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心灵支柱

戴维斯注视着的卡罗与帕特森，认真道谢：

“多谢两位的出手，否则别说驱散怪物，今日能活着几人都是个问题。”

“职责所在。”

卡罗此时兴致并不高昂，因此嗓音也就平淡。

至于帕特森，更是仅仅点了点头。

对他而言，比起胜利的喜悦，卡罗的真实身份更能激发他的好奇。

帕特森对那两头魂犬并不陌生，更别说那枚银白的母神教会徽章了。

“……多余的感谢话语以后再说，”

说着，戴维斯走到已被破坏的仪式祭坛中央，神色逐渐严肃：

“帕特森先生，关于召唤刚才那只怪物的仪式，你有什么看法？我虽然对此研究不多，却也知道绝非寻常祭祀仪式的范畴。”

“这正是问题所在。”

只见帕特森叹了口气，道：

“戴维斯先生，你最初和我描述这起案子时，我以为顶多就是不入流的野路子祭祀，但刚才那头怪物，即使在四阶暗影生物中也算强大。若非找对了处理手段，解决起来会相当麻烦。”

“我直接说结论吧，这种规模和血腥程度的祭祀召唤手段，若无邪教徒传授知识，光凭一群工人绝无施展可能。”

“莫克尔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说着，帕特森主动询问卡罗的意见，显然有了刚才这一番遭遇，他已经完全信任卡罗的能力。

卡罗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这还能搭上自己：

“额，我觉得……”

【是否进行神秘学检定？】

骰子救一救啊。

【（神秘学）检定/出目：77/84失败】

【是否……】

……算了……卡罗有些难绷。

【骰运＋1，剩余骰运：4】

于是卡罗微微一顿，干脆顺着先前的语境道：

“……我觉得帕特森先生说的很对，我也是一样的看法。”

“这样么……”

眼见卡罗与帕特森说辞相同，戴维斯立刻信了大半，随后沉声道：

“既然如此，有关此事的处理我得继续往上通报才行。”

“这是当然，我同样需要反馈给教会。”

帕特森也点头同意。

至于现在么，戴维斯看了眼满地的血肉碎块，就算想找个活人问情报也没处去寻。

甚至连找个死人通灵都相当困难。

……等等……戴维斯忽地回过神来，这不是还活了一个吗？

“布莱恩？”

他转过身子，在警察队伍最后面找到了布莱恩。

“……啊，警官您找我？”

闻言，布莱恩连忙走到近前，他自从被卡罗救过一命后一直瑟缩在角落，真正成了隐形人。

“关于这里举行的仪式，似乎和你先前的供述有些出入啊……”

戴维斯克制着语气，尽可能保持礼貌。

“这个……”

布莱恩不禁弯下身子，下意识搓动手掌，语气小心道：

“警官大人，我参与过的仪式也不多，之前的确不是这样。”

戴维斯怀疑地皱起眉毛，上下打量起来。

卡罗则直接干脆得多：

【是否进行心理学检定？】

【（心理学）检定/出目：60/51成功】

于是在布莱恩眼中，卡罗除了谨小慎微外并未察觉出多余的情绪。

“他应该没撒谎。”

卡罗补充道。

闻言，布莱恩投来感激的目光，戴维斯也选择相信。

“……那么在你们之中，是谁负责布置仪式祭坛的？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已经无可辩驳，你们总得有个牵头人吧？”

布莱恩立刻回道：

“是以斯拉·梅里克，就是罢工运动的领头人，我之前也和您提起过，警官大人。”

“梅里克……”

戴维斯倒是记得这个名字，然而这人已经将自己献身给仪式，就连变成怪物后，也被卡罗一枪崩碎了脑袋。

也就是说线索断了。

戴维斯沉默片刻，最终只是轻轻一叹。

这案子估计够他头疼了。

“……之后没你事了，你可以自行离开。放心，承诺的奖金少不了你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布莱恩语气都兴奋起来：

“谢谢您，警官先生。”

戴维斯摆了摆手。

打发走布莱恩，戴维斯也无意在此地多留，清理现场的工作肯定得明天了，于是他立刻下令收队。

离开厂房后，警员们按照预设计划离开，戴维斯、卡罗、帕特森则原路返回。

不知何时雨势渐消，三人一路沉默，偶有夜风吹过，除了寒冷外倒也带来几分清爽。

回到工人居住区，此时已经夜晚，马车很少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于是三人只能徒步往回。

一刻钟后，街上终于热闹起来，也总算能遇到马车。

眼看就要告别，戴维斯看向卡罗，眼中光芒变换，似乎有话想问，可话到口边却化作轻轻一叹：

“……总之今天辛苦你了，我会为你申请一笔奖金，作为解决事情的回报。”

……还有这好事……卡罗自然不会拒绝：

“那么容我提前谢过。”

三人等候片刻，总算等来一辆出租马车。

戴维斯就在东区警局下，距离最近，其次是中央教堂站的帕特森，卡罗离的最远。

一刻钟后戴维斯到站，他付过全程车费后便告辞离开。

抵达中央教堂后，帕特森在下车前深深看了卡罗一眼，眼神中半是幽怨半是感激，随后道过一声再见，便下车离开。

又是半小时的颠簸，在独自一人的车厢中，卡罗困意上涌，战斗带来的疲惫潮水般冲击他的眼皮，令他几次差点睡着。

不过等到下车后，卡罗被清冷的寒风一吹，顿时又清醒了过来。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家门，明明只离家半天，却有种久别归乡的感觉。

一阵感慨后，他心绪重新上扬，再次振作起来，嘴角也勾勒出些许弧度。

随后卡罗迈步靠近大门，抬手轻轻叩动，敲击出一连串轻快的节奏。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大门被拉开，永远亲和充满活力的面容在门后出现：

“欢迎回家，卡罗少爷。”

莉莉笑着将卡罗迎进来，接过被打湿的大衣的同时开口询问：

“卡罗少爷，今天敲门这么欢快，是有什么开心事吗？”

闻言，卡罗也用微微上扬的语调回应：

“当然，为了庆祝我又能领到一份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