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迟到的救场
房间里的安静持续了十来分钟之后，两个装死的马仔中的嘴角挂着两撇小胡子的人眯着眼睛四处瞅了瞅，用手肘捣了捣躺在身边的另一个马仔，小声问：“喂，二驴哥，好久没声音了，咱俩能起来了不？”叫二驴的马仔没有任何反应，他又用手肘捣了二驴一下，二驴仍然没有反应。小胡子马仔抬起头四处张望，见老荣他们已经不在了，就爬起来，首先看到二驴歪着嘴，嘴里流涎，哭道：“二驴哥，你死得好惨啊！”
“去你妈的，三驴，谁死了？”二驴一骨碌爬起来，照头给了三驴一巴掌。
“你没死，刚才我叫你，你怎么不答应？”三驴问。
“我不是怕还有危险吗？活早了，被人给灭了咋办？”二驴说。
“好啊，我先活了，都不怕。你还怕？”三驴有些生气地说。
“行了，看看周围这形势，咱们该咋办？”二驴问。
“你是二哥，你拿主意。”三驴说。
“那好，先救大驴哥，快去看看他还活着吗？”二驴催促道。
二人扶起大驴，试了鼻息，见大驴没死，都很兴奋。二人又去试了试大强，大强嘴里重复嘟哝着“犯武病”的话。忽又看了马如龙，见马如龙已经全身冰凉，知道他已死，二人又嚎啕一场，立志要给龙马哥报仇雪恨。当两人提到“报仇雪恨”，便想到身边还有杀死龙马哥的硬杆儿，翻身站起，以紧急防御姿态对着硬杆儿。只见硬杆儿静静地躺在地板上，虚弱而急促地喘着气。
“三驴，龙马哥待你不薄，跟亲兄弟一样，过去，把硬杆儿掐死。”二驴战战兢兢地说。
“二驴哥，龙马哥待你跟亲爹一样，你去把他掐死。”三驴只说，双脚不动。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个仇咱们先记下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手刃仇人！”二驴昂起头，义正辞严地说。
“对，二驴哥，说得对！”三驴竖起大拇指。
两驴一步步后撤，准备将大驴和大强送往医院。此时大强醒来，两手撑起上半身，但是两只膝盖疼痛，站不起来。大强看见周遭形势，长叹一声，不知如何是好，就问：“二驴、三驴，龙马哥怎么死的？”
“被硬杆儿杀死的。”两驴回答。
“硬杆儿在哪儿？”大强问。
两驴朝硬杆儿躺着的地方努努嘴，说：“那不是，躺在那里。”
“他杀了我们毒蛇帮的老大，在场的人就我们几个，我受了重伤爬不起来，你俩好好的。帮里的兄弟们问起来，为何不给龙马哥报仇？你俩怎么向他们交代。”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三驴刚说一句就被二驴劈脸一巴掌。
“大强哥说得对，我们这就报仇。”二驴对大强说。
于是，两驴嘀咕商议，准备远程攻击，二驴抄起一把椅子，三驴捡起一个石块。二驴没有砸中，懊悔不已。三驴的石块击中硬杆儿的大腿，三驴跳起来，伸出双手，两手的食指和中指比划着胜利的手势。
“你们两个脓包，真是脓包，还有大驴，你们三个老叫驴，天天就跟着龙马哥拍马屁，没有一点用处。过来，扶我起来，让我结果了硬杆儿。”大强气忿忿地骂道。
两驴一听不让他们杀硬杆儿，如释重负，赶忙跑过去殷勤地扶起大强。
“对不住了，硬杆儿。”大强在硬杆儿跟前说完，便举起拳头，但拳头迟迟没有落下。硬杆儿没有一丝力气，连手臂也抬不起来，更不用说避开了。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来人正是徐长海，旁边站着捡破烂的老三，老三是然蛇皮口袋不离手。原来周义跟老三讲过赴难行程之后，老三竟然咕咕唧唧把这事儿跟徐长海说明白了。
进门之后，徐长海看这情景，心中明白了七八分，见大强他们三人想要行凶，便叫住他们。
大强慢慢放下拳头，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了，让他出手打死相处两年的兄弟，实在下不了手。
“我们在处理帮内的事儿，你是谁？不想活了。”三驴把大强扶着掉转过来，一齐面向徐长海二人，趾高气昂地说。
徐长海没理会他们，快步走过去，扫视一遍触目惊心的打斗过后的场面，心里盘算着：“马如龙死了，硬杆儿重伤不起，周义不见了。”问道：“谁杀了马如龙？”
“硬杆儿杀的。”大强说。三驴本想说“跟这个胖汉子啰唆什么，打发走就是了”，见大强接上话，就忍住了。
“硬杆儿杀的，你们内讧了？周义呢？”徐长海问。
大强心情沉重，无心跟徐长海磕牙，加上帮内出了大事，等会还要面对应付硬杆儿的问题，只说：“周义被老荣带走了。”
“哪个老荣？荣世昌吗？”徐长海问。
“对，就是那个世昌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总。”二驴说。
徐长海皱起眉头，心想：“救人要紧，我得想个法子。这硬杆儿杀了马如龙，毒蛇帮决不会绕过他。此人没什么劣行，是条汉子，不知什么原因杀了马如龙。我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上前，一把将硬杆儿夹在胁下，便走。
两驴放下大强，冲到徐长海前面，伸手拦住，二驴说：“死胖子，你私自闯入我们毒蛇帮内部……这个内部什么来着？”三驴抓耳挠腮想了一会，说：“内部要塞，不对，内部巢穴。”
二驴点点头，继续说：“内部巢穴，没有打你一顿就算客气了，竟然还要带走杀死龙马哥的罪人，找死！”说罢，两驴就要往徐长海身上拳打脚踢，结果，徐长海一手揽着硬杆儿，一手两脚对两驴拳打脚踢。两驴抱头鼠窜，挤在墙角，畏缩一起，在浮夸式的哆嗦中目送徐长海扬长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