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刁蛮女儿温柔妈
春节将至，很多外来人员都选择留在江城过年，走到哪里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烧烤园的人流也是只增不减。
在今天的工作开始前，老板娘神神秘秘的把梦南叫到一边，看那副王婆般的贼眼神就知道准没好事。
果然不出所料，老板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讲了一堆顾客是上帝之类的话，还让她不要那么傻，该拿的小费尽管拿。
梦南的唇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这对夫妻就是一对人精，客人出来就是花钱享乐的，在这里玩的开心了，下次还会带更多的朋友来，更何况小费给的越多，他们家的奖金就可以少给一点，一举两得。
正在烤串的阿翔朝着她这边瞟过来，炭火下他的脸色就像锅底一样黑，额头肿起来的大疱就像一个寿星脑门，梦南的那一酒瓶让他看清一个现实，这个女孩子不好惹。
一段时间的磨练下来，梦南的心智更加成熟，当她从阿翔那里接过烤串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的神情不对，仿似今晚三更半夜别想逃。
经过幽灵村地狱般的生活，她又怎么可能会被吓住，既然粘鼠板已经不管用，那就不妨再换个有意思点的。
客人们陆续到场，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到这个漂亮的服务员身上，带着挑逗意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明显的暗示，仿佛在无声地传达某种信息。
梦南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任世界怎么癫狂，我自清风明月！
临墙这一桌指定她过去倒茶，为首的地中海趁机在她的小手上摸了一把。在这个羞辱时刻，梦南真想把茶倒在他横肉纵生的脸上，但看到老板娘那张警告的脸，她只好收手，但是她也不能放过那个地中海。
她故意在倒啤酒的时候抖了抖手腕，那慕斯般的啤酒泡沫顿时染了地中海一脑袋，此情此景滑稽至极。梦南满脸歉意连说对不起，然后故意佯装找毛巾擦拭，误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盖在了他的头顶。
梦南的举动被邻桌的一对母女看在眼里，女人长发披肩，容貌清丽，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女孩穿着高中校服，高马尾上绑着一颗亮晶晶的小葡萄，轮廓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看样子像是刚下晚自习。
女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梦南，这个小服务员清澈的就像一抹清泉，就连眼睛都是透明的，她不适合这么杂乱的环境工作。
女孩那双灵动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狡猾的星星，充满了机敏和古灵精怪。她不屑的望着梦南，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端盘子的服务员。这一晚晚的下来，不知道要被老男人揩多少次油？
由于这桌要的肉串品种很多，梦南的手里端了两个大托盘，因为地上总会有被客人扔落的酒瓶，不小心就有滑倒的可能性，她的脚步很慢，仿若步步生莲。在四周杂乱的背景下，就像一副流动的油画，
望着她姗姗来迟的样子，女孩的额头皱了皱，一个白眼飞了过去：“送个餐慢的就像蜗牛，不知道我们已经等很久了吗？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吗？”
见对方是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妹，梦南的眸底暗沉，想起了火车上扮成学生妹的女贼，心中一阵不适。但鉴于女孩是她的客人，她只能谦虚的说对不起。然而就在放盘子的时候，里面的油滴到了女孩漂亮的背包上，晕染后散开就像一朵牡丹花。
女孩见状一双杏眼顿时冒火，尖声叫道：“你不长眼睛吗？这是妈妈刚给我买的背包，你赔我背包！”
看到自己闯祸，梦南急的团团转，找了纸巾又找湿巾，无奈却是越擦越污点越大。既然客人要她赔，她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看这背包上的标志像是大牌，估计价格不会低。
正当她想询问价格的时候，旁边的女人却温柔开口：“念念，专卖店有免费清洗服务，不要为难这个小姐姐好不好？”
女人的声音温柔，如同山间涓涓细流，清澈又婉转，听着就让人感觉岁月静好，心生宁静。
然而旁边的女孩却怒目圆睁，咄咄逼人的说道：“妈妈，这不只是个背包的事，我是要让她记住这个教训，免得她再犯同样的错误。”
女人用那双充满温柔与宠溺的眼眸凝望着女儿，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化在了那抹不变的柔情之中。完全是一种捧在手心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就连跟女儿说话都是一种商量的口气。
“好了念念，这些服务员都不容易，妈妈明天再给你买一款更漂亮的包包好不好？”
念念生气的嘟起了粉嫩嫩小嘴，小腮帮子也跟着鼓起来，在她眼里妈妈这是爱心泛滥。
看到这对母女，梦南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妈妈跟她说话也是这么温柔，语气中也都是宠溺的偏爱。她压制住心头的一股酸楚，对着女人鞠躬道谢：“谢谢大姐，今天的事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会注意。”
也许是沾了念念的光，女人的眼神中闪烁着母性的温柔，微笑望着她：“多大了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个女人的眼尾很漂亮，扇形轻挑，显得生动又有神采。梦南产生了几秒钟的恍惚感，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也许是自带的亲切感，让她没有一点陌生感。她回答的很轻松：“我叫王梦南，十九岁。”
女人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温柔至极的弧度，温暖了周遭的每一寸空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而且她说出的话也机具分量：“姑娘，烧烤摊不适合你，五州大酒店正在招聘客房服务员，待遇优厚，缴纳五险一金，有员工宿舍和食堂，你可以去试一下。”
五州大酒店听着就是一个高大尚的名字，梦南虽然没有去过酒店，但是她途径过酒店，被那里面的气质折服过。对比烧烤摊这个烟火中的花花世界，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她仿佛看到了地狱里的天堂，眼睛瞬间被点亮，激动的说道：“谢谢大姐的推荐，我一定去试试。”
女人继续保持着刚才的笑容点点头，将盘子里的烧烤料均匀的撒在肉串上递给女儿，她的手指修长而白皙，充满了艺术气息。梦南又一次想到了妈妈，每次妈妈为她做东西吃时，她都看到妈妈那漂亮的手指在灵活的转动，就像是能变出花的魔术手。
念念将咬了一口的肉串扔到了桌子上，眼中泛起星星点点的挑衅，大声叫道：“这烤的什么串？肉怎么硬？”
阿翔烤串的手艺炉火纯青，从来没有客人质疑过他的烤串，明显女孩是在故意挑刺，但梦南依然客气的说道：“对不起，我让师傅给你重烤。”
看到她离开，念念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妈妈，您为什么要帮一个陌生人？”
“念念，这个女孩子比你大不了几岁，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本应该被妈妈宠在身边，而她却来到这么杂乱的环境中打工，肯定是家境不好，重担都落在了她身上，妈妈不忍心看她这么辛苦。”
烤肉的热气使女人的脸变得朦胧起来，她的眼前浮现出另一张女孩的脸，粉雕玉琢的小脸蛋，黑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就像繁星闪烁在夜空，同时也也像星辰般可望不可及。
十几年过去了，她应该也和这个名叫梦南的女孩子差不多大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就在念念吃着烤串抬头间，发现了女人眼睛里的水光，不解的问道：“妈妈，您怎么了？不会是爸爸气你了吧？”
“没事，妈妈刚刚被烟熏到眼睛了。”女人佯装轻松的一笑，低头翻着面前的肉串，一滴眼泪滑到了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