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sd他格格不入

404公寓的火灾发生在12月23日的凌晨，当天中午就排除了安全隐患，解决了水电问题，薛尚冬得到消息当天晚上就住回了公寓。除了公寓八楼走廊的尽头墙壁熏黑了，空气中还残留淡淡的烧焦味道，公寓又恢复了原状。转眼到了周六，12月28日，也是约定去看林梓涵首演的日子。薛尚冬上班上到下午三点，小组长通知他晚上也要加班，他立刻问道：“今天晚上我有事，能让我正常下班吗？”

“大晚上能有什么事。”

小组长的语气有些揶揄，却没有拒绝他的请求，这几天小组长不再针对他了，看他工作完成的好，工作态度认真，还会当众表扬他。火灾发生的第二天上午，安雪涛再次来到了产线，这一次他离开的很快，表情也是如沐吹风，安雪涛的好心情传染给了小组长。薛尚冬开始和其他人一样，每周周中加三到四次班，如果按照目前的频率，到下个月10日，他应该能攒够房租和押金。

好像之前一直让他担心的事随着时间推移全都解决了，他也得以闲暇去看林梓涵的演出。

昨天晚上他就查询了路线。无论是从404公寓还是硕鸣到双新百货，坐地铁都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到。票的背面写着观众最好能提前半个小时入场，也就是说他五点一下班就要往双新百货赶。

下班的铃声刚响，他就跑到打卡机旁签退。他在下班的人潮中快速奔跑，不小心肩膀闯到前面看手机的人，他赶忙说了一声道歉，脚步却没有停下，一直跑到厂区的置物柜前，脚踏上边缘已经掉皮的运动鞋，披上整洁但袖口略显陈旧的大衣他就出了厂区。厂区离地铁口不到两百米，因为是终点站，他坐上车已经就有座，车子一开起来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周他每天工作至少8小时，多的时候达到12小时，加上吃饭和午间晚间的休息时间，他基本都是早上7:30出门，晚上快到22:00才到公寓，回到家他要先跟妈妈和知恩打会儿电话。有时他挂断电话，还想再看一会儿手机，可过不了一会手机屏幕就会砸在他的脸上。上一次这么困还是十六七岁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手机震动着提示他下一站就是目的地，薛尚冬一下子惊醒了。下了地铁他又按照地图指示找标号为17的地铁口，但该站的20个地铁口分布的非常稀落，他好不容易才找到17口，出去才发现这个地铁口所对着的是一条小巷，前面摞着几百辆共享单车，只留了一个箱子宽度的缝隙让人出去。

薛尚冬本以为市中心会繁华许多。此时已经七点十分，地图上显示他距离双新百货还有三百米，虽然直线距离不长，但是标识着他该直走的道路被一堵墙堵住了。他转头望向道路另一边，距离他不到两百米的地方，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男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一半的脸，他光着脚，刚往前走一步，小腿就撞在一辆共享单车的脚蹬上，男人发出嗞的一声低呼，身体撞向共享单车的一侧，此处的共享单车放的过于紧凑，竟然没有跟着他一起跌倒，只是旁边单车的脚蹬子再次击中他的小腿。

“您没事吧？”

薛尚冬赶忙上前几步想要扶起男人，地铁站出来的人短暂拦住他的去路，他看到男人身后的影子从细长的一条变成了花苞一般的形状，花苞迅速绽放破裂再一点点消散，就算薛尚冬的能力已经退化，也能看出这预示着生命的消散。

薛尚冬只是短暂的迟疑，男人却已经挣扎着站直了，向着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跑去，薛尚冬也跟着跑了起来，可他跑了不到五十米就出了小巷，入眼所及万家灯火，刚才的男人早就不见了。他望见前一栋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尖顶建筑，旁边竖挂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双新百货。

距离剧场开场不到十五分钟，薛尚冬直奔正门旁边的直梯，一直到他坐到了电梯里，他才想起刚才看到的男人从外貌上像极了林梓涵口中的红内裤男。

薛尚冬进门时已经有不少观众落座了，小剧场里大概能坐一百二三十个人，到开场前差不多有二分之一的座位坐上了人。薛尚冬还没在小剧场里看过戏，他发现座位与座位之间紧紧挨着，而第一排的座位又紧挨着舞台。

这出戏的名字叫《低鸣蜂叫》，首先出场的是一个匍匐在地的乞丐，他曾经是一个富豪，却因为迷恋上一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女人而一步步走向了毁灭，他在病死之前与一个想要自杀的年轻男人相遇，他将所有钱都赠给年轻男人，但要年轻男人向女人报复，年轻的男人本就瞧不起这种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他接近女人意图得到女人的一切后舍弃女人，然而在和女人慢慢的相处中，渐渐成为了女人的奴隶。剧名是将女人形容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王蜂，而剧中出现的所有男人都是为她服务的工蜂。

整部戏的出场角色有十几个，只由三个演员完成演绎，三人要通过调整着装、步态、语气等等来扮演不同的角色。两个男演员表演的中规中矩，但其中一个是高个的帅哥，当他变成意图以俊秀的脸庞迷倒女主的年轻男人时，引发了女观众们压抑在喉咙里的吸气，而剧中所有的女角色都是由林梓涵出演。

薛尚冬为林梓涵的演技所折服，他不知道她小小的身体里积蓄着那么巨大的力量，一举手一投足，就连颤抖的指尖都能传达情绪，她的声音时而清脆时而又嘶哑，当她化妆成一个驼背的妇人登场时，他甚至短暂地没有认出来。

故事本身比较碎，出场人物又太多，如果薛尚冬没有读过原著，一定会看的云里雾里。不过第一次看沉浸式演出的体验让他很新奇，当故事讲完，他情不自禁地跟其它观众一起鼓掌，他甚至找不出适合的言语来形容这次演出。

演完还有sd环节，演员从演职人员通道出来，和喜爱的观众进行一些简单的互动。双新百货本身是综合商厦，没有专门的sd出口，演员都是从双新百货的一个侧门的出口出来，在侧门到达停车场的一段距离进行sd。

薛尚冬约好了和林梓涵一起回去，他一散场就赶到这里等着他们，早已有几十个观众排在门口等着演员的到来。

一眼望过去，这些观众都是女孩，薛尚冬站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