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深红美妇（二合一）

创世真理会的魔药、炼金术士的贤者之石、东洋派系的仙丹。上述不同名词背后，均指向相同的事物。

顶着站在身旁的店主大人，那看似和善，实则核善的目光。

聆听着制服下砰砰跳动的心脏，海因里希即紧张、又兴奋地吞口唾沫。

当筷子伸入漆黑如墨的汤水内，蟒蛇般盘踞的狰狞活物，直接咬上海因里希捉住筷子的指尖！

以海因里希末入流的仪式师水平，稀薄的灵性储量开始躁动不已，紧接着浑身温度飞速升高，毛孔舒张，意识逐渐有种飘飘然的玄奥体验。

他幻视到自己原先从未见过，拥有奇异双螺旋结构的巨大血红色塔式建筑物，建筑物墙壁上布满龟状裂痕，许多外墙窗户也皆已经破碎，说句战损版也不为过。

正在海因里希困惑之际，原先碗内蟒蛇般盘踞的狰狞活物，突兀出现并附着至眼前，随时都要坍塌的塔式建筑物。

理应不相容的二者，竟在疯狂融合！

伴随融合进程提升，海因里希莫名感觉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连最近只能服老，不太敢吃坚果的牙口都利索许多。

渐渐衰退的胃口，重新回归到年轻时代，跟同事在考古工地挖完坟，放假聚会时好酒好肉好快活，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儿的阶段！

等变化完全结束，海因里希精神恢复正常。

他玄奥体验的终末。

亲眼目睹到那座双螺旋结构的巨大血红色塔式建筑物，保持高度不变。

破败不堪的外观，却恢复到跟刚建成的崭新状态无异。

呆呆地握紧筷子，海因里希引入眼帘的瓷碗内。仪式魔药：岁月祈福，已然空空如也。

至此，他彻底明悟！

刚刚场景里蕴涵的启示，那位店主大人，绝非单纯帮他延长了寿命，而是令自己老化的躯体器官，重新恢复年轻活力。

抛开寿命跟普通人比毫无差异的仪式师，黑铁至白银位阶的超凡者，充其量就是从普罗大众的人均五六十岁，提升至人均百岁左右。

但随年轻增长，他们照样会面临器官衰竭的窘境，只不过比普罗大众慢很多而已。

神秘侧社会里，唯有黄金位阶才能初步塑造不朽，永葆年轻时的身体状态，并把平均寿命提升至两百岁。

而现在，自己连位阶都不具备的仪式师，仅凭仪式魔药，便做到了理论上到黄金位阶，才被允许尝试的事情！

「哼哼～老师傅，口味如何？」

店主说是提问，可能明显听出对方那股胸有成竹的底气。

海因里希稍作犹豫，先大致检查了灵性，位阶与血脉性质皆未发生明显改变，确定跟他听说的命途魔药不同。

当彻底放心后，他冲身影感觉更高大几分的店主大人，恭敬道。

「感谢您的慷慨，我觉得很棒！」

又透过橱窗，海因里希明亮许多的瞳孔，望向远方某栋阿卡多的标志性建筑物，内心默默补充，喜欢打破规矩行事的霍夫曼那小子，也真是没看走眼。

疑似远古神祇复苏，对人类态度还算友善的店主大人吗……

思索着，海因里希手指向刚刚装裱完工的泰拉蒙德大陆地图。

众神时代唤作大地之证，如今被店主大人再度补全，并重新命名为高歌之证，赝品性能远超真品的契约奇物。

「店主大人，您交待的工作，已经顺利搞定，要不要验收下？」

「好的。」

开小差的卢修斯点点头。

自己临时起意做的长寿面，能符合对方口味，亲眼目睹华夏料理被越来越多土著接纳，还是挺开心的。

回归正题，卢修斯注视着静静搁在旁边的高歌之证。

老师傅在装裱同时，还把前天霍夫曼带来，酷似莱茵同盟版图的碎片彻底嵌入其中。

似乎为了方便后续自己收集到，再嵌入，老师傅特意没选择封死正面。

真是美妙的误会呢。

命名为高歌之证，仅仅是觉得挺好玩，与怀念过去的临时起意，莫非他还真能凑巧集齐包括雾都、双鹰帝国、高卢帝国，剩余碎片不成？

不，也不对……

卢修斯倒回忆起什么，指不定自己真有点小幸运？

童年时期曾经流行过，稍微带点抽奖性质的，某款热门忍者漫画的商品。

隔壁小卖部售价五毛钱/包，每包里有柔性磁铁片，与相对应人物动作的贴画，并附带有喜闻乐见的收集册，集齐能找经销商兑换数千元的现金奖励。

对拿五块钱出门，就能在小伙伴面前装逼的贫穷童年，数千元巨款，简直不亚于天文数字。

全套总共三十六张，其中几款非常稀有。当初周边小学里，貌似就自己集齐了来着？

不过……

最终结局是什么情况，自己有没有舍得拿去兑换。

或许因为间隔太过久远，卢修斯暂时真想不起来了。

恰逢此刻，诡异的阵阵清风，扫过裸露在外的脖颈。

伴随料理店门扉上风铃的脆响，配合高跟鞋嗒嗒嗒优雅地踏步声，娇美的御姐声线响起。

「早上中午下午晚上深夜好，您可爱的使者，给您送东西来了～」

身穿妖艳深红色宫廷长裙的年轻小姐，左手环抱着满满大纸袋的料理店专用耗材，右手拿展开贵族名媛常用的华丽丝绸折扇，轻轻掩饰住嘴唇。

她落落大方地袒露出洁白饱满的上半球，与锁骨交相辉映，其尊贵典雅的姿态，不由令人联想到高傲的天鹅。

而沿黑色吊带袜边缘勒肉痕迹的大腿往下，收束在纯黑高跟鞋下的她，迈出的步伐愈发欢快。

凝视旁边貌似被吓到，肤色不自然的发白，陷入呆滞的老师傅，卢修斯没好气地瞅着年轻小姐。

穿越后遭遇的首位异世界人，首位品尝自己制作的华夏料理，后续每天三餐风雨无阻皆要定制品尝，比莉西娅登记排名还早的第零号会员。

最重要的是，她是奇点料理店房东，给自己免水费、房租、燃气费，还会顺带帮自己采购耗材，同时吧台的账目数据汇总里，荣登料理店累积最高消费记录。

单论外貌、身材来讲，搁前世妥妥全球顶流明星级别。

性格也十分棒，毕竟是钱多且事少的大金主。

但缺点，偶尔会使自己颇为头痛。

「欢迎光临，我说……这年头也不流行浮夸风吧？」

把满满大纸袋的耗材搁到吧台，年轻小姐调皮地眨眨血红色双眸，她收起折扇，纤纤玉指蜻蜓点水般故意提起两侧裙角，连带绸缎般的金黄色长发转着圈，高跟鞋交错间，与其说是走路，不如说是跳舞更贴切。

总之年轻小姐夸张地来到二人旁边，瞥眼仿佛进入石化状态的海因里希，低俯身体，挺着雪白胸脯左右晃晃，指尖抵住唇边，眼睛上挑，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卢修斯身上，带着情人间特有的暧昧吐息，故意诱惑道。

「别拒绝嘛，尊贵如您，您麾下可爱的使者，但凡是能为您，带来片刻欢愉的行为，即便拿我自己给您取乐，也完全可以哟～」

明明比任何幻想桥段，还不禁令人怀疑会不会是虚假的场景，卢修斯却无法否定是现实。

因为类似对话，穿越迄今已发生过无数遍。

但……

因为对方过度的热情慷慨，而根据前世经验，无亲无故就对你过度谄媚的美女，不是寻思着向你卖惨兜售天价茶叶，便是准备来个经典仙人跳亦或杀猪盘。把你迷昏后，企图噶腰子也不是没可能性。

最初对她的怀疑，大抵如此，可后续剧情，并未如卢修斯预料般发展。

对方态度仍旧好到不可思议，只是……

不知为何，卢修斯总有种诡异的直觉，告诫着他，他必须反反复复提醒自己，绝不能就以这样的状态，任凭对方自由发挥，不然会导致无法挽回的结局。

「先不论其他，深红美妇，亦或我的房东，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吗？」

果然，每当谈及这个话题，对方便有所收敛，恢复到正常状态。

「讨厌房东这个称呼，容易显得彼此间只剩下冷冰冰的金钱关系。像可爱的使者、深红美妇之类，我都行，强烈推荐深红美妇！」

卢修斯翻个白眼，倘若单从外表判断，她年龄目测跟莉西娅差不多，作为「少女」都没毛病。

「你说你，怎么就偏偏喜欢『妇』，这种略老气的称呼……」

「老气又如何？那样不就显得，我的『夫』是您了吗？」

面对深红美妇明目张胆的调戏，卢修斯单手扶额，泰拉蒙德大陆他目前也就对这位金主，没啥好办法。

说来自己会对异世界土著，各种「大人」、「导师」等称呼免疫的源头，恰恰是受深红美妇的浮夸风影响。

宗教氛围、骑士文化浓重的异世界习惯真是离谱，但想想前世不同朝代、差异巨大的审美观，却显得不难理解。

楚王好细腰，唐人爱胖妞，人与人的悲欢离合往往不尽相同。

……

卢修斯与深红美妇交谈时，海因里希视线内，则呈现出迥然不同的景象。

所有宁静，当被那位店主大人，称呼深红美妇的人进入后，彻底乱了套。

地板与橱窗，所有可视之物皆在扭曲，自己不算太高的灵感，头脑里疯狂到刺痛的提示，仅仅存在了瞬间，就远超自身理智能够承受的最大阈值，爆表到熄火。

手臂上皮肤，短短几秒，从年轻的紧致、到苍老的褶皱，再到病魔缠身的紫黑，又到遍布脓疮的恶臭，毛孔深处仿佛有无数肉粒，像觉醒了细胞自我的独立意志，快要争先恐后地蹦出来。

地狱！妥妥的地狱！

但异常，就只是异常，极度危险，却好似在万丈悬崖边缘反复横跳，万幸没有脱离控制的迹象。

海因里希瞅向那位店长大人，

自己仍旧存活，纯粹依靠是那位店主大人，对人类态度的友善。

只是……

深红美妇那边，其身形十分模糊，且在不断快速变幻着，直至自己用肉眼难以识别的程度，美妇、法老、蠕虫、女王、蝙蝠、东洋武士等等等等。

对方姿态呈现出此类现象，按神秘学常识，能解释通的理由，唯有……

那位店主大人的保护措施！因为自己想要不死，就不能正确认知深红美妇的真实相貌！

可是这种状态下，该怎么完成使命跟目的！海因里希左右为难。

当他深感希望破灭之际。

门扉处，与刚来时的慵懒不同，依旧警惕地站在外界，那只灰白猫咪高亢地喵了一声。

店主大人姿态没受到半分影响，深红美妇则回头瞅眼猫咪，也许是察觉到什么，她轻轻挥舞折扇，像在主动收敛无意间外溢的恐怖气息。

片刻，料理店内，包括海因里希那快变异到认不出个人样的躯体，所有状态恢复正常。

代价是，先前若是近视400度的正常人，此刻海因里希变成了，近视起码上千度的小聋瞎。即听不清深红美妇与那位店主间的交流，更看不到深红美妇容貌。

只是没多久，深红美妇仿佛猜透了海因里希脑袋思索些什么，竟主动抛来崭新的丝瓜络。

……

听着深红美妇解释，边整理纸袋里，她帮自己采购的门店耗材。卢修斯对土著竟会好奇，自己为何喜欢拿丝瓜络洗刷锅碗，表示惊讶。

前世钢丝球原型记得要追溯到二十世纪初。

就眼下仍处于蒸汽时代的泰拉蒙德大陆，肯定要用这玩意，市面上又没其余更好的替代品。

瞅着接过崭新丝瓜络的海因里希，卢修斯对穿越前后，两座世界间文化与科技水平的差异，拥有了进一步认知。

就在他内心腹诽之际，明明也没阳光透过橱窗射入，手臂上却突兀出现瓶盖大小，像是镜面反射出的光斑。

……

①凭借进入厅堂长时间装裱画作的难得契机，满足好奇心同时，绝对要在征求店主大人同意的前提下，寻找时间进入料理店仓库或后厨。达成。

②想办法获取/高价购买，店内崭新无损的丝瓜络，等回博物馆修复室，做跟垃圾丝瓜络的，控制变量的对照实验。

③近距离观察，阿卡多学术城邦超凡宪兵局所属，监控用仪式机械第1984型巴别塔，对那位店主大人的占卜试探。

回忆着霍夫曼临行前叮嘱，想起他堪称火中取栗的大胆谋划。

这也将作为判断，那位大人授意组建的空想俱乐部，能否真正推动泰拉蒙德大陆变革的起点。

海因里希视线转向，那块看似平平无奇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