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焕然一新
古川佑低头看看餐桌上摆放的众多菜肴，又抬头看看对面正托着腮，眼睛微眯笑盈盈看着自己的少女，犹豫几秒。
“璃子……”
“嗯。”秋山璃子嗓音轻柔：“我在，佑君，什么事？”
“我没记错的话，公寓冰箱里应该没有这么多食材吧？”
古川佑瞄了眼一整道红烧鱼，心情微妙。活鱼这种食材，他一般不会购买，并非不喜欢吃，而是它处理起来实在麻烦了些，倒不如买两斤排骨炖了省事。
“佑君没记错，这是我特地让人送来的。”
秋山璃子点点头：“公寓冰箱里只有些鸡蛋和冻肉，啊，还有很多很多胡萝卜，佑君真的很喜欢吃胡萝卜呢。”
“那这些碗碟也是……？”
古川佑看着餐桌上有着一圈金边的精致碗碟，不说样子，就是数量也对不上。
他一个独居单身汉，常用和备用的碗碟加起来，都没有现在桌子上的多。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便宜和替换方便，公寓里的餐具都会只有一套——反正一个人用刚刚好。
“嗯，也是我让人送来的。”
秋山璃子再次点头，好不容易碰到这种入住佑君公寓的机会，她当然要多多留下痕迹，让佑君有充足的机会能够“睹物思人”。
“公寓的打扫也是请人来做的？”
“这个不是。”
秋山璃子摇摇头，认真道：“我不知道佑君公寓里，有没有一些……唔，不方便外人看到的东西，所以打扫是我自己做的。”
话语之间，俨然将自己划分于“外人”之外。
“……辛苦了。”
古川佑沉默几秒，想了想卧室床下的武器，没强行挽尊一句“公寓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而是表示感谢和称赞：“说实话，刚才推门看到客厅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非常厉害。”
“女孩子在这方面总是要比男孩子细心一点。”
秋山璃子微笑着，非常自然地夹一筷子鱼肉放入古川佑碗中：“佑君快尝尝我的手艺。”
“谢谢。”
古川佑心情有些微妙，将鱼肉送入口中，眼睛一亮：“非常不错，很好吃！”
“合佑君口味就好。”
秋山璃子眼中笑意更甚：“对了，等下佑君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想把卧室也收拾一下。”
“这怎么行，不能这么麻烦你。”
古川佑下意识拒绝。
“唔，难道佑君卧室里……有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小秘密？”
秋山璃子眨眨眼，随即面颊微微泛红，似乎有些害羞，小声道：“佑君，佑君毕竟是青春期的男孩子，有那些东西是很正常的，我可以理解……”
“……”
你可以理解个锤子！不要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凭空污人清白！
古川佑眼角跳了跳，无奈叹息：“我是觉得这样麻烦你不合适，算了，我和你一起吧。”
坚持拒绝的话，自己卧室里藏有“青春期男生小秘密”的谣言，弄不好就要被坐实了。
“佑君还生着病，不可以……”
“吃了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按我说的做吧。”
“药效哪有这么快啊。”秋山璃子抿唇笑着，语气竟有些许乖巧：“好吧，我听佑君的。”
古川佑低头默默吃饭，吃到一半才恍然发现什么，惊讶道：“都是中餐？”
秋山璃子似乎没听清，疑惑道：“嗯？佑君说什么？”
“我说这些菜，竟然都是中华料理？”
古川佑拿着筷子，目光惊奇：“璃子，这些都是你做的？”
还是说，和食材一样，也是送来的？
“都是我亲手做的。”
秋山璃子颔首承认下来，却没有说出自己是为了古川佑才专门去学这些的，她秉持着“凡事过犹不及”的理念，只微笑询问：“佑君喜欢吗？”
“喜欢。”古川佑没有犹豫。
“那就好，非常感谢佑君能够喜欢。”
“该感谢的是我才对。”
古川佑摇头失笑。
饭后，两人一起收拾了餐桌碗筷，又对卧室进行了打扫和整理，等忙完这些后，时间已经接近四点。
古川佑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播放某档节目的电视上，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也许是过分整洁的公寓，也许是沙发另一侧少女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他心神不免有些恍惚。
明明一天不到，他的公寓便全然变了副模样，就像是……有了女主人一样。
不再是简单的供人居住的房屋，而是给人温馨感的“家”。
感觉很是奇妙。
“佑君在想什么？”
少女忽然扭过头，稍稍靠近他一点，秋水双眸中似乎闪过一抹狡黠笑意。
好像故事书中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没什么。”
古川佑回过神，瞄了眼电视上不知道怎么就开始欢呼的男男女女，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少女：“只是没想到，璃子你竟然这么厉害。”
“可能是小时候练出来的吧。”
秋山璃子想了想，笑道：“小时候妈妈很忙，没时间照顾我，所以从很早开始，我就开始学习怎么做饭，怎么处理家务。妈妈很辛苦，所以我不能给她添麻烦。”
“没想到璃子你小时候就这么懂事，真是厉害。”
古川佑称赞一声，却瞧见少女忽然明亮的目光，不由得微怔：“怎么了？”
“……没什么。”
秋山璃子转过头，捧起水杯，看着上方氤氲的白气，似乎犹豫一下，轻声开口：“佑君，不好奇吗？”
“好奇？”
“嗯。好奇……为什么我的讲述中，只有妈妈。”
“……”
古川佑想起在秋山璃子角色面板上看到的信息，眼眸微垂，摇头笑笑：“只讲述妈妈，自然是因为璃子喜欢妈妈，没什么可好奇的。”
“……唉。”
秋山璃子轻声叹口气，放下水杯，向后靠着沙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佑君究竟是温柔还是冷漠。”
她停顿一下，转过头，语气平静：“我只讲述妈妈，是因为，我小时候，真的只有妈妈。”
“……”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有很多人私下里给我取了个外号。”
秋山璃子似乎笑了笑，轻声道：“他们叫我……‘秋山家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