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萎靡
委托时间赶的很急，基本是第二天早上沈秋水就被郑殷从家里拖了出来。
沈妈妈又不知道去哪浪了，因此沈秋水就没把这事儿告诉她。
委托地点是郊区一座山上的村庄，说是村民的身体状况很多都发生了异常。
刚开始他们以为是生病了，但村里土大夫看不出病因，后来也有人去城市问诊，但都是查不出问题所在。
而且这病也不致死。
他们到达村子的时候正是中午，太阳挂在天空正中，沈秋水站在村头小路那里却无端感到一股凉意。
一般来说这个季节肯定会有人在田里活动，午饭时间有人在村口聚餐也很正常，但这里却清冷异常，车子一路开过来几乎没见到一个人。
接应他们的人是一个大爷，看起来得有七十多岁了，沈秋水心说这也太为难老人家了吧。
大爷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他们，用拐杖戳了戳地道：“造孽啊……真是造孽。”
沈秋水有些奇怪，便问道：“爷爷，您是知道点什么吗？”
大爷摇摇头，他那张枯槁的脸上突然露出个有些诡异的笑来，干耸的脸皮层层褶皱迭起。
沈秋水心说不妙，要不是这大爷身上确实没什么异常的波动，光看这样他都觉得这老登是个妖孽。
“这样吧爷爷，您先带我们去看看这村里人的症状可以吗？”陈雨婷在一边出声。
老大爷收敛了那诡异的笑容，看她一眼，转身便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道：“老爷子只是觉得你们几个小孩可惜，这村里出事的都是小娃娃。”
小娃娃？按照大爷的说法，指的应该就是年轻人吧？
沈秋水看看周边环境，一片寂静，但从外表来看和普通乡村没什么区别，他也没感觉到妖气。
他看了一眼郑殷和吴昕，两人都没什么反应，那他的感觉应该没错。
老大爷倒也实诚人，直接就近找了一家，大门半掩便直接推开了进去，一个看起来精气神极差的妇人正坐在院落里洗着衣服。
妇人面色苍白，双眼凹陷，黑眼圈大到都快看不清眼睛了，就是坐在那里感觉下一秒就会倒下。
但是这种程度应该到不了要挂三级委托的地步吧，沈秋水觉得自己熬夜补一晚上作业也是这个效果。
老爷子招呼了一声：“城里来的几位，看看你家男人。”
妇人精神似乎有些恍惚，闻言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随即擦擦手就站了起来道：“我带你们去……”
沈秋水一进门就看到床上躺着具干尸，下意识啊了一声。
郑殷和吴昕随后进来，郑殷没什么表情，但吴昕眉头一皱，就把跟在最后也想进来的陈雨婷拦在门外。
沈秋水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然后凑近去看，发现这干尸是活的。
这是一个只剩皮的男人，能看到他身上所有骨头的纹路，但神奇的是就这么一副非人的模样也仍旧保留了一口气，沈秋水甚至能听到他心脏稳健的持续跳动。
“他现在还能进食吗？”沈秋水问那妇人。
妇人摇了摇头，苍白的面色上甚至泛出一种青色：“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醒来了……听村里老人他们说这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平时也只能给他灌点糖水盐水来维持这口气……”
沈秋水看着男人的模样总觉得十分怪异，便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要贴在男人枯柴一样的皮肤上。
“有鬼气。”他说，“但味道极淡，淡到我差点没有感觉到。”
然后沈秋水看了一眼郑殷，后者点点头，又摇摇头。
吴昕说：“有鬼，但鬼不在这里。”
那是什么原因让他陷入这种持续性昏迷的呢?感觉好像是有东西把他吸干了，却又留了最关键的一口精气。
这么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吗？
转念一想，沈秋水心说不对啊，自己这第一次遇到事儿怎么就冲在最前面，遂扭头叫了一声：“师姐～”
吴昕扫视屋内一圈，摇了摇头，这说明她也没发现别的什么。
沈秋水心说得嘞，指望郑殷和吴昕两个闷葫芦还不如自力更生，这个家没有他就得散！
他站起身，离那男人远了点，毕竟他也没有和干尸贴贴的癖好，转向老大爷道：“爷爷，这男人是村里出现问题的第一个人吗？”
大爷摇摇头说：“他只是其中一个，第一个被发现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沈秋水愣了一下，他记得昨天栾女士给的资料上说这是不致死的，怎么今天一来就说有人死了。
吴昕明显也感到不对，皱眉对大爷道：“老人家，第一个人什么时候死的？”
“就昨天。”大爷看了一眼门外，神情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他想掩盖，但根本逃不过在场几个修真者的眼睛。
昨天，这么巧？
几人对视一眼，吴昕拿出手机开始联系栾女士。
而沈秋水则追问道：“那现在能带我们去看看吗，越快越好，我看这男人的状态已经撑不了多久了，问题不解决以后死的人只会更多。”
这老头不对劲，肯定知道点什么但没说。
这种时候就不能给对方继续思考的时间。
老大爷犹豫了一会儿，用拐杖敲敲地面说:“不能去啊，太晦气了！”
但沈秋水态度极其坚决，属于修真者隐隐的威压，配合郑殷沉下来的冰冷神色，也足矣唬住普通人。
大爷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于是几人又转身走向门外，离开时沈秋水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刚刚那妇人正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那张极度困倦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她男人现在的模样对她而言也毫无意义。
沈秋水抬头看看村子依靠的山丘，极度茂密的树林覆盖了这座山，周遭阴气极重。
突然，沈秋水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一下，扭头发现是郑殷。
他轻轻在地上点了点脚尖，然后说：“有东西。”
沈秋水知道他的意思，是地下有东西，或许就是他们现在在找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