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的腿不如嘴硬
文武百官静若寒蝉，当庭凌迟？还要烤肉给人吃？
从古自今他们也没听说过哪个皇帝能狠到这个地步！
皇帝说完了转身离去，甚至都不再给他们抗议的机会，朝堂上只剩下了马顺，和一众锦衣卫。
陈府尹就瘫坐在大殿的中央，他吓的尿了，甚至屎都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围着的牲畜，马上就要被人宰了分而食之。
但他想的，还是过于理想了！
“架火！”
“拿刀来！”
马顺一伸手，一柄刀递到了他的手上，四五个锦衣卫摁着陈府尹便开始了凌迟，片下来的每一块肉都当庭烤熟。
甚至陈府尹是眼睁睁看着他的肉被烤熟了送到了金廉和孙满堂的面前！
他不如牲畜，起码牲畜不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吃。
金廉两人是实在吃不下去！
但随后，锦衣卫的刀就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金大人，可莫要让我为难。”
“说实话，烤肉并非我强项，就请金大人不要增加我的工作了。”
马顺刀剑上的寒意让金廉不由的双腿打颤，他的腿，不如嘴硬。
他们知道，锦衣卫会绝对服从皇帝的命令，皇帝已经走了，便不会有人收回成命。
所以，他也只能咬着牙，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张开了嘴。
……
金銮宝殿食官员，这件事儿在京城逐渐传开，天下皆惊！
据说，那天在朝堂上，锦衣卫的手法十分考究。
没有人记得一共用了多少刀，只是传出陈府尹的大腿只剩下了皑皑白骨的时候，陈府尹还在哭嚎！
而金廉和孙满堂两人，更是被人拿刀架着吐了吃，吃了吐，最后昏厥在朝堂上还被锦衣卫狠狠踹了两脚才就此作罢。
皇帝的狠辣震惊天下。
但如此暴虐的行为非但没有招来百姓的谩骂，反而叫好声一片。
金大人说的对，对于这些祸国殃民的朝廷命官，百姓恨不得食其肉，碎其骨！
所以在法场上，陈府尹被夷三族的时候无数百姓围观，更有甚者疯抢残躯回家喂猪喂狗。
而王尚书，这一次也真正的被朱祁钰气病了！
“猖狂！”
“愚蠢！”
猖狂自然是说朱祁钰的，愚蠢则是说金廉，以及孙满堂。
起初，他根本没在意朱祁钰的民心，因为他实在想不到，在如今天下大明天子还能怎样获取民心！
先有朱棣叛乱搅动天下大战，后有朱祁镇瓦剌被俘叫门天子，内有灾祸横生，外有叛兵肆虐。
再这样的朝堂下，他们文臣才显得格外重要，对于地方的掌控，朝堂的把控才最有利。
因为天子也怕万一激起民愤，叛乱四起大明王朝终结于此。
隋朝就是最好的例子！在世家的操控下，大隋江山顷刻覆灭！但前提是，皇帝需要不得民心！
可朱祁钰这几件事儿偏偏越来越得民心！
“王禾！”
王直叫道，王禾立马上前，道：“父亲，你可千万好生养病，莫要再操心了。”
王直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如何能不操心？”
“他朱祁钰若是成了千古一帝，你我九族皆会成为他刀下亡魂！”
“找人去贵，云两地，就说大明王朝储粮空虚，大量兵力调往北面，意对瓦剌开战，这是他们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他们联合各部，只要北方战乱一开，便大举进攻！”
“只要能杀了王骥，南方可定！”
王禾一愣。
大明王朝南方边陲也一直不稳，那边多由少数民族组成，各个民族都有自己世袭制的土司，这些年来，他们也和这些人做了不少的生意。
其中包括出售盔甲武器，但那都是小打小闹。
“父亲，这可算是卖国啊！”
到了这等大事，王禾自然有些犹豫。
因为眼下的局势他也清楚，大明朝储备粮空虚，维持不了多久，大量兵甲北调后，南方一旦开战，先不说如果开战鞑靼，瓦剌会不会答应。
就算是瓦剌，鞑靼不牵扯明军，明军大量北兵南调所需要的时间和钱粮都不是眼下的大明王朝可以承受的。
如此，国将危矣！
王直怒声咆哮道：“放屁！”
“不这么做，我们早晚全都得死！”
“国是他朱家一人之国，与你我何干？”
“换了天子，凭借咱们掌握的一切，咱们依然是世家大户！就算不在朝堂称霸一方，也必然是家缠万贯取之不尽，你是糊涂了吗？为他朱家，舍我家？”
文臣士族是怎么裹挟皇权的？
当然是掌握天下钱粮！皇帝若逼急了，就控制天下钱粮，制造灾祸，吃不上饭的人多了就有人造反。
而他们若再则一路支援钱粮，自然可以改变天下局势。
只不过王直现在还不打算搞那么大，事态发展到那个地步对他们谁都没有半分好处。
王禾再次愣住，没了声。
王直叹了一口气，道：
“况且，就算如此，大明也未必会亡！”
“我也不希望大明会亡！”
“最多，是他大明天子，恳求江南士绅开仓放粮罢了，咱们也可借机，以战乱四起为由，逼朱祁钰下台，另立新君！”
“所以，你立即派人，去瓦剌请回太上皇！”
“告诉太上皇，我等有心光复前朝，请太上皇坐镇京师！”
“太上皇与瓦剌交好，他若回，则大明北方战事可解，北兵南调大明自然无虑，仰仗太上皇和瓦剌的关系，朱祁钰为了暂缓北方战事，也不得不退位让太上皇复辟！”
关于朱祁镇，虽然他对文官下手也不轻，但起码好过于眼下的朱祁钰。
朱祁镇身上的缺点他们早已经牢牢掌握，可朱祁钰上位以来，却把他们逼到了如此境地。
所以，他宁愿被他们赶走的那个朱祁镇回来！
而听完了王直所言，王禾也是双眼一亮，道：“果然还是父亲深谋远虑！”
“如此南北战事同时发起，景泰又无力平定，定然是会让位于太上皇！”
王直点了点头，道：“当然，无外乎是给瓦剌些好处罢了，总好过于家国覆灭！”
“这样的选择，无论是他景泰帝，还是正统帝，应当都会做！”
……
另一边。
文武百官皆被强制留在了朝堂上，一观陈府尹的刑罚，刑罚结束后，曹吉祥留住了于谦。
实际上，于谦本来也想找朱祁钰谈谈心，但心中的愧疚却让他有些难以面对朱祁钰，能被曹吉祥邀请，于谦心中滋味莫名。
因为他明白，皇帝真的没有怪他。
他也明白，皇帝猜到了他无颜面圣之心。
“臣，叩见皇上！”
到了皇帝的行宫，于谦心悦诚服的摆在了皇帝面前。
如果是，朱祁钰的治百年灾让他心甘情愿的臣服，那么今天，朱祁钰为了保他力斗百官，甚至不惜赌上自己史书中后世的评价，应锦衣卫入朝护他这些事儿，已经足以让于谦为了皇帝，不惜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在他的心里，皇帝的地位正逐渐取代万民。
因为他知道，他遇上了一个千古名君，在明君的心里，自有万民。
而他只希望能做好一个臣子，替皇帝分忧，便是为万民而忧。
这一刻，皇帝的身影，正在逐步的与他的毕生所念重合，再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