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痛击鞑靼
不多时，杨俊带兵督战的消息很快就分别传到了朱祁钰和石亨的耳中。
最初石亨还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他的确督战了杨洪的队伍，也杀了人。
毕竟他有心把仗好好打着！
同时，朱祁钰的军令当中并非要求他们只督战自己的队伍。
他不知道杨洪是不是看明白了，但他看的明白，朱祁钰之所以如此分兵，不就是让他们各自监视对方的部队吗？
不然为何如此？
感叹皇帝并不像他一开始认为的那样什么都不懂的同时，石亨十分卖力。
所以，对于杨俊督战石亨并没有多想。
但没想到杨俊越来越过分！
已经开始有石亨部的将领过来找石亨告状！
“将军！”
“杨俊他太过分了！”
“我方士兵分明没有怠战，却屡次被他斩杀！”
“甚至……”
“他还杀了屠申！”
“什么？”
石亨一愣，屠申何人？
那是他的小舅子！这三军上下谁不知道？
而且最主要的是，以屠申的地位，是根本不可能逃窜的！
屠申是千总，手下人数众多，他不仅不需要冲锋，甚至身边还能留下几个人保护。
这种情况他跑什么？能跑的只有那些必须要冲锋陷阵的士兵！
杨俊此举，就等于告诉三军，杨家在教育他石亨！
“杨俊欺我太甚！”
石亨大怒，脸上的刀疤变得猩红。
“鞑靼的人到哪了？”
杨家拥有督战的权利，他石亨也有！
属下连忙禀告道：“已经到达了第三军阵！”
石亨咬着牙，跨上战马，道：“随我去第三队督战！”
……
明军中央，朱祁钰这边可以说是稳得一塌糊涂。
“报！”
“鞑靼突破第二队三重拦截！”
“报！”
“鞑靼突破第三队三重拦截。”
朱祁钰一言未发。
拦截自然是越靠前兵力越重，每个部队也只设置了四重拦截。
所以眼下按照常理，为了避免每一队第四重拦截损失惨重，以及敌军突围，朱祁钰理应派兵增员。
但朱祁钰并没有！
他知道，他这条路之所以稳，因为敌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鞑靼部那同样大惊！
“什么？”
“损失竟然如此惨重？”
“明军的战斗力怎么突然这么强了？”
开打已经有一会儿了，脱脱不花对于眼下的局势也大概有了了解。
他本来以为，明军上阵多是应付。
意思意思就算了，并不会恋战，毕竟这些年都是这样，所以他骑兵突破的速度就一定会很快！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明军竟然一改常态！
悍不畏死的抵御着他两部人马的骑兵冲锋！
“难道说，小皇帝把精兵全都放在这两路了？”
脱脱不花双眼一眯。
在脱脱不花的眼里，所谓的精兵，也就是皇帝从其他地区带来的兵士。
大同，宣府的兵他太了解了！
那是空有上好的资源，却没有丝毫战意只知道享乐的兵祖宗！
“大汗，我们现在怎么办？”
面对属下的问话，脱脱不花看着眼前的大路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寒光。
“明朝送给了瓦剌一个皇帝！”
“莫非今天，也要送给我一个皇帝？”
按照常理来说，这条路上的重兵，应该是小皇帝把守！
现在按照脱脱不花的猜测，小皇帝应该是不知道宣府，大同的兵士是什么德行。
也不知道宣府大同的兵士跟他的关系。
没准小皇帝以为，这两镇的才是精兵强将，所以把带来的杂牌军全都派到了其他两路！
如此一来，若真如他所想！
今天他从这大路突围，说不定还会捡一份大礼！
美好憧憬总是会让人充满斗志！
脱脱不花大喝一声：“随我擒了大明小皇帝！”
而与此同时，刘统等人闲的真难受！
“哥，那边都打起来了，你那酒再不喝，回头真喝不着了！”
聂森急的哈喇子直流，刘统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伸手在聂森头上的戒疤敲了一下，道：“你个和尚，不止参军杀人，还这么贪酒？”
聂森无比真诚，道：“佛祖也得让我活不是吗？”
“我真渴！”
刘统叹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了腰间的酒壶，聂森见状喜上眉梢，可刘统却下了马将酒壶放在了路边。
“少说丧气话，馋嘴是吧？”
“谁能活着回来，就给谁喝！”
“好！”
“就这么办！”
聂森还没说话，身后的兄弟们便一个接着一个应道。
聂森瘪了瘪嘴，道：“那万一他们要是不来呢？”
众人闻言皆是皱起了眉，他们这些来参军的难民，就没有一个不想在军中建立军功的！
只要他们建立了军功！就可以往上升！
就算是死了，安家费也不少，他们知道，皇帝不会亏待他们！
他们要做的就是抓住机会，出人头地！
刘统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去找将军！”
“看看能不能把咱们调去支援第二队！”
跟刘统有一样想法的有不少人，来找朱祁钰请战的已经有了好几拨。
可就在刘统想要动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军令！
“前方发现鞑靼敌军！”
“全军驻扎，抵御敌军突袭！”
瞬间，刘统的眼睛都亮了！
作为难民营中为数不多的骑兵，刘统大喝一声，率领部下来到了准备迎接鞑靼敌军冲击的第一阵营！
朱祁钰也在其中，按照他的位置来看，他所在的应当是防守的第三重方阵。
在他的身后，就是那象征着地位的龙辇，以及皇后的凤辇！
脱脱不花冲高山下往下冲，还真就看到了敌军阵营中那两个足有九匹马的辇车！
那一瞬间，脱脱不花大喜！
“小皇帝愚蠢！”
“天助我也！”
脱脱不花激动异常！
根本没把层层防守的明军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以他对明军的防守判断，他可以一鼓作气，直接杀到龙辇位置！
等他拿下了小皇帝！
这群士兵就是待宰的羔羊！这里所有的战马和战利品，都会是他一个人的！
于是，他杀进了眼前平平无奇的方队！
他的宝马一脚便踏飞了最前面的两个士兵！
就是这种感觉！
骑兵面对步兵的冲杀是掌握着绝对优势的！
但下一秒，他发现了不对！
“杀他！”
“杀了他！”
一声声嘶吼从下方响起，他低头一看顿时大惊！
一个明朝的小士兵竟然抱住了他的马腿？
还可以这样吗？
虽然他们奔袭的速度不算太快，但这马一蹄子下去也是非死即伤啊！
“这……”
脱脱不花一愣！
虽然骑兵对步兵的冲杀是有绝对优势的，但他们要的只是突围，所以不会恋战。
正常来说，即便是冲垮了一个方队，他们也杀不了多少人，也就是气势上的击溃，只要对方也不恋战！
所以，当他们冲过了围堵之后，没死的人他们是不会掉头去杀的。
可大明怎么会有这么勇猛的人？
这抱住了马腿还能活吗？
活不活不重要，耽误他战马的奔袭啊！
而让他意外的是，抓住他战马的士兵并不是个例！
“杀！”
“杀！”
那是一声又一声大喝！
虽不整齐，但满满的杀意让脱脱不花的心脏猛跳！
他们虽打的没有半分章法，却一个个悍不畏死！
最让他无语的是，他竟然看见了一个头上还有戒疤的小和尚骑着马大叫着狂砍他的士兵！
和尚都疯了吗？
他的前军部队几乎每一个人都被人抱住了马腿！一个人抱不住那就两个！
两个抱不住那就三个！
人挤着人！
就算是十个里面九个抱不住，但是他绊马脚啊！
一个又一个的少年被马踩到口吐鲜血，却依然红着眼喊着：“杀啊！杀！”
减缓的行军速度导致后方骑兵堵在了那！
而大明朝的士兵一个个就像是饿狼一样，挥舞着大砍刀便向马上的他们劈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红着双眼，面对大刀没有丝毫畏惧！
这是大明朝的兵吗？
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士气？怎会如此血性？
而他不知道的是！
还有一波绝望正在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