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穆央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刘萱手里的玉扇收回,她看着一个身材瘦小,浑身一身黑色服饰,头上用纱巾围绕,周身捂的严严实实的男人,男人脸上有数不清的囚犯烙印,一双眼睛里的满是浊黄。
“怎么是你!”男人看到刘萱有些惊讶,她的声带沙哑,像是根本说不出话,用阵阵嗬嗬出气声说道,话语中尽是恐惧。
下意识将自己捂的更加严实。
“你是…”刘萱眯着眼睛,身旁的飞霜暗暗提醒道:“看起来像是穆央。”
“穆央?”
“当年玉阳一战中的一个逃兵。”
“哦,是他啊!”刘萱勾唇一笑,有些邪魅。
刘萱像是很满意这人的下意识反应,这世上最美妙的感觉,不是被人喜欢,而是被人恐惧,浓浓的恐惧,只有在别人恐惧的这一刻,人与人不光实现了阶级的的跨越,更是物种上的改变,我是神,而你不过一个卑贱的奴隶。
“废了又如何,对付你,绰绰有余!”刘萱猛地将扇子打开,一个越步来到男人面前,扇子横扫而上,将他头上的面纱掀开,男人头上头发稀疏,大片大片的烧伤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可真行啊,当初背叛故国,来到皓国寻找自己的心心念念的情娘,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刘萱将手中的黑纱扔给他,又缓缓补充道:“不过,对你,我可没有同情心,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吗,看到你如今这副惨样,真是大快人心!”
“两年前,你出卖情报,玉阳一战,万里峰失守,数万将士惨被活埋,边关小镇无一幸免,十万流民被敌人困在腊月的万里峰活活冻死,你最后去玉阳看过吗?”刘萱苦笑一声。
接着又说,“我见过,在被当做质子送来的时候,途径玉阳,一股尸臭隔着十里都可以闻见,一座死城,由此产生了!”
刘萱强忍着眼泪,眼眶通红,扇子猛地合起指向男人,怒喝道:“穆央,你该死!”
穆央先是陷入失去纱巾的恐慌,看到刘萱将自己的头纱还了回来,立刻将头蒙上,她在听到控告后,失神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长公主,我承认当时玉阳被困,我当了逃兵,可是,我真的没有出卖大沛,我怎么可能出卖我的母国呢?”
刘萱冷笑,“不是你,所以你来干什么,阻止长公主出去?还是杀了长公主?”
“我只是,我只是没办法活了,我只能当暗卫,我不知道今天的任务是长公主,我就是死,也不敢对长公主下手啊!”穆央手里的弯刀一下子松开,哐地一声,冰冷的铁器砸在地上。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一拳打退许青衣,又猛地一肘撞在许青衣腹部,将她撞出五六十米远,他看到穆央如此怯懦的模样,冷哼一声道:“你若是今日不动手,等回去,看谁给你药,若是没有那药,你怕是比死都难受!”
穆央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他双手抱着头,嘴里不听嘟囔着:“别逼我,别逼我……”
老大冷哼一声,像是对如此软弱的人有些厌恶,冷冷道:“这可没人逼你!”
许青衣揉了揉发疼的臂膀,看着眼前人如此漫不经心,一时不爽,怒喝一声:“老东西,打架就打架,说**的话。”
“小友,让我上心,你得拿出点实力啊!”
许青衣将衣服撤下一截,猛的缠在手上,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深吸两口气,猛地冲了出去,在距离老大五六米远的地方,高高跃起,一拳聚集雷霆之势打在老大的胸口。
面前的人比自己高了足足两头,雄壮的身躯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嘴角含着一抹说不明的笑意,老大猛地抓住许青衣的胳膊,一把捏碎许青衣的手腕,猛地将人甩在刚刚修缮好的竹门上,竹门被炸的四散,可怜的竹子零零碎碎怎么也拼不起来。
与那位红衣男子周旋的飞雪见状,轻笑道:“得,这门再也不用修了。”
红衣男子面色凝重,再也不敢轻敌,他用尽全力,找准时机,挥起大刀劈向飞雪躲不到的身位,飞雪动也不动,两个手指淡然接住重如万钧的狂刀,轻轻一使劲,整个刀四散炸开,飞雪捉住一片刀刃,如鬼魅一般来到红衣男子面前。
男子一脸错愕,根本想不到这速度会是人有的,他张大嘴巴,飞雪歪着头,温柔一笑:“乖,姐姐有点烦了,对于对付你,我更喜欢看某人被虐,你实力有点弱,下辈子再练练就好了。”
碎刀片扎进红衣男子的咽喉,在献血四处喷潵之前,飞雪早已离开,坐在那棵大树的石桌前,缓缓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唉,今天果然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许青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翻身便要接着来,却被人叫停。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飞霜不知何时,已经生擒住那位墙角手持弓箭的的金装男人,锋利的飞箭被飞霜牢牢握在手里,抵在男人的脖子处,像是下一秒就要戳穿男人的咽喉。
那位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收起本来要出的拳头,看着已经被生擒的男人,怒不可遏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大哥救我!”男人感到脖子处已经有献血流出,出于求生本能,他向着能救自己命的人喊道。
“有话好说,我自然不愿意我这兄弟惨死异乡。”
异乡?众人看向男人,这人说的一口流利的皓国话,虽然身着皓国服饰,可是却在腰间佩戴着一枚极小的玉佩,这玉佩已经被人磨搓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你是沛国人。”飞霜一针见血道。
“我不是!”男人不肯承认。
“我沛国军队中,每位百夫长就有你腰间的一枚玉佩,此玉佩是你们与各部书信联系时,在上面盖章使用,凡是有此章的书信,不走普通驿站,而是走军队专用驿站。”
“你一个沛国军人,为何要冒充皓国暗卫!”飞霜质问道。
男人眼底有过一丝慌乱,像是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他的手暗暗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挡住,然后冷哼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是皓国暗卫,怎么可能是大沛的走狗!”
“是吗?那你和你这几个兄弟可知,穆央根本不会皓国话,所以你们平时,是怎么交流的?”
男人一瞬间就意识到什么,指着穆央怒骂道:“狗东西!你出卖我们?”
穆央也一改当初唯唯诺诺的模样,向飞霜抱拳微微行礼,看着男人道:“何谈出卖,各自为仆,军令如山。”
“自我认出长公主之时,我的立场已经变了,我不再是杀手,而是部下,对错有先后,命令也一样,她先,你后。”
男人走向前两步,想要将这个女人撕碎,却被许青衣一拳拦住,男人正怒不可遏,无处发火,一拳用足了十成力气,又将许青衣打了出去。
“哼,可是那药你可是真真切切吃了,若是我们死了,你也活不了,所以说,一换一,我也不算一败涂地。”男人冷静下来,他看着远处自家二弟,从怀里掏出一个褐色的瓷瓶,“这是解药,将我二弟放了。”
众人沉默,她们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皓国暗卫为了统治自己的下属,在一开始便会给他们新人服下解药,每个暗卫体系不一样,毒药的配方也不相同,解药也千奇百怪。
未等刘萱开口,站在飞霜身旁,这个身影残缺的男人突然笑了,先是低头小笑,后来仰头大笑,众人不明所以看着穆央。
穆央缓缓开口:“长公主在上,穆央一介逃兵,听信负心之人言语,令沛国蒙尘多年,如此身形残缺,再无立功赎罪之机,唯有以死谢罪!”
穆央手中的利刃插进自己的心口,献血淅淅索索流了一地。
倒地之前,挑衅地对男人道:“就你,也配威胁长公主,若是在沛国,多少人愿意为她死,今天这福分,总算是轮上我了。”
飞雪猛地从石桌侧一跃而起,将穆央抱在怀里,刘萱等人围在穆央身旁,飞霜手中的利箭在发抖,她红着眼眶问道:“其实你没必要死,我们能赢的。”
穆央眼睛看着蔚蓝的天空,虽然是在皓国,像是回到当年大沛玉阳关时的场景。
那时候,有草原,有战旗,有歌声,有骏马,有刀剑,还有一大群伙伴,虽然出生入死,但至少每天都有希望,每天都会犯傻,举着拳头大喊:为了沛国而战!
他嘴里哆哆嗦嗦说道:“穆央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一死而已,如今故人都已见到,今生唯一憾事,就是…故国再也无法见到了…”说完眼角留下一滴眼泪。
像是想到什么,穆央突然抓紧抱着自己的飞雪的手,哀求道:“飞雪,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
飞雪面色沉重,可是话语依然那么轻浮:“求我办事,你是眼瞎了吗,我这人只会杀人,买一送一,你付的起价格吗?”
“就是杀人!”穆央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她喘了口气,破损的嗓子停停歇歇道:“帮我杀了那个负心人,她是皓国内奸,还有帮我杀了……”
穆央又一把将飞霜轻轻拉过,在她耳边道:“卑职要死了,但卑职的使命已经完成,先帝交代的事情,卑职不负众望,终于等到了今日,愿长公主此去,一路…平安…”
后面的几个字说的极弱,像是被风吹一阵就会吹散,刘萱、飞霜、飞雪三人一脸震惊。
飞霜的脸上更是一脸复杂,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如此这样,那就一切说的通了。
原来,当年父亲是这样的打算。
男人看到自己最后的谈判机会也没有,暗暗手中捏紧拳头,不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活着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正想着,突然间觉得后腰被人捅了一刀。
许青衣猛地将短刀拔了出来,看着男人道:“分什么神,既然选了我当对手,那么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男人捂着腰间,指着许青衣道:“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许青衣擦了擦手上的刀,回答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看来你真不算什么江湖中人,没有听过我的恶名!”
许青衣将擦干净的剑横在左手,小臂摆在身前,右手从后腰拔出另一把,看着男人道:“拳法我确实不如你,可我大概知道你什么水平了,我的底你试到了吗?”
说完便如同一片飘落在空中的落叶,虽然看起来很慢,但想要抓住,却让她在指缝中溜走。
许青衣贴着男人的身影而动,既然你的身躯拳头无法撼动,那就用刀剑来砍来劈!
飞雪难得夸奖一个人,她看着许青衣眼花缭乱的步伐,加上挥舞的格外优美的招式,感叹:“好俊的武功。”
又问道:“这是刀术还是剑术?”
在一旁的飞霜回答道:“既是刀术,也是剑术,它的名字叫刀剑若梦。”
许青衣收了刀剑,一个越步,来到飞霜面前,猛地捏着金装男人的天灵盖将其捏的粉碎,金装男人叫一声惨叫也没有,就睁大眼睛倒在地上。
“你才是长公主!”许青衣歪着头将刀剑插入身后的鞘,看着飞霜道。
飞霜面色有些冷,扔下手中的利箭,前后挥了挥手,飞雪和刘萱见状,放下已经气绝的穆央,两个人缓缓向刚才被许青衣重伤的男人走去,面色如同看一个死人。
“哦,许少主为何如此讲?”飞霜淡淡道。
“你这个人……”许青衣在飞霜身旁嗅了嗅,“没有内力,看起来像是人畜无害,可是浑身闻起来,你心里的杀心,比我们几个人加起来还要大!”
“可是你又掩藏的如此好,看起来如此温和,是个披着人皮的狐狸。”许青衣在飞霜周身转了转,说着轻轻笑道。
飞霜看着飞雪与刘萱将那人处理的干干净净,这才看向许青衣,开口道:“我还以为是刚才我们的对话,让你听出什么端倪。”
对话?什么对话?有什么端倪?许青衣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
飞霜也是难得沉默,这人……纯粹是靠着自己的第六感将自己猜出来的啊。
有点挫败,莫非自己身上,真有什么特殊味道?
“已经处理妥当。”飞雪与刘萱前来领命。
“唉,算算了,看起来你们几个,根本不像是需要我保护的样子,长公主,那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
还未说完,许青衣感到身后被人猛地用东西砸晕,临晕倒的时候,迷迷糊糊看见砸自己的,是块大金子?
靠!他*的,很不合理,皓国这个地方果然克自己。
有多大呢?
大概一大块石头那么大。
靠…果然是…幻觉,怎么可能用金块砸人呢,一定是没睡好。
砸人的人正鬼鬼祟祟在门口张望,看到自己一击即中,立刻给自己鼓气,然后迅速跑到飞霜面前,看着院子里的几具尸体,啧啧道:“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尊贵的长公主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杀你,你可真是得罪人得罪的彻彻底底。”
“幸好本姑娘路过,否则这小丫头下一秒刀就捅你身上了。”来人踹了一脚晕在地上的许青衣。
飞雪问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们如今没门了,你怎么踹?”
金珠儿大手一挥道:“我明叫人给你们安个铁门,我气不顺的时候来,还能听个响。”
众人齐齐沉默,心里想到分明如此风雅的竹屋,安个铁门,这如此恶趣味的品味,只有天下商行之女金珠儿才能想到。
“你怎么不用金子做呢!”假刘萱,真飞霜看了金珠儿一眼。
金珠儿冷哼:“我害怕你们这群穷鬼,给我中饱私囊了,我虽然是败家子,但是我不是傻子,我头上写傻子两个字了吗?”
“不不不,你可不是败家子,你爹生了你,是生了个守财奴。”假飞霜,真刘萱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漏出自己原本的面容,看到这久违未见到的脸,金珠儿连对面的人讽刺自己的话也不计较了。
看着这张脸,金珠儿痴痴道:“好美啊……我就说我选你哥选对了,不枉费我爹花了那么多,给我买了个太子妃之位,太值了!”
刘萱与刘启为一奶同胞的亲兄妹,相貌有些相似,可能是多年未见故人,金珠儿的心房上缓缓飘起心上人的模样,一脸娇媚。
“珠儿,我皇兄实非良人,强扭的瓜不甜。”真正的刘萱开口道。
飞雪摇了摇头,耸耸肩道:“那不一定。”
金珠儿看到一向与自己不登对的人开口说话,她在兜里攥紧一块东西,在飞雪说出:“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这是别人买来了瓜,保熟保甜,你那皇兄,看她跟看黄金一样,能不喜欢?简直爱到不行!”
金珠儿猛地扔出刚才攥紧的东西,嘴里道:“早就知道你这个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飞雪像是早有预感,一把抓住扔过来的东西,摊开手掌继续说:“看,连我这只杀人如麻的人,这些年来都从未对她动过杀心,这足以见证,财富的魅力。”
飞雪手掌心正是一块约拳头大的金块。
飞雪熟练将金子扔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张开手臂抱着金珠儿,假惺惺道:“我爱你,我可太爱你了,所有能看的上你的人,都是相当有眼光,相信你的太子哥哥,一定会在故国心心念念等着你回去!”
“滚!”金珠儿一脚将身上的人踹开。想着这人到底最后也说了几句祝福自己的话,又从口袋摸了摸,给飞雪扔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虽然如此,本公主也想说一声”刘萱开口弱弱道,众人看向这位恢复容貌的长公主要说些什么。
“我也爱,能不能给点?”
众人:“……”
刘萱突然走到已死的穆央身旁蹲下身子,她缓缓用手盖住穆央死不瞑目的眼睛,用沉重的声音对飞霜飞雪两人道:“我们带他回家吧!”
“这具残躯已经经历太多了,就不带回去了,将他火葬,骨灰撒进千里渡,让他的灵魂回去吧!”
“那里有我们的亲人,朋友,爱人,故国的深秋,路上的金桂也开了吧,家家户户门口都有,用来泡酒喝,好喝极了,就让他先回去为我们尝尝吧。”
飞雪不明所以,问道:“可是,他是逃兵,又极有可能是出卖我们的奸细。”
“他不是”(假刘萱)真飞霜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男装,脸上的脂粉擦洗干净,原本女子的发髻恢复成男子发髻。
“穆央啊,怎么都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长公主的,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飞霜含着笑,眼里全是笑意看向刘萱。
“哥,你这两年那副娘炮样子,看的我都想打你,真是忍辱负重!”飞雪一脸敬佩。
金珠儿也是同意地点了点头,文邹邹的引用一句古诗:“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飞霜伸手就将腰间的长剑拔出一截,金珠儿马上下跪,回话道:“先生,我错了。”
“你吓她做什么,这两年来,辛苦你了。”刘萱看着恢复男装的飞霜,满是感慨,历经困苦的两年质子生活,尽是眼前这个男人委曲求全,护自己周全。
飞霜低头,回答道:“为长公主效劳,荣幸至极。”又撇了一眼看了看跪的笔直的金珠,冷哼一声:“这么多年来,还真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要不是这两年为了掩藏身份,就凭你如此欺辱长公主,我第一个杀了你!”
金珠儿猛地从地上爬起,躲在刘萱身后,看着眼前这个满是杀意的男人,怯怯道:“你可要保护嫂嫂!”
飞霜:……
拿着夜明珠正在擦拭的飞雪:……
刘萱:……
果真商人无拘,无拘的意思有很多,比如,自由散漫,又比如,不要脸。
竹屋外,看着竹子架起的高台,飞霜拍了拍自己沾满灰尘的衣袖,从飞雪手中拿过火把递给刘萱。
刘萱将火把扔进柴堆,在满天的狼烟中,这位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在满怀屈辱中被火焰吞噬。
“殿下很伤心?”飞霜站在身侧问道。
刘萱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有什么资格伤心呢,妻离子散,亲朋无一生还,终身为奴为婢,这难道不是那一场战役失败后,我沛国玉阳人的常态吗?”
“我不伤心,因为我知道,血债一定要血偿!”
飞雪像是更加欣赏这样的长公主,于是轻轻娇笑道:“看来又要有人死了。这样的乱世我可太喜欢了,最适合我这样的……疯子!”
刘萱看着飞雪回答:“如果喜欢杀人就是疯子的话,那这个乱世,疯子也太多了,甚至,他们比你更疯,所以不用心怀愧疚,以血洗血,以杀止杀,以战止战,这才是我们要做的事。”
飞霜在一侧问道:“那么我们如今要去哪里呢?”
刘萱指着天际回答:“皓国国都,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