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选第二条！”
但是第二条路，却非常的危险。因为方默自己也说了。
他自己可能明天就要死。
所以跟着方默是刀口舔血。
但是……
赵昺受够了！
跑！
跑！
还是跑！
自从他继位之后，他就一直在跑！
生怕慢一步，他就要被追上斩杀了！
他死了没关系，可……
可他大宋王朝就要这样被灭亡了么？
他不甘心！
虽然年纪只有八岁，但是显然赵昺经过多日来的生死，早就已经变得成熟起来。
但是……
方默不想当皇帝。
他不当皇帝，还要建立国家……
这可能么？
赵昺十分不解，但……
他的内心，竟然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大宋……
已经不行了。
宋朝，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一点他们都清楚。
只是因为他赵昺还活着，所以还给人一点希望。
但如今……
这点希望还不如没有。
就算他活下来了，又如何？
中原大地到底是回不去了！
“方先生……你就不怕我未来立了战功，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么？”
“陛下！”陆秀夫急了，忍不住喊道。
赵昺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地看着方默。
此时，大帐内异常安静。
方默的嘴角翘起，哈哈大笑起来。
“你果然是一代明君之相！”方默称赞道。
赵昺有些不好意思。
“你今年八岁，可曾看了……哦，《春秋》？”
“未曾。”赵昺摇头。
“恩，我大概和你说说，反正我也没看过。”方默招呼着赵昺落座。
“自从这大禹因为治水之功，建立夏国之后，就承上启下三千年，建立了王朝的开端。”
“上？三千年？”一旁的文天祥忍不住问道：“夏朝不是第一个朝代么？”
“我的记忆中，目前已知第一个朝代是虞朝，虞美人的虞，距今……哦，还真的不好算，商朝五千年前吧。”
“嘶——”
文天祥和陆秀夫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昺一脸茫然。
“方……方先生，此话当真？”
“恩，忘记是在哪挖到的遗址了，反正是虞朝的东西。”
“胡言乱语！那夏朝……”陆秀夫吹胡子瞪眼。
“哦，夏朝的东西没有挖到。”方默随口回答。
陆秀夫目瞪口呆。
“方先生的意思是……虞朝已经证明存在，而夏朝……则没有？”
“对。”方默点头。
文天祥和陆秀夫面面相觑，只感觉荒唐。
方默一个山大王，他是怎么知道的？
方默懒得理会这俩，而是看向赵昺。
“夏朝残暴，商朝取而代之，但商朝也残暴，又被周朝取代，周朝分西东，然后是战国七雄，最后一直到秦始皇统一天下，这天下才终于有了大一统的局面。”
“我知道，秦朝之后是汉朝！还分了西汉和东汉！”赵昺一脸得意地说道。
“恩，所以，我要说的事情，就是从汉朝说起。”
“为何不是秦朝？”陆秀夫忍不住问道。
“秦朝二世而亡，并没有斩杀开国功臣。”方默语气平静地说道。
陆秀夫不说话了。
“自汉朝至今，历朝历代的开国功臣，其实都没啥好下场，当然，大宋除外，毕竟杯酒释兵权嘛。”方默笑着说道。
可在场的三个人都笑不出来。
这件事自然是一件好事。
可正是因为这件事，直接导致宋朝军队没过几年就被赵二浪没了。
至此，宋朝大好局面彻底崩盘。
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所以虽然功臣们的确是得到善终了，可宋朝这个国家却不得善终了。
这就很难让人笑得出来。
“而之所以历朝历代的功臣，尤其是开国功臣都要死，不是因为史书里什么狗屁的犯错，而是因为他们必须死！”
三人目瞪口呆。
“敢问方先生……这是为何？”赵昺真的将方默当成了老师，忍不住问道。
“一般来说，起兵造反的成功率很低，所以想要起兵，就只能带领一批有能力，有智慧的人，没错吧？”
三人点头。
“可这些人太聪明了，聪明到他们拥有军功，意味着他们往往飞扬跋扈，聪明到他们明知道他们自己在犯法，可他们却仍旧愿意去做，因为‘老纸打了一辈子仗，还不能享受享受了？’这句话，是一个事实。”
文天祥和陆秀夫沉默了。
二人也算是饱读史书，但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案例去反驳这一点。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那么这些功臣其实也不会死，宋朝的那些开国功臣就是如此，但是吧……”
方默冷笑着说道：“但是架不住有的开国功臣脑袋不好使，认为自己的军功高，自己的战功强，就能够取而代之，就能够成功谋反，你们说，这样的人傻不傻？”
文天祥和陆秀夫苦笑连连。
虽然赵昺并不清楚这些，但是看着两位丞相的表情，显然也猜到了原因。
“可是先生……”赵昺不解地说道：“你放心我领兵？恐怕到时候……”
“你当然不会领兵，你一个八岁的娃娃，你懂个屁的战争？”方默笑着打趣道。
赵昺并没有生气，而是越发糊涂：“难道方先生愿意带我去前线？就不怕我不进行招降么？”
“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你。”方默意有所指地说道。
赵昺沉默了。
他听出了方默的意思。
如果他敢反叛方默，那么方默完全可以喊出他是假的，真的已经被元庭掳走的传言。
偏偏他到时候根本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玉玺？
也要这是真的才行。
大宋朝廷哪里会不知道，自己拿到的玉玺，其实只是宋哲宗当年差蔡京弄得假的？
更何况真正的玉玺，早就伴随着当初金军灭辽时，落入桑乾河之后，就再也消失不见了。
也因此，哪怕他拿出了大宋玉玺，也根本证明不了身份。
反而会被方默拆穿。
一旦到时候被拆穿，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赵昺沉默，方默笑着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沮丧？你现在还要选第二条么？”
“我选第……二条！”赵昺认真地说道：“我是赵家儿孙，不能丢祖宗的脸！”
“好！”方默笑着鼓掌，哈哈笑道：“老赵家看样子是有点运气在的，不错，你好歹是比你几个前任强多了。”
赵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