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请师弟赴死
然而李七杀此举就彷佛捅了马蜂窝一般，原本一片死寂的执法堂，在场的所有人蓦然都动了起来。
“快放开小师妹！”
“你想做什么？！”
“你这妒妇！”
“……”
殿宇两侧，所有万剑宫弟子都尽数开口了，更是朝着李七杀齐齐冲了过来，好似他方才的手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或者说他们本就是抱着悍不畏死的决心来的。
三位执法堂长老已经被李七杀一道威压碾进了尘埃里，此刻也猛地起身，化神期的气势在此刻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对着李七杀打出三道森然的剑气。
孔正怒目圆睁，嘶吼道：“方妗瑶，难道你要与整个正道为敌吗？”
就连曲星寒，断臂之痛就让其痛呼出声的一个人，都猛地吐出了手臂，漂亮的脸庞扭曲起来，却不再是因为疼痛，而是愤怒，寒声道：“方妗瑶，你若伤了小师妹一根汗毛，你都无法活着离开万剑宫！
“方妗瑶”先是有些难以置信，继而那张绝代无双的脸上，涌现出一丝难掩的兴奋。
人见人爱？
人见人爱也不可能让得一群人都这般疯狂，连自己的性命都弃之不顾。
李七杀相信有些蠢货，确实可以为柳怜儿牺牲生命，但那也是曲星寒，还有方妗瑶的师尊、师兄之流。
其他筑基、金丹弟子，何至于此？
简直就像是……
被控制了一样。
李七杀淡淡一笑：“定。”
话音落下，时间好似骤然凝结，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在了这一刻，连孔正三人的剑气也不例外。
实际上，这与时间无关，方妗瑶尚未涉及时间大道，这是空间之力。
也就是说，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身体无法动弹，还是能够视物和思考的。
这并非李七杀刻意之举，但他也乐意见得。
李七杀攥着柳怜儿的脖颈，手中的柔软触感让他没有一丝动容，反而是像拎着一条死狗一样，把她提得更高了一些。
而后，他转头看向了曲星寒。
“他们之间还有一些事情尚未处理完。
以往李七杀看见那种“死于话多”的反派，都分外不理解，觉得极其愚蠢。
但现在附身了方妗瑶的躯体，他却是明白了，拥有了这等力量，自有运筹帷幄之感，彷佛一切尽在掌中。
如此，自然是理要占，武也要打服。
这可不是被作者操控剧情的作品，而是现实，没有机械降神，大乘就是当世无敌！
况且，他也不是只动口，不动手之人。
曲星寒不是已经被他废了大半吗？
“方妗瑶”微笑着，依然绝艳动人，只是从口中吐出来的话语，却并非如此：“看你这般模样，似是有些不服？但我可记得，就是这只手，狠狠抽了你师姐我一个耳光，这跟欺师灭祖何异？像你这种以下犯上之人，我断你一臂，已是仁慈。”
说完，李七杀扫过众人，发现他们“愤怒”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震惊之色，像是想象不到曲星寒竟然敢打方妗瑶一巴掌。
方妗瑶的师尊做出此举，倒是合情合理，但你一个比方妗瑶晚入门的人，怎敢如此？
正应了李七杀“欺师灭祖”的那句话。
果然，门规也是规矩，曲星寒这个行为在万剑宫弟子眼里，也是极其不妥的。
李七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一亮，道：“但听你方才的言语，还是对师姐不敬啊，那我似乎也没必要继续仁慈下去了。”
说完，转头看向表情仍处于“错愕”的柳怜儿，念头一动，直接解除对她的空间禁锢。
就看见她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恐，红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下来，水润的嘴唇都在不断颤抖着：“师、师姐，别杀我……如果你杀了我，师尊、师尊不会饶……会惩罚你的。”
她许是想说“师尊不会饶你”，但念及她的性命都掌握在“方妗瑶”手中，便生生改了口。
“方妗瑶”笑了，声音比面对曲星寒的时候还要更温柔：“你可是人见人爱的小师妹，师姐怎舍得杀了你呢？只是师姐最近忘性颇大，忘了门规，不知道像曲师弟这般敢打自己师姐面颊之人，该如何处置？来，你说给师姐听听。”
此话一出，柳怜儿美眸一颤。
万剑宫门规写着，像曲星寒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应该直接处死！
但，她怎么说得出口？
不是她舍不得曲星寒，而是她在众人面前一直都是性格温柔善良的小师妹啊！
若是因为自己，让曲星寒死了，同门会怎么看她？
只是想想，柳怜儿就感到了痛苦。
哪怕此番过后，众人依旧会像以前那样待她，但她自己不能接受自己的形象有一丝污痕。
于是，柳怜儿张了张唇瓣，就要道出“没有关于此条的门规”。
“方妗瑶”表情不变，只是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柳怜儿光滑的肌肤，淡笑道：“师妹可莫要欺师姐记性不好，我忘性再大，也大可以把门规取来，亲眼再看一遍。”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内心都颤栗了起来。
他们终于弄懂了方妗瑶想干什么，他是在逼着柳怜儿“杀死”曲星寒！
只要柳怜儿说出这条门规，那么方妗瑶就有了理由杀死曲星寒，因为门规如此。
意识到了这一点，曲星寒眼里居然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七杀配合地解开了他的束缚，就见他对柳怜儿微笑道：“师妹，你莫要纠结，直说便是，师兄不愿意看你难过、痛苦的样子。若这女人真敢动手，师尊不会放过她的，而且……”
他话语一顿，深深注视着柳怜儿的双眸。
“我也甘愿为你去死。”
“师兄！”
柳怜儿闻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曲星寒也是红了眼眶，却还是出言安慰着她。
两人竟是在李七杀面前上演了一处苦情戏。
见此，李七杀愈发觉得有趣，却不跟他们的节奏来，直接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氛围，道：“那便说出来吧。”
“怜儿，说！”
曲星寒深吸了口气，止住了即将流出的泪水，一脸轻蔑。
像是笃定方妗瑶不敢出手一样。
柳怜儿有了曲星寒这番话，也是直接道：“门规上写的，以下犯上之弟子，当处死。”
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听着居然还有些可爱。
李七杀险些又被气笑了。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散发、卖弄自己的魅力？
他看着有恃无恐的曲星寒，空着的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李七杀淡淡道：“既然门规如此，那师弟……”
“便赴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