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邪祟,只是正的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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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惊堂木

听到顾厝的话,周围的几名衙役肝胆俱裂,争先恐后地从地上爬起来,不要命地向外面逃去。

顾厝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疾步前冲旋身一刀削掉了一名衙役的脑袋,随即刀势不停,又一刀洞穿一名衙役的胸膛。

其余几名衙役见逃不过顾厝的刀,也纷纷发了狠,一边冲回来跟顾厝搏命,一边大声呼喊引来其余伥鬼的注意。

顾厝并不在意他们的呼喊,沉腰下马一刀横斩断了一名衙役的腿,而后又向后弯腰躲过一名衙役的飞扑,顺势一脚将其高高踢飞。

长刀自下而上划了一圈,刚好破开了他的胸腹。

剩下的几名衙役虽然也都拼了命,却连顾厝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便纷纷被他斩于刀下。

公堂之上倒了一地的死尸,流出来的并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腥臭液体。

这些身躯早已死去多时了,只不过被伥鬼占据借尸还魂而已。

此时伥鬼被附着在长刀上的血煞威能诛灭,这些身体自然也就恢复了本该有的样子,大量尸斑浮现,公堂内一时间臭气熏天。

听到衙役们呼喊的其余伥鬼此刻也都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结果只看到顾厝切掉了最后那名被破开胸腹的衙役的脑袋。

伴随着一声尖锐嘶鸣,一道黑烟湮没于暗红色破煞威能之下。

“你!”

县令惊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顾厝将脸上的黄泉面具也刻意显露了出来,昭示着他巡夜校尉的身份。

闻着公堂内的腐臭味,看着满地腐烂的尸体,以县令为首的伥鬼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虽然脑袋已经不太灵光了,但这一刻,他们终于回忆起了被夜巡司支配的恐惧。

当即,县衙内所有管理的七窍之中全都喷出了黑烟,上百具死尸倒地腐烂,上百道黑烟在县衙内穿梭遁逃。

现在它们也顾不得什么计划,什么血食了,逃命才是第一要务。

稍倾,几道黑烟已然掠出了县衙的院墙,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

却不想异变陡生,一道金红色的帷幕忽然在他们跃出院墙后浮现,黑烟撞在上面登时被弹了回来,跌落在地现出伥鬼的本来面目。

“这是……”

伥鬼们青面獠牙的面孔上涌现出惊骇的神色,它们知道这次逃不掉了。

将他们封堵在内的,正是后卿在县衙外用引尸针布下的镇压禁制,像这种还未进入叩玄境的弱小邪祟,是不可能冲出去的。

“嗒,嗒,嗒……”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公堂内和县衙大门外同时响起,顾厝与后卿缓步走入到县衙的前院中,眸光冷冽地看着跌倒在地的伥鬼们。

“太岁,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手太痒了。”刚一进门,后卿就连忙嚷嚷着让顾厝收起刀来。

顾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于是将照白归鞘,在旁边找了棵树,靠在上面冷眼旁观。

“嘿嘿,终于能动手了。”后卿嘿嘿一笑,抬手就从阿大背后的木箱中又摄出了十二根连着红线的银针。

“他们不给咱们活路,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也不知是哪一只伥鬼率先发出了绝望中的嘶吼,其余伥鬼纷纷响应,再次化作黑烟向其中一只伥鬼的方向飞掠而去。

后卿也不动手,就那样看着伥鬼们渐渐融为一体,一只硕大无朋的伥鬼逐渐成型,缓缓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足有三丈高的伥鬼完全由灰黑色的烟气凝聚而成,双手中各拿一柄斩马刀,张开大口嘶吼一声,便迈步冲向了后卿。

见对方竟然化作如此庞大的邪祟,后卿的表情更兴奋了。

双指并剑结了几个手印,那十二根银针便全部刺入到阿大的断颈中。

紧接着自她额头上垂下的黄符无风自动,“哗啦啦”的响声中,十二根银针上开始有阴绿色的光华涌动。

下一刻,阿大的身形竟如同吹气球般急速膨胀,眨眼功夫就几乎与黑烟伥鬼不相上下。

虽然身形大涨,但阿大的动作却依旧敏捷,在后卿的控制下飞快地抬起手臂,后发先至地握住了伥鬼斩下的斩马刀。

空手接白刃,那黑烟聚成的斩马刀却连阿大的皮都没划破。

反而被阿大拽着斩马刀向旁边一拉,身体失去了平衡,阿大一脚踹在伥鬼的腹部,直接把伥鬼踹进了县衙大堂。

好在伥鬼皆为烟气,所以并未将大堂撞毁,却已经隐隐有了崩散的趋势。

再度嘶吼一声,伥鬼复又从公堂内冲出,打着旋地一连挥出十几刀,刀刀找的都是骑在阿大肩头的后卿。

然而在阿大机敏的严防死守下,连后卿的头发丝都没能挨到。

几个回合下来,反而是阿大越打动作越敏捷,力道也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直接用势大力沉的一拳,将黑烟伥鬼轰散。

漫天散落的黑色烟气内接连传来惨叫,随后慢慢消散在半空中。

唯独一道并不起眼的灰黑烟气趁乱蹿入公堂,倏地没入到公案上的惊堂木之中。

看着漫天崩散的烟气,后卿脸上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口中嘀咕着:“唉,这也太不抗打了,还没玩够呢就没了。”

但邪祟已除,她也只能再度结手印,将银针从阿大的断颈中拔出,让其恢复了正常的体型。

“啪嗒啪嗒……”

大约二三十枚灰色阴丹从半空中掉落,像是下了一场阴丹雨。

不用顾厝发话,木鱼狗一边“咚咚”地叫着,一边风一样扫了一圈。

连带着公堂内的几颗阴丹一起,全部含在嘴里,又跑回了顾厝身边。

“你这精怪还挺有趣。”后卿走到顾厝身边,抬手又结了几个手印,插在县衙外的银针也纷纷飞回了她的手中。

顾厝摸了摸木鱼狗的头以示鼓励,随即便让它重新化作挂饰,挂回了腰间。

然后他伸了个懒腰,开口道:“一人一半,没意见吧?”

“没问题。”伸手从顾厝手中接过十几枚阴丹,毫不在意地让阿大帮忙放进木箱里,后卿又望向了公堂的方向,“真慢啊。”

“还不是被你给杀怕了,下手太重。”顾厝也望了过去,随后摆摆手,“走吧,咱俩呆在这它不敢动的。”

“也是。”后卿点点头,随后两人便肩并肩地离开了县衙。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公堂内的那块惊堂木才颤巍巍地漂浮起来,而后化作一道黑烟,飞速远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