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每一箭都是一年寿命
李至安屈身躲在石壁后，他有预感，这一微妙的变化将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E阶物品强化需消耗百年寿元，是否继续强化】
透明面板弹跳出刺目的红字提醒。
李至安眼睛瞪得铜铃大：“这是什么高利贷系统！”
上辈子的眉笔也不过七十九一支，现在强化个物品都要自己一百年寿命？
李至安的脑袋慢慢地耷拉下来，沮丧地说：“害，牛马就是牛马，到哪里都是被剥削的命。”
【继续强化】
在继续强化和返回的按键里，他选择了前者。
李至安没得选择，他无法改变规则，只能在与规则的周旋下，找到能够拯救自己的那条路。
【你灌注了一百年寿命，百年时光弹指而过，科技突破了生命发展的奇点，人类洞悉诡异的力量，复合弩开始朝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进阶......】
随着物品强化完成的弹幕从面板上飘过，李至安满怀期待地点开复合弩的升级界面。
【物品：复合弩】
【效果：最大射速110.5米/秒，有效射程130米，30米内百发百中，10米之内能轻易洞穿八毫米厚的钢板，装配无限箭矢附魔，每消耗一年寿命箭矢数量+1，上不封顶，多氪多得。】
【品阶：E阶】
【剩余诡异寿元：三十五年】
“啊哈，多氪多得？”
李至安瞬间懵掉了。
这个系统的脑子烧坏了吗？怎么每个功能都要消耗生命？剩余诡异寿元还剩三十五年，满打满算自己也只能再射出三十五发弩箭。
他猛吸一口气，心中苟道流的打算如泡沫般破灭，如果不能以战养战的话，就只能沦为破产流。
李至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仅剩一年的寿命，让他萌生了赖活不如好死的想法。
“不能再一味地躲在地下室了，得想办法去那座堡垒看看。”李至安攥紧手中的复合弩，眼神变得坚毅。
他将复合弩挂在腰部，灰色的棉麻外套略长，正好将其完全掩盖。
看来今夜营地里的‘王位’要换个人坐了。
不再是漆黑的夜晚，浓郁如血的月光覆盖了整座城市，月亮仿佛半颗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一动不动地搜索着废墟中躲藏的人类。
天空无云，李至安沿着偏僻的小路奋力奔跑，终于赶在血月凌空之前返回了营地。
地下室位于一栋中式建筑的负二层，李至安循着楼梯一路往下，四周的墙皮都剥落了，整个楼道里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来到地下二层的位置，李至安点亮手中的火折子，面前的甬道又黑又长，他持护着微弱的火苗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严丝合缝的铁门，就像一个铁块嵌入地基中。
李至安推测，这里之前应该是处防空洞，原主人逃难离开后便被刘坤几人鸠占鹊巢当作了大本营。
李至安按响门铃，低声呼喊道：“喂，开门。”
一个女人拉开了铁窗，她探着头向窗外张望，瑟瑟发抖，“谁？”
“我，李至安。”
李至安将火光凑到自己脸上，好让女人辨识自己的长相。
“开门，让我进去。”
两人都尽量将嗓音压到极低。
女人点了点头，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溜烟离开，半分钟后，她又攀在铁窗边对李至安说：“刘坤说，让你先把东西塞进来，你再进来。”
女人叫牛爱花，是刘坤的禁脔，两人如同纣王妲己般霸占着整个营地的物资。
在几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拥簇下，凡是和他们不对付的，没有一个不遭受排挤与欺辱。
挨饿受渴是小事，还要被他们逼迫冒着生命危险外出搜集物资。
李至安就是其中被欺负得最惨的那个。
“你和刘坤说，我左手断了，好不容易把物资一路拖回来。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让他派个人出来帮我一起抬进去。”
李至安脸上的表情极具痛苦，在黑暗中发出隐忍的呻吟。
他刻意合上火折子，以防牛爱花看出自己空手而归的端倪。
“你被诡异袭击了？你小子命还真大，这都能活下来。”
牛爱花言语讽刺，翻了个白眼轻飘飘地说道：“等着。”
钥匙转动了，锁孔里似乎有“啪”的一声响，有人用力推开了沉重的铁门。
“真是个废物，抬个东西都这么费劲。”
恶狠狠的咒骂，前来开门的正是刘坤的鹰犬之一，他粗鲁地从门缝中探出半边身子，伸出手道：“别磨叽了，东西呢？”
“我要先进去。”
李至安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搭在身后的复合弩上。
“废物，左手都断了你还进来干什么，你想拖累大家吗！”
鹰犬的眼珠上翻，食指像捣蒜一样点着李至安的脑袋：“物资放这，快滚！”
“让我进去。”李至安说。
鹰犬的右手熟练地高高扬起：“我看你在找死！”
下一刻一根黑色的长形物体悄无声息地刺入他的咽喉，鹰犬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你......他......”
李至安一手探进黑暗，瞬间掐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顺势捂住嘴巴，将他像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鹰犬拼尽全力想要掰开覆盖在嘴巴上的手掌，可是喉咙里不断有滚烫的鲜血涌出来，他已经由于失血过多而力竭了。
李至安看着怀里已经停止呼吸的鹰犬，他将那根嵌在男人骨头上的弩箭从脑后缓缓撤出，浓腥的血液溅满了他的脸。
咔嚓，李至安手拉望山，弓弦被扣在牙上，他再次将那支鲜血淋漓的箭矢安在箭槽内。
“一支箭就是一年寿命，得省着点用。”
尸体被李至安拖到墙角，估计第二天就会被秃鹫们分食个干净，毕竟诡异更喜好新鲜的血食。
李至安拔下钥匙，十二根锁舌瞬间回弹，铁门被重新关上。
一回头他发现牛爱花正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你怎么进来了，阿威他人呢？”
噌，噌，噌。
没有丝毫迟疑，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李至安举起漆黑的复合弓抬手就是光速三箭，一箭心脏，一箭喉咙，一箭大脑。
这种距离上，这么强有力的三箭，根本没可能躲。
牛爱花如人形挂画般被钉在墙壁上，脸上的表情还定格在死前的一秒，那是对死亡的惊惧。
李至安从尸体旁冰冷地擦肩而过，箭尾还在微微地震颤，仿佛在传递死者的遗言：“我错了，别杀我！”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怕死。”
李至安口唇翕动。
他沿着地下室的走廊一路向前，此时刘坤和大部分的人应该聚集在大厅，那里被原主人布置成了教堂的模样。
走廊顶部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一盏接着一盏地去向远处，没入彻底的黑暗中，李至安清楚，今晚要么他杀死恶魔，要么他被恶魔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