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断臂
满堂死寂！
众人呆呆地看着三位以头抢地的执法长老，就连那些冲出来，打算“拿下”方妗瑶的人，也是赶忙停止了自己的举动。
他们确实瞧不起方妗瑶，却并非她的实力，而是她现在的“罪人”身份。
当她冒着“大不逆”出手时，罪人的约束就瞬间消失了。
她都对三位长老出手了，谁能保证她不会对他们出手？
他们是思维有问题，但是不蠢。
“方妗瑶”，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李七杀，冷眸环顾四周，把众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们，大乘期的道躯，若是能被一群筑基、金丹之流破了防，那这一身修为不要也罢。
他们知难而退，反倒是有些出乎了李七杀的意料。
原来还知道怕死？
李七杀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或者说是方妗瑶的双手，感受着看似纤细的柔荑里蕴含、流动的浩瀚伟力，彷佛抬手可摘星，一掌可遮天，美妙至极。
最重要的是，体内的法力没有一丝一毫的凝滞，流转自如，就好似这从始至终都是他的身躯，这些力量也是他一点一滴的修炼而来。
这一刻，李七杀当真生出了一丝想要夺舍方妗瑶的想法。
只需夺来，可抵他人千年万载苦修！
但这个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
李七杀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带着方妗瑶这幅娇躯的丰盈微微起伏了一下。
原来，这便是有些修士为何会堕入魔道。
当拥有了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时，即便全然无害，也会侵蚀一个人的想法。
念头稍有差池，就会坠入深渊。
一念之差，恐怖如斯。
以往李七杀只是听说，而今终于亲身感受到了。
好在，他幡然清醒了过来。
不过，这并非是想起了天道誓言。
而是自信。
给他时间，终有一日，他也能达到这般境界。
何须假借他人之力，夺舍他人之躯？
下等邪道，最不入流。
肉身虽不是自己的，但想法、思维是。
此刻，李七杀在大乘期的感知下，清晰感受到自身道心更上一层，心境归正。
仅是如此，收获已然不小。
“前辈。”
脑海里响起方妗瑶的呼喊，李七杀轻笑回应：“怎的了？觉得我不该对这三个老匹夫出手？”
方妗瑶不语，算是默认。
若是之前，李七杀或许又会有些窝火，但眼下身怀利器，其他人在他眼里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都算不上，也就多出了莫大的包容。
他想明白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在替方妗瑶解决问题的时候，不妨也把她的思维逆转过来。
这样一来，以后再有类似之事发生，她也无需再求助别人。
“我知你同门情深，不然不会剑骨都将被剥，也不舍离开万剑宫。”李七杀缓缓道，“但同门情谊再深，能深过自己的性命？”
“你可曾听闻一句话？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无以为报。此刻重点在前，连血脉亲情，在感情淡漠的时候，都不值一提，更遑论所谓的同门之情？”
“他们友善待你，自是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正说着，高台之上传来了动静。
李七杀一指之下，虽然让他们受尽了屈辱，但对于化神大修而言，却是无伤大碍。
他们正抵抗着无形的威压，挣扎的要从地上站起来，为首的那名长老更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方妗瑶，你身怀数罪，还敢大逆不道，袭击老夫等执法长老，该当判宗之人处置！”
“此后，万剑宫将再无你容身之所！”
孔正更是发出嘶哑的咆哮：“小辈，老夫要将你镇在悟剑山百年！”
李七杀红唇微微扬起一丝弧度，脑海里对方妗瑶尚未说完的那句话，在此刻淡淡道出：“……若颠倒黑白，自当以雷霆击之！”
轰隆！
“啊——”
一声惨叫与巨响混杂，响彻殿宇！
这次，李七杀连动作都没有，三位长老的身形就从众人眼前消失了，从天而降一股无法抗衡的伟力，将他们生生镇下！
再眨眼，恢弘的高台已经不复存在，化为了齑粉，堆成了一个小坡，孔正三人保持着不久前的姿态，跪在粉末当中。
有人后知后觉的惊愕发现，看似一声惨叫，实则是三位长老齐齐痛呼了出来，只是太过同步，才变为了一下。
清冷之声，又一次在众人耳边响起。
“执法执法，法为规则，何为执行？自然是暴力，面对违法不从者，唯有暴力能让其听话，我想这个道理，你们三条老狗身为执法堂长老，应该是再清楚不过。”
众人一脸惊慌地看着“方妗瑶”，发现从始至终都分外温柔的大师姐，丰润的唇瓣微微掀起，露出了他们谁都不曾见过的邪媚笑意：“所以，我很好奇，你们怎么敢在我一个大乘期面前，说要动用暴力？”
“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这里落针可闻之时，一道震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闻声看去，曲星寒姗姗来迟。
李七杀转身回望过去，美眸之中闪烁起了一抹暗芒。
执法堂发生了什么，曲星寒一概不知，只是通过这里弥漫的尘雾，大概明白了什么，继而就本能的对着“方妗瑶”质问道：“你竟敢对执法堂长老出手？你就不怕师尊降罪于你吗？”
“怎么？你师姐我现在不就是罪人吗？”李七杀轻声道。
“那就把你逐出师门！”曲星寒改口威胁道。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转头找寻起来，在看见柳怜儿之后，顿时松了口气。
师妹无事就好。
只是，师妹怎么一脸苍白？
定然是这罪人出手，吓到了师妹！
曲星寒神色冰冷，就要对“方妗瑶”出言不逊，她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似冰山解冻，一刹那的温柔，令他迟疑了一瞬。
“好，那就让他把我逐出师门，不过，我的好师弟……”
曲星寒瞳孔一缩，因为“方妗瑶”突然来到了他身前，他的手臂也被她素手搭上，隔着衣袍都能感受到指尖的微凉，温柔的话语更是在耳畔蓦然放大：“……你是师尊吗？你知道元婴期跟大乘期之间，又有着多大的差距吗？”
撕拉——
“啊！”
耳边响起柳怜儿的尖叫，曲星寒尚未反应过来，只是感到半边身子一轻，有些疑惑的低头看去，发现自己似乎少了什么。
他的……
手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