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到达青州
上官璟逸抬眼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顾凌一，缓缓开了口，“有事？需要本王帮忙？”
“帮我救个人。”
顾凌一直率的眼神，上官璟逸倒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加掩饰的求自己的人，觉得挺有意思的，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好。”
“你不问我是谁吗？”虽然顾凌一直觉上，上官璟逸这个人绝不是个信口胡来的小人。
“万宝斋最近屡屡在青州吃了亏，半月前还在那折了一批人。顾姑娘，哦，应该叫顾斋主，其中应该有顾斋主重视之人吧。”
早在顾凌一上了上官璟逸的马车的时候，他就让无痕派人去查顾凌一他们的底细，他从不相信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忽明忽暗的火焰照在上官璟逸的脸上，正如他这个人，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似正似邪。
顾凌一往里边加了一把柴火，火光将两人照得更亮，“那六王爷想要什么？”
顾凌一是个生意人，她既然要求上官璟逸帮忙，那这就是桩生意。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便要付出别人想要的。
“还没想好。”
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却连对方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都不知道。但为了寂青，顾凌一管不了那么多，已经半个月了，再拖，肯定会出事的。
“我顾凌一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这是万宝斋令牌，六王爷只要救出寂青，万宝斋里的奇珍异宝，金银珠宝，王爷请便。”
有意思，上官璟逸摸着手中的令牌上刻着的‘一’，看着还在紧皱眉头的顾凌一，突然觉得青州这一行倒是挺有意思的。
......
“表小姐呢？”苏霄亭已经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顾凌一了，想到这个小丫头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天天往外跑，最近自己忙着刑狱司的一堆琐事，难得今天休沐，是要好好带她出去散散心了。
“表小姐前几天跟二少爷出去了，就没回来。”
“别找了，去青州孟家了。”苏正南看着一脸着急的苏霄亭，摇了摇头，“你们都该成家了。”
都说知子莫若父，苏霄亭的心思，苏正南又怎么会不清楚，只是君有情妾无意，而且凌一还有婚约。虽然他们都不让人在顾凌一跟前提起这事，但这娃娃亲当初可是当着陛下的面，由齐贵妃亲自定下来的，要是陛下一旦提及，恐怕就......
“爹，青州已经乱了，六王爷已经去了。一旦暴乱了，凌一还有非儿去青州，无疑是......”苏霄亭想到前几日那老妇人，不仅冒一身冷汗，青州离京城几百里路，她一个老妇人竟能徒步赶来京城，而且还是在前路漫漫，后有追兵的路途之上，毫发无损的赶来京城，并碰巧的遇见自己。
看着苏霄亭如梦初醒的样子，苏正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州孟家与非儿有婚约，此次动乱，孟家恐怕难脱关系。凌一是知晓此事的后果，主动与我们提出要去退亲的。”
孟家一旦涉案其中，不仅与他们有婚约的苏家，而且孟家可是与沈家是姻亲，青州军又是齐家管辖的，沈齐两家又向来不太对付。的确，退亲是最上选的选择，只是，真会这么简单吗......
“你也应该想想自己的婚事了，哪个男儿郎，二十了，别说正妻，连一房侍妾都没有的。坊间都在传堂堂刑狱司的少司大人，断袖。”
一个衣着华贵的贵妇人直接走了向前，苏霄亭恭敬的福了福礼，规规矩矩的喊了声，“母亲。”
“母亲知道，你喜欢凌一那丫头。可你要想想，她才十五不到啊，你都二十了。最主要的是，母亲看得出来，凌一那丫头对你......”
裴思冰不忍心说出伤苏霄亭的话来，可苏霄亭却自己补全了，“不曾有过男女之情，是儿子一厢情愿，母亲不要怪罪旁人。”
“唉，苏家难过情关啊。”或许是想起了当年的苏倾绾，裴思冰无奈的摇了摇头，“成家是大事，母亲也不好逼你太紧，只是，有些事要快刀斩乱麻。喜欢的，你不争取，可就是别人的了。”
裴思冰一直都知道，自从五岁的顾凌一出现在苏家的那一刻，不管是十岁的苏霄亭，还是六岁的苏霄非，又或者是年过三十的苏正南，还有将近三十的自己，都很喜欢这个仰着脑袋，一只小手拿着糖葫芦在啃，一只小手拎着一袋肉包子的可爱小姑娘。
一晃十年过去了，当初的小姑娘，小小子都长大了......
......
“这就是青州啊，跟京城也差不多嘛。”
听着苏霄非的话，顾凌一冷着脸说，“一个偏远的州县竟然能与天子脚下的京城差不多，本身就奇怪。”
自从那次惹怒了顾凌一之后，无论苏霄非怎么讨好她，顾凌一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这是自从那次之后，顾凌一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虽然还是冷言冷语的，但起码说了。
兴奋的苏霄非连忙将买来的糖葫芦、糖糕、肉包子等等像献宝一样，统统递给顾凌一，“小凌一，你总算理我了。我下次再也不说胡话了，尝尝，都是刚出摊的，还热乎着呢。”
“给孟家备点礼，择日上门。”顾凌一直接将苏霄非打发了出去，转过头看向上官璟逸，“王爷答应我的事呢？”
“这是？”上官璟逸递给顾凌一一张纸条，上边写着‘虎头山’，“你的意思是，寂青被关在虎头山上？”
“算是吧。”看着上官璟逸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讨厌极了，但此时的顾凌一只能恨恨的抢下他手中的茶壶，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喝。
被抢了茶壶的上官璟逸也不恼，顺手将苏霄非刚买来的包子，拿起来吃，“嗯，这青州的包子味道不错。”
被气急了的顾凌一，直接靠在马车的角落，一声不吭，半眯着眼，一边思考着怎么样去虎头山，该怎么快速找到寂青。
而上官璟逸像是能看穿顾凌一在想什么一般，“青州地图在县衙，包括虎头山的具体位置。”
狗男人，明知道上官璟逸在利用自己，但顾凌一还什么都不能做。
而上官璟逸看着被气得咬唇的顾凌一，却还是强忍着脾气，没对自己动手，只能咬着嘴唇，瞪着自己，上官璟逸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你很有趣，本王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手感不错，就是这嘴吧，说的没一句是本小姐喜欢的。”
看着整个身子正压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还挑着自己下巴的顾凌一，上官璟逸大手一揽，将两人的距离再近了近，贴着顾凌一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刺的顾凌一哆嗦了一下，“顾姑娘这腰手感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嘴......”
上官璟逸掌中的茧子轻轻抚摸过顾凌一的脸颊，由上至下，最后在嘴角边停了下来。而此时顾凌一手中却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上官璟逸的脖子上，“玩够了吗？”
此时的顾凌一眼神冷厉，全然没了刚才那一副气急败坏，但又要强忍委屈的姿态。而此时被匕首抵着脖子的上官璟逸加深了自己揽着顾凌一腰间的力度，顾凌一整个人直接摔在了上官璟逸的身上，幸亏她眼疾手快，连忙将手中的匕首偏了偏，但还是划伤了上官璟逸的脖子。
鲜红的鲜血流了出来，虽然伤口不深，但刺眼的红色还是让顾凌一皱了皱眉，拍了拍上官璟逸还揽着自己的手，“松手，我以为我已经够疯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疯啊。”
顾凌一一边骂着，一边认命的掏出自己怀里的金疮药，撒向上官璟逸脖子上的伤口，“头低一点。”
“不疯，怎么能让顾小姐亲自给本王上药啊。”
“我的匕首要躲不掉，你就这样啦。”顾凌一都不明白，上官璟逸看着也不想这么蠢的人啊，怎么就处事这么冲动啊。
“王爷，胡县令来了。”就在顾凌一刚给上官璟逸包好伤口的时候，胡自勇带着一群衙门捕快以及地方官绅来城门接迎上官璟逸。
黑压压的一排，顾凌一看着就头大，反观上官璟逸，表情淡淡的，扫了一眼站着的一群人，长腿一迈，直接越过了胡自勇他们，“青天白日，都能在城外遇袭，青州的土匪，果然胆大啊。”
短短两三句话，再加上脖子上那刺眼的伤口，虽然被顾凌一扯下衣裙上的布料给包了起来，但却很是时候的渗出了鲜红的血迹，吓得在场的胡县令直接跪了下来。
“下、下官不清楚啊，这城外是由青州军负责，但下官一定配合王爷，彻查这群土匪的来历。”
“彻查？城外由青州军负责？那就麻烦胡大人替本王请一下青州统领过一趟县衙了。”不愧是从军多年，多次在战场上死里逃生，上官璟逸的言语之中，压迫感十足，更是吓得在场的人一个激灵。
马车缓缓到了县衙，上官璟逸却是定定的看着顾凌一，就在顾凌一以为上官璟逸会为了那一匕首报复自己的时候，“等会你先自己去找地图，本王尽量给你拖延时间。”
受宠若惊的顾凌一愣了很久，直到上官璟逸在马车旁边等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顾姑娘再不下来，天快黑了。”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上官璟逸的莫名示好，让顾凌一的心里绷紧了一根弦，警惕地看着上官璟逸。
“因为本王答应帮你救人。”上官璟逸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顾凌一，看她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脖子的伤口，无奈的开口，“这伤口是为了更好的向他们施压。顾姑娘还有疑问？”
顾凌一连忙摆手，一个闪身，直接溜进了县衙，无痕却是忍不住开口，“王爷，顾姑娘在京城郊外看到了我们的人。”
无痕忍了一路，可还是担心，毕竟如果让宫中那位知道上官璟逸手里还有这样一群人马，恐怕又会再起波澜了。
“本王知道了。”
无痕知道自己越距了，连忙低着头，“属下多嘴了。”
“她去找青州地图了，帮她一起。”
“那王爷，你......是。”
上官璟逸看着象征着万宝斋斋主的令牌就这样被顾凌一塞给了自己，忍不住摇头笑了笑，“真是个又笨又重情的傻子。”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上官璟逸眼里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羡慕，只是那一丝羡慕一闪而过，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盔甲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赶来。
“下官不知王爷到来，有失远迎。”
“马都尉，听胡县令说，青州城外由青州军所管辖。这本王初来乍到，就遇上土匪，青州不太平啊。”
上官璟逸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但他每敲一下，跪着的马远山的心就沉下一分，最后更是连腰都不敢直起来，颤抖着身子，“下官一定严查，可这土匪神出鬼没，像是来无影去无踪，每次我们出兵，他们都好像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好几次都空手而归。”
“明明就是你们青州军不作为，吃着军饷，却不干正事。”胡自勇这时候跳出来指着马远山，不停的说着青州军的不谋其事。
骂到最后，马远山实在听不下去了，才站起来直接打了胡自勇一顿，而上官璟逸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看着这场闹剧。
常年坐在县衙的胡自勇那里是膀大腰圆，久经锻炼的马远山的对手，不一会，胡自勇便被马远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呜咽着求上官璟逸救他。
“啪~”惊堂木一下，刚刚还在厮打的两人立马停下了动作，“事情具体怎么样，本王会彻查。”
原本还想再看一会戏的上官璟逸在看到顾凌一的身影后，打了个哈欠，随即打发了两人，便去了驿馆。
“我想，这应该是你来青州要查的，顺便帮你拿了出来。”
上官璟逸看着顾凌一递给自己的状纸，上边竟然是青州军中一位参军状告青州军中有人贪污军饷。可军营的事什么时候也由府衙去管了，这属实奇怪。
看来要找个时间去青州军营一趟了，不过还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最好是让那马都尉亲自请自己去。
“地图找到，顾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去虎头山？今晚吧，这状纸丢了，县衙明天就会知晓，此事宜早不宜迟。”
看着上官璟逸拿过自己手中的地图，跟她分析该如何抄近路到达虎头山脚下，直到，“到时候，无痕守在山脚下接应，本王与顾姑娘......”
“等等，你们也要去？”
“你去救人，本王去剿匪，并不冲突。”
听到上官璟逸这解释，顾凌一直接被惊得一愣一愣的，“就我们，三个，剿匪？”
只见上官璟逸点了点头，顾凌一只觉得双眼一黑，最后连挣扎都不挣扎了，直接跟在了上官璟逸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