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连横
“什么？”
随着清点战功家老的宣告，一位年轻的峰派族老禁不住错愕，疑惑出声。
他的一声惊疑过后，整个大厅犹如平静的湖面落入滚泥，瞬间浑浊起来。
碍于自身于自身担任的要职，徐家二世子手中并未拥有利于讨伐魔修据点的人才。
所以此次大争之前，众族老先前就有预料，徐家二世子所得的战功不会太多。
但眼前的结果，仍旧过于出人意料。
作为二世子的徐衡，能被前任家主徐在峰挑选而出作为家主候选培养的徐衡，这位能在数百人之中脱颖而出的人杰。
竟然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只取得了三十一点战功。
这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少到没有人预料到，少到在场众人能分外明显的捕捉到这份结果背后的不寻常。
众族老一时间议论纷纷，目光不由得投向二世子身前的老妪。
“明明背后有着金藴大族老的支持，二世子怎么不堪到如此地步？这等稀少的战功，简直于历代世子之间，都不曾见过啊！”
“不寻常，不寻常，岭派的老东西们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哼，如此稀薄战功，依我看，这二世子就是未把我徐家的族规放在眼里！消极怠工！待到家主归来，定要他好好执行家法！”
徐叶白听着议论，缓缓看向面前的白眉老者，疑惑道。
“庆伯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二哥虽然碍于职权不便围剿饲魂魔修，但为人聪慧精明，怎会只有这些战功？”
要知道，即便是她，在身后族老的支持下，手中也握持着三百三十点战功。
位于峰派最前的庆族老，额上白眉耸动愈发紧蹙。
“是啊，二世子为人精明，断然不可能只有这般成果。”
他缓缓开口，一双晦暗的眸子饱经沧桑，下意识的转向了族中的笑呵呵的老者，擎派的擎族老身上。
后者仍旧是先前的那副乐呵呵的样子。
再看向岭派的族老们，他们当中竟也有不少人面露惊异，十分不解。
他们心中虽然本就不对此次大争抱有什么希望。
但眼下二世子的这一出实在过于难看，已经影响到了他们位于徐家的权益。
没有人会尊重一个盘踞在如此无能世子背后的族老。
他们可以接受二世子战功比不过其余世子，但绝无法忍受这般难看，简直让人贻笑大方的输法。
意识到此事可能带来的影响，岭派其中一个颇为年轻的新晋族老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世子，这究竟是为何......”
他的话音未出，二世子身前的老妪时机颇为巧合站起了身，眼含怒意看向二世子。
“徐衡，你要如何向老身解释？”
“晚辈愧对金蕴族老栽培，此次朝会之后定然给予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二世子站了起来，面带愧色向着身后的数位家老深深鞠躬。
“哼！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妪眼含怒气，却是径直坐下不再追问。
众人静默。
二人一问一答，将这个众人最关心的问题强行压了过去。
白眉老者深深蹙眉。
已活了大半辈子的他哪里看不出，二人是在里应外合？
二世子与这老妪一唱一和，便将众人的审问压了过去，连带他这个大族老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而在正厅的另一边，擎族老仍旧是笑吟吟的表情。
在他身后，三世子正将目光目不转睛的投向峰派，毫不掩饰眼中的势在必得。
见老妪下场将众人的发落就此翻篇，庆老虽有不满，但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目光投向审核战功的族老。
“乏族老，二世子的审查战功可有误？”
“回庆老，我已经仔细审查了数遍，绝无半分问题。”
说着，他将盛放二世子战功凭依的箱子置于众人目光之下，那一排排的颅骨碎片分外清晰，与他所说数目严丝合缝。
见战功没有任何问题，庆老只得再看向三世子。
“依照顺位，该轮到三世子了，希望你牢记徐家家规，莫辜负众族人对你的期望。”
闻言，徐蛰缓缓站起，目光扫视周遭深深鞠了一躬，满是自得的道。
“徐蛰不敢怠慢众族老的期望。”
“同时此次朝会，小子也斗胆请各位族老做个见证。”
话落，他拍了拍手掌，两个精壮的武夫便自后堂缓缓出了来，他们的手中是一口大了二世子足足三倍有余的铜箱。
这一幕引的众家老侧目。
如此巨大的铜箱，若是尽数填满，战功目测会超过五百之巨。
这个数字已经颇为难得，于众家老的估测之中，最有可能的大世子手中的战功，极有可能也就是如此了。
但，还不待他们缓过神。
紧接着，第二口，第三口箱子都被后堂的武夫抬了过来。
足足三个满盈的铜箱！
众家老一时失语。
二世子远少于预计的战功，外加三世子手中多到匪夷所思的战功。
此时此刻，众家老哪里还察觉不出端倪？
众目睽睽之下，于徐家最为庄严的叙事大厅，二人竟然有胆子玩起了一套战功转移的戏码！
“我道二世子手里缺少的战功是到了哪里，原来如此。”
“当真好胆！竟敢于我徐家众目睽睽之下玩弄偷梁换柱的一套，置我徐家族训于不顾！！”
白眉老者须发皆张，怒气腾腾的起身。
“哦，庆族老如此说，可不得空口无凭，你可有依证？”
擎派大族老也是站起身，毫无惧色的与他对峙。
庆老起身对着他怒目而视，伸手指向另外一位族老。
“坤族老！你掌管大争之间的秩序舞弊！我且问你，大争之间，二世子与三世子可有私下交流？！”
被点起名字的族老连忙起身，脸上冷汗直流。
“快说！依托族规而行，不得半点偏袒！”庆族老大声质问。
“回，回庆大族老，我于大争之间日夜不间断的于族内监察塔中巡查各世子动向，不曾见过二世子与三世子私下有半点交流！”
乏族老后背冷汗直冒，不敢有半点隐瞒，立刻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
“众族老若是不信我所言，尽可于监察塔中一证究竟！”
他这话一出，即便是怒意最盛的庆族老，也生生忍住了怒意。
监察塔乃是徐家始祖创立家族之初所建，拥有监察一方之能。
而且这灵宝隶属整个徐家，绝不会对任何族人包庇偏袒，即便是历代家主也不行。
见场面一时僵持。
徐蛰高高站起，身子板的笔直的道。
“若诸位家老对小子战功没有别的异议，还请乏族老检验！”
此话落下，擎族老也笑吟吟的道。
“乏族老，还请检验一番。”
徐叶白眉头紧皱，他身前的白眉老者怒意十足的看向那岭派老妪。
“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争这家主之位了！”
后者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笑意。
“徐家家主，向来是有能者居之，你主家骄姿独断了近千年之久，也该让出位置了。”
庆族老含恨咬牙。
就在此时，后台之上的乏族老念出了三世子战功所得。
“三世子殿下，所得战功，一千一百三十二点！”
一言既出，整个叙事堂大厅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