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旧城之梦

清晨，周错被磨刀的声音吵醒，翻了个身却睡不着了。

“啊啊啊！爸！你能不能不要在大早上磨刀啊！”

周错在床上滚了几圈，最终还是选择起床了。小院中，周错的父亲周晨正叼着烟磨一把长刀。看见女儿蓬头垢面的从门内走出，一脸怨气，坏笑一下：“嘿嘿，天都亮了，是你赖床，还怪我太早，你这小妮子不讲道理。”

周错切了一声，将自己挂在腰间的匕首掏出来放在了周晨手边：“反正你都在磨了，帮我也磨一下吧。”说完就跑了出去，不理身后周晨的抱怨。

那把匕首是周错十岁的时候周晨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已经和周错形影不离多年，由陨铁所铸，通体黑色，不沾血迹，其实并不需要磨，本身就十分锋利。

旧城坐落于一片被高楼包围的宽阔的空地，房屋多由石头和木头建造，部群内已经几乎找不到科技的痕迹，人类的生活回归质朴，但文明并没有倒退，学堂还在开展，虽然周错并不喜欢上课。

远处的高楼有些已经坍塌，没有坍塌的也已经爬满了变异的巨型藤蔓。藤蔓捕捉着靠近的生物体，不论是怪物还是人类。虽然危险，但这些藤蔓也变相成为了旧城的守护神，因为这些巨型藤蔓的存在，几乎没有怪物可以靠近旧城。旧城的先辈们发现了一类生长在巨藤根部的植物，没有果实，扎根于巨藤身上已获取养分。而这种被称为“蚊草”的不起眼的植物的汁液，却可以抵御巨藤的攻击，哪怕已经被巨藤的花吞下，也会被吐出来。于是旧城的先辈种植了蚊草，需要外出时涂抹一些汁液在身上，就可以躲过巨藤的攻击，寻找资源。

周错去探望了前天外出打猎受了些皮外伤的好友——白诺。白诺作为木源能的异能者，原本只需要看管部群内的农作物，给受伤或生病的族人治疗一下就好，原本不需要外出打猎。只是从出生起就没出过部群的白诺却并不想一直待在里面，央求了家人很久才允许外出一次。可就这一次，吓得白诺再也不想出去了。

白诺摆弄着正在结果的果树，温和的木源能流淌入果树的枝干，原本青涩的果实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变得通红。她摘下最低端的果实，用袖子擦了擦，抛给了周错：“吃吧吃吧，以后出去打猎别叫我了。”

周错咬了一口，眼中带笑：“分明是你自己要去，现在还想去吗？”

白诺回忆着被怪物包围，族人们手起刀落，腥臭味扑鼻的血液喷溅的画面，又是一阵干呕：“呕——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周错不客气的嘲笑白诺：“哈哈哈哈！诺诺，你好胆小啊～”

“周错！果子还我！”白诺张红了脸，去抢刚刚给周错的果子，心中后悔，给她吃这果子做什么，也堵不住她那张讨厌的嘴。

周错仗着身高优势，踮起脚举起果子，坏笑的看着蹦蹦跳跳却够不着的白诺。

旧城的人们虽然已经可以在部群内自给自足，但肉食依旧稀缺，可食用的怪物种类也不多。有些怪兽的血液或是器官，都有一些特殊的作用。所以会由拥有源能的强大的族人外出狩猎，补给部群内缺少的物资。

周错和白诺，一个是部群内最年轻的猎人，一个是部群内最害羞腼腆的人，却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也许这就是互补的友谊。

旧城的部群内，族人们互相帮助，互相依靠，每个人都甘愿为了族人牺牲自己。也是因为这样，部群才会在百年内愈加壮大，生生不息。

有时候外出打猎的人还会偶遇基地内外派的小队，这短暂的交流成为了旧城和基地两百年来唯一的交流。没有任何一个族人愿意跟基地的人回去，基地的人不理解，而旧城的族人也不理解。旧城的族人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先辈选择了生活在旧城，但是早已扎根在此的人们绝对舍不下自己的故土和族人。

晚上，火源能的族人点燃篝火，人们围着篝火吃晚饭。周错一个个扫视着周围的族人，是族内最年长的裴阿公，他教授族人生存的技能和曾经文明留下的知识，族内的孩子都识字，都是阿公的功劳。是胖胖的吴婶婶，没有异能的她烧的一手好菜，她的女儿白诺则是果园的管理人。是自己父亲的兄弟徐叔，是隔壁刚刚觉醒源能的弟弟......

突然，篝火中突然冲出了身上带着火焰的怪物，族人们惊叫着，怪物扑倒靠近篝火的族人，咬断他们的脖颈。一时间，尖叫声和血腥味四起。场面瞬间混乱，周错想去救他们，可却无法挪动身体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族人们一个个倒下。

“不！”

周错从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