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拎清自家身份
玄冥派的藏书可谓丰富,不但有道经佛典,各种历史人文游记,甚至便连兵书战策,医书农书都有。
季观鹰也不挑,什么都看,不知不觉之间,便在其中待了大半月。
渴了便去喝些晨露,饿了便去摘些野果。
修道之辈,已然可以食气而生,之所以还会渴还会饿,不过是自家心理作用而已。
而随着看书越多,本来因为在阴山三年杀伐,而积攒的煞气,也自渐渐开始消散,心中逐渐空明,往往极为平常的农书之中,都能被他领悟出修道的道理。
如此便越发沉浸其中了。
当初季观鹰所住院落。
虽然三年未归,但院子依旧空着,也有人时时打扫。
白骨山中,除了一众玄冥弟子之外,还有上万仆役。
这些仆役,要么便是得罪了玄冥弟子的家人后人,要么便是附近一些没甚资质,却想要学习仙法的山民自愿为仆,想着能靠着勤恳得了仙人看重,传授一二。
不过,大多都是妄想罢了。
这日,一朵黑云自山中缓缓而来,停在院子上空。
“哼,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窥探王师弟的住所。”
一名高冠道人冷哼了一声,另外一个有些胖胖的道人呵呵一笑道:“不足为奇,王师弟不但从阴山回来,还法力大进,他们睡不着觉,也是应当的。”
这胖道人看着极为喜庆和善,可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才知道,众人之中,便是他最为心狠手辣。
只见其话音才落,一道黑影便从其身上扑出,黑影速度极快,不过瞬息,便来到了里许外,扑向一名正在树冠之中打坐的玄冥弟子。
这名弟子身子一僵,神色木然,起身便朝着众人而来。
“谁派你来的?”
“孙师叔。”
胖道人笑眯眯的将所有事都问了出来,这才将幽冥旗炼制的阴鬼给收了。
而这名玄冥弟子,这才收回了自家身体和意识的控制权。
脸色惨白,嘴巴哆嗦,却不敢言语。
别看这幽冥旗在玄冥十九篇中排名最后,但却也极为霸道。
其所炼制的阴鬼,能瞬息之间,夺取对手的身体,乃至神志,当然了,这是修为差距不小的情况下,若是同为道基,即便是玉台对付罡煞,也没这般轻易。
但以为开辟了天罡脉的道基,对付一个不过练气级数的,那当真是想要搓扁揉圆,只是随心而已。
这名被派来监视季观鹰的弟子,虽然刚刚被夺了身体和意识,但神志却是清醒的,明明白白的看着自家将孙无妄给捅了出来。
“回去告诉孙师叔,王重师弟,乃是我等生死之交,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决不罢休。”
高冠道人修为最高,已然将天罡脉开辟完全,开始修行大衍脉,他们此来,便是高冠道人准备离山,行走天下,前来寻季观鹰告别。
此时其开口,并未遮掩,反而如雷霆炸响,声音传的满山都是。
这名只是先天境界的弟子,更是被震的双耳流血,神色痛苦。
高冠道人也不管他,只是一袖,便将其扇飞了数里。
“如此怕是还不够。”胖道人呵呵一笑,丈八大旗飞出,青面獠牙的鬼王从大旗之上跃下,瞬间化为一个如山丘般的巨大鬼影。
几步来到枯竹二人所住之地,一脚踏下,整个院子,瞬间化为粉尘。
“如此才能镇的住这些魑魅魍魉。”
胖道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收了鬼王和幽冥旗。
五灵苑。
高冠道人的声音传到此地之时,正好是鬼王将整个院子踏为粉尘之际。
恰好,这一切,都被孙无妄和卢凤二人看在眼中。
孙无妄年岁最少,当初来到白骨山时,也不过十五六岁,如今三年过去,虽然年岁涨了,但样貌却依旧是少年,唇红齿白,极为英俊。
只是此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极为精彩,极为狰狞。
他如何不知道,这些人就是故意给他难堪,给他下马威。
“好...好的很,想不到去了阴山,这条蛆虫,还寻到了一群狗屎,当真好的很。”
卢凤此时却有些后怕,若不是枯竹前日前往了阴山,她自觉一人在那待在没甚意思,加上天生有些离不开男人,便硬是靠上了这个当初跟在他们身后的小透明,如今的孙师叔,那今日,她即便不死,怕也是去了大半条命。
“来人,给我去将这几个狂徒给押来。”
孙无妄天资极高,且命格与玄冥道法极为相配,虽然才只三年,但已然凝煞,修为进度,可谓突飞猛进,但毕竟少年人,比不得枯竹和卢凤这等老江湖,哪里能受这等气。
想了半晌,还是觉得咽不下,但他自身修为不足,自己自是没本事去寻这个场子的。
却不想,几个本来对他颇为恭敬,也在五灵宛修行的道基弟子,听得他此言,却是对视一眼,谁也不肯出头。
玄冥教乃是修行宗门,大家入教,都是为了自家修行,练气弟子,还未生出道心,对于孙无妄教主弟子的身份,自然便会以为有天大。
而道基弟子,却是已经开始明悟修道本质,初步生出道心了。
若是顺手之事,倒也会卖他这个师叔面子。
但徐篁等这些从阴山磨炼出来的弟子,本就是精英,且人家又不是孤家寡人,没有天大的好处,谁会给你拼命,难道就凭叫你一声‘师叔’?
修行之辈,伟力归于自身,若是陈祀,还有那位大师兄一般成就了上品金丹的真传弟子,自然是一呼百应,一旨令下,普通长老都要听令。
但你一个不过道基之辈,也想有那般权势,那不是自找没趣么。
看到平日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几人,如今谁也不做声,孙无妄气的双颊通红,怒道:
“尔等想要造反吗?”
却不想,他这一句,却是让本来还有些不好抹面的几人,当即一声冷笑,拱手道:
“师叔说的甚话?我等如何便造反了,即便造反,又是造谁的反,造教主的反不成?”
“还请师叔拎清自家身份,我等先告辞了。”
几人懒得伺候,说罢!拱了拱手,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