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子弹，电池，罐头
肖音完美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月亮在夜空中高悬，篝火旁，肖音风度翩翩地坐在开拓者商站的餐桌前，一边享用茄汁黄豆罐头配芜菁大餐，一边看着马利克顶着两只被打出来的黑眼圈，给自己一块块地算这次任务的报酬。
善良的肖音，终究还是食了言，并没有把畸变鼠王的钻机脑袋剁下来，然后带回砸马利克脸上（宝琳不肯，说皮卡根本载不动，而且商站里也用不上那玩意）。
但一顿老拳还是逃不掉的。
回来一照面。肖音就一拳打青了马利克的左眼，奇怪的是，这印第安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坑了肖音一样。
于是，肖音又一拳，给马利克右眼以同等的待遇，帮他好好回忆下中午的那些坑爹事。
丫的，明明是个精英小boss，你轻描淡写地跟我说得像是一场新手任务。玩我呢？
如果不是宝琳冲过来护住了马利克，肖音估计还会在他脸上和身体上，好好活动下筋骨。
但看到亚麻色的发辫在面前出现，堂妹就如同她头发上的那朵小花一样惹人爱怜，哎，算啦，在女孩子面前。肖音终于决定，还是点到即止吧。
但无论如何，报酬得好好算给我！记住，这不是普通难度的任务——是精英任务，得有相匹配的精英报酬才行！
马利克满脸忧郁地拿出自己的储蓄箱，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抖出来摊到桌上。
真奇怪，白天的时候也看出这印第安人有点阴郁，但没觉得有现在这么呆啊？好像人整个脑子都转不过来的样子，反应非常的迟钝。
红红绿绿的钞票，在这个世界已然毫无价值。现在，子弹，电池，罐头，才是所有幸存者之间被认可的硬通货。马利克储蓄箱倒出来的，也都是这等“财富”。
子弹的价值，肖音已经略有一些了解了，当然，军用与自制，不同口径，不同枪型的各种弹药，这当中有一套非常复杂（而且经常变动）的兑换体系，甚至还分官方价和黑市价…这我还需要些时间慢慢熟悉。
就和曾经的人类创业开店一样，行业准入门槛低不代表水不深，肖音知道，自己必须得了解许多门门道道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坑。他心想。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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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子弹之外，另一种被广泛使用的“流通货币”是转能电池，据说它是在浩劫前被一家叫「罗塞塔」的跨国科技集团研发出来的，使用寿命极长，并可以反复充电，重复使用，直至星尘浩劫后二十年，转能电池依然是极具实用性的高价物品。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个头很小（肖音感觉，它们很像是以前的纽扣电池，或者小小的银币），携带方便，而且标准统一，所以其价值的坚挺程度，比子弹要牢靠许多。
正常市价下，十发7.62mm步枪弹可以换一枚转能电池。当一个人更注重财富的便携性之时（比如，正欲进行长途旅行），把沉重又价值不高的子弹，兑换成转能电池是非常常见的做法。当然，也有弊端——容易被偷被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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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样通用货币，是罐头。也就是肖音正在吃的那玩意。
这罐头味道也忒浓了点，感觉放盐不心疼似的？但除此之外，口味比要你命的“星空派”，以及炖不熟的芜菁还是强不少。
顺带一提，烧菜燃料消耗过大的问题至今仍未解决，所以晚饭作为辅菜的芜菁，口感还是中午那熊样。
罐头本身的价值是显而易见的：填饱肚子，提供相当充足且全面的营养，其金属外壳在未遭受破损的情况下，实际保存期限比厂商标记的要久得多。
肖音仍记在穿越前，曾刷到过某个猎奇美食up主开吃祖鲁战争时期（1879年）英军的腌牛肉及咖啡组合罐头，那视频的弹幕不少都在刷“你这是吃文物！”
反正，那up主吃完，好像也没生什么大病。
回归眼下，肖音他们所在的一座庇护所太小了，当然没生产罐头的能力。但是更大的「联合会」居民点，比如位于北方的首府「黑原镇」，那里就有小型的罐头生产线…
据宝琳说，那的工人会回收未被星尘污染的旧金属，加工成干净卫生的马口铁，最后，再装填进自产的食物，制成新的罐头。
肖音现在吃的这罐茄汁黄豆，就是黑原镇生产/运来的产品——上面没有任何标签与包装（可以理解，反正它们又不需要摆上超市货柜，包装等于是一种浪费），但量足，味浓，口感也算过得去，很符合这些干体力工作的幸存者，对高热量饮食的需求。
总之，这是一种「联合会」能自己生产的一般等价物——相比质量参差不齐的自制子弹，以及“铸币权”没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转能电池，「联合会」有时会用自产罐头，作为他人提供服务或商品的报酬。
大多幸存者也很乐于接受一部分的“罐头报酬”，毕竟，实用，直接，满足人最基本的生存需要。
当然，罐头作为货币的劣势也显而易见：个体较重，价值有限（鱼和肉类罐头会好一些，但好得不多），不适宜作为较大面额交易的支付。
所以，一般情况下，罐头只作为支付中的添头——东家给报酬时，附上几个罐头，会捎带点人情与关怀的意味，也算是末世里一种买卖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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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确定的报酬，是240发7.62mm步枪弹，外加5枚转能电池，以及三个茄汁黄豆罐头。
因为之前马利克已经“借贷”给了肖音两百发子弹，所以他再付40发就行了，这样加上回来时，肖音还剩下的246发——现在手头有了近三百发子弹，一时感觉自己还蛮富裕的。
但是，他吃饭的家伙，枪，爆掉了。
我得赶紧重新弄一把回来。不然，就算自己不从事“蜉蝣”的行当吧，在这危急四伏的世界里行走，赤手空拳总也不是个事。肖音知道，此事得尽快解决。
那么，亲爱的宝琳堂妹，你们这是否正巧有富余的枪支出售？作为你不幸但善良的堂哥，你是否能够以亲情价卖我一把？比如20发子弹换把九成新的AK啥的…
宝琳看着肖音，她善良地笑了。
哎，商场无父女，买卖无兄妹。肖音痛心地发现，外表那么可人甜美的堂妹，竟然，骨子里是那样一只不讲情面的铁公鸡（还是母鸡？）！
在降低了数次要求之后，肖音勉强接受了一把断掉枪柄的SKS半自动步枪。
这枪的岁数比他爷爷还大的古董货，竟然榨掉了肖音整整150发子弹！
唯一的优点也就是这枪也是7.62mm口径，和之前的AKM突击步枪一致，通用肖音手头的子弹。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RPG筒子，搞坏那东西的账可不能就这样白白过去了。”宝琳把脚交叉架在餐桌上，谈正事的时候，她确实很有主事者的气质。
她把玩着手头的几个枪机零件——是从肖音那把损坏的AKM里拆出来的，嗯，整把枪，最后回收回来的就这只有那么几个小物件。肖音都不好意思问她还能折多少价。
“知道啦…”肖音悻悻然道。
最后一点面包屑就是那三个可乐罐的酸液，宝琳说直接换成子弹或转能电池的话，价格很不划算。不过，她可以让商站里的人将其直接制成火药…进而造出一些自制子弹，返还给肖音。
“这能做多少子弹？”肖音问。
“扣除人工及其他材料的费用，”她耸耸肩，说：“几十发吧。”
好嘛，聊胜于无。
她依然兑现了在这庇护所中，给肖音安排住处的承诺——虽然床铺不大，房间更小，但好歹是有屋顶遮风挡雨的。对于这事，肖音还是很知足的。
除了宝琳自己和马利克，他注意到其他人睡的都是大通铺，好几个人睡一间。
希望今晚会有一个梦，不要再让我梦到怪物，逃亡，还有厮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