猛然一抖，紧接着就是面色一肃，他的双眼瞪得极大，神色中透露出狂喜与不可思议，似乎是聆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之事一般。
响彻集会场的沙哑嘶吼的祝祷突兀停止，所有人都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名面色古怪的信徒，甚至不自主的就屏住了呼吸。
“我……我感受到了……”
带着狂喜的呢喃轻声响起。
“巴基安，你说什么？为何停下祝祷？”
高台边上，正在梗着脖子硬撑的主教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低语声，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下警惕，更没有迈步上前，而是依旧站在原地，努力维持着嗓音的威严，看向那明显不太正常的信徒。
“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主教阁下！我感受到了来自主的注视！”
巴基安依旧盘坐在原地，并不敢离开提灯的周围，但他的手臂挥舞着，整个人已经陷入狂喜之中，装若疯狂。
台下的人群中传来几声惊呼，嘈杂的交谈声立刻响起。
噩梦主教目光凝重，将一只手悄悄放在腰间，他的声音却依旧维持着不变：“你可曾看到了噩梦，你可已接受了主的注视，巴基安？”
“当然！当然！主教阁下，噩梦正在赐福我！”
巴基安的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荣幸与欢喜。
他在刚才的祝祷中，感应到那伟大神圣的存在将目光投向自己，甚至还向自己伸出手指，以伟力降下赐福。
而在最后，那神圣的身影甚至还亲口传递了一道神谕。
只不过……那神谕似乎有些过于简短，且令人费解。
吵死了？
主的意思是说这尘世太过喧嚣纷乱，那些虚伪神灵们的教义愚昧且嘈杂？
这就是巡礼者踏入尘世的目的，噩梦将要扫清这世间的尘埃？
巴基安的脑海中充满了困惑，但他却不敢在此时开口提及有关神谕的事情。
噩梦信徒只在缄默中追寻真理。
这可是实实在在写在教义之中的训诫，主教阁下刚刚还以此训斥了一名推门人，自己不过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教徒，又哪里敢说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话来？
或许这正是主的赐福，自己因此而得到噩梦的注视，可能就此成为主的眷者，得以前往那长眠之地觐见！
巴基安越想越是激动，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集会场上，信徒们欢呼与赞美之声此起彼伏，覆盖了整个地下空间。
“赞美主的荣光！噩梦的赐福终于又投向了尘世！”
“提灯！神圣的提灯为我们指引了道路！”
“噩梦的力量于长眠之地苏醒，我们这些被遗弃的仆从终于能被主的荣光所照耀！”
“巡礼者！一定是巡礼者苏醒了！”
……
噩梦主教利安德尔终于暗自舒了一口气，他高高举起双手，满意的环顾会场：“同胞们！还有人质疑本次仪式的意义吗？
“数百年的黑暗岁月里，有无数虔诚勇敢的同胞试图呼唤这噩梦的灯光，可他们却只能聆听到深渊秽物的低语嘶吼、见到那黑暗深处的可怖阴影！
“而今日！巡礼者已然自长眠中苏醒，这噩梦的光芒将再次照亮我们去往正确的道路，享受主的恩典！”
更高的欢呼赞美声响起，会场的拥护氛围再次达到了高潮，就连那个疤脸男纳特的脸色也有些失神。
夏沐听着周围的狂欢，他能感应到对面那个信徒体内的火焰也正在与提灯产生共鸣，但他的脑海中却开始陷入了思考：
这盏提灯能够在尘世中建立与公馆的联系，而在公馆被封锁的那段岁月中，它理应无法正常生效才对。
可从这些信徒们的描述来看，在那段时间里，他们的祈祷竟被这盏灯指引向了深渊？
这是为什么？
难道噩梦和深渊之间有什么联系？
回想起之前见到的那堆乌黑扭曲秽物，夏沐心中稍稍有些慌：如今公馆里能动弹的就只有自己和一个人偶，要是那什么深渊就在隔壁，到时候那边的一群邪神大佬组团过来串门，自己怕是有些遭不住……
压下这些不着调的心思，他的目光又转移回眼前的提灯之上，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感慨：这群邪教徒是心真大，都用这玩意儿听过深渊开演唱会了，居然还敢当圣物供起来？
“很好，很好！”
高台上的主教高呼出声，示意信徒们安静下来，他看向巴基安：“触碰它，孩子，触碰主的荣光——你的虔诚将引燃这火光，而这火光将照耀我们的道路，这是主为我们指引的道路！”
巴基安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神采，他的眼神不断闪烁着，几乎是难以自抑的抬起自己的手臂，缓缓将食指触向那盏提灯。
在夏沐的感应中，他“看”到面前两簇火苗微微跳动，几乎是以相同的频率燃烧摇晃了起来。
而就在对方的手指触摸到提灯的一瞬间，火焰之间原本模糊的联系立刻就清晰了起来，两簇火苗在物理上连接纠缠到了一起！
滔天的焰光在所有人眼前亮起，高台上，一团黑白纠缠交错的火焰猛烈燃起，从那名叫巴基安的信徒眼耳口鼻各处窜出，直到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其整个人影都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