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切磋

高壑一眼便看穿了张之维那掩饰不住的得意。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张之维必定已在左若童和老天师张静清面前为陆瑾解了困惑。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迈步向前，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问道：“道兄，今日何其欢喜？莫不是老天师已宽恕你今日的过失？”

张之维走到高壑跟前，听到这话，脚步一顿，他轻轻摇头，“高道友，其实你我都把他老人家想的狭隘了。”

高壑眉头微挑，抱拳行礼，语气中带着探询：“愿闻其详。”

张之维轻轻托起高壑的胳膊，“你我同辈之间，无需在意这些东西。”

他单手指着正堂，声音故意压低，“老天师引我至此，实则寓意深远。其一，意在让我拓宽视野，莫局限于龙虎山这一隅之地。”

瞥了眼正与陆老太爷相谈甚欢的老天师，张之维继续说道：“二来呢，不论是修为还是为人处世，单凭己思己想，终究狭隘。”

高壑顺着张之维手指的方向望去，堂内坐满了人，无论是年轻一辈还是资深长辈，无一不是当代或未来引领风骚的翘楚。

“各大门派都有自己独特的秘法，其中蕴含着便是对修为各自不同的法则理解。”

“就拿我们正一来说，自老祖张道陵开创“正一盟威”之道，承袭至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分支更是多达数十。”

“但即便将范围圈定在正一之内，我们龙虎山主修的是金光咒与雷法，其他分支却各有千秋。”

“茅山上清所修法门，却是重斋醮符箓，不重炼外丹。因为他们更看重的是人体内精气神的修炼。”

“神霄派主要修习五雷符，谓行此法可役鬼神。还有清微、东华、净明、太一，各自有各自的法门。”

“我时常修行时，或多或少便会有所困惑。我的意思不是说要去接受或者融汇这些门派的理念，我更多想的是，在我困顿之时，触类旁通可以解惑。”

“我想他老人家就是这么想的，多接触不同的异人，便可从不同角度去看待性命的锤炼方式。”

“刚才我将这些想法一一告知他老人家，让他明白我并不是在胡闹或者想争名夺利，他自然是不会再怪罪我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似乎对自己的解释颇为满意。

“原来如此！”高壑恍然大悟，但心中仍有些疑虑，张之维的解题思路，是不是还是有点偏颇？

“高兄，用完晚膳后，我在北边的小树林中等候与你交流一番，那边很安静！”说完，张之维便迈着自信的步伐进入正堂。

望着张之维离开的背影，高壑的心中又生出一丝疑惑：老天师张静清他老人家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带着疑惑，高壑心不在焉地吃了点东西，回卧室准备了些东西，便直接前往了与张之维约定的地点。

…………

约定的地点并不难找，高壑到达时，只见张之维正盘坐在一片柔和的金光之中，仿佛与世隔绝，沉浸在他的静修之中。

随着高壑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张之维的双眼缓缓睁开，眼中金光一闪而过，随即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高兄，你终于来了。”

高壑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张道兄，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修行了？若是不便，我们可以另择吉日再行切磋。”

张之维轻轻摆手，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急迫：“不必，现在正是时候。若是等到师父膳后寻我，恐怕就难以脱身了。”

高壑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闭目凝神，开始运转体内的炁，准备行功。进化后的龙曦仿佛早已感知到战斗的召唤，兴奋得如同久旱逢甘霖。

张之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只见一条银光闪闪的龙影，从高壑的胸口腾空而起，如同实质般缠绕在他的周身，龙鳞闪耀，栩栩如生。

不仅如此，一股威严的气息从高壑身上散发出来，宛如神祇降临，他的四肢散发出强大的力量，罡风随之而生，吹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

张之维目睹高壑的气势，一边以金光环绕自身，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抵御着罡风的侵袭，一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高兄，看你这架势，这场切磋似乎早已蓄势待发啊！”

高壑轻轻活动筋骨，仿佛在与新获得的力量进行默契的交流，他的身上发出清脆的爆响，如同一串爆竹在夜空中炸响，“张道兄，哪里的话，我只是不愿像陆瑾那般，一招便败下阵来。”

话音刚落，他毫无预兆地猛地一脚踏出，脚下的土地似乎响应着他的召唤，蓦然浮现出一道北斗七星状的法纹，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张之维的双眼微眯，如同猎鹰般锐利，他能感受到周围炁流的汹涌澎湃，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赞叹：“踏罡布斗！”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高壑的炁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意。高壑年纪轻轻，竟已达到神意与炁相合的境界，这份修为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东北马家高壑，今日特来向您请教。”

听到这话，张之维也不再客套，他朗声笑道：“好说！本就是我找你切磋，咱们不必拘礼。”

随着双方的寒暄落幕，两人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准备迎接这场双方都翘首以待的较量。

高壑不再多言，他的步伐变得玄妙而有力，以天权步起势，向张之维发起了冲锋。

这天权步成套出现，甚是玄妙。

是他破灾之时，神龛赐予的踏罡步斗中的一种，刚猛无比，如同虎啸山林，最适合破防。面对张之维这种将金光咒防御能力修到极致的对手，这天权步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随着七步天权的完成，高壑的拳头顶端形成了一股犹如实质的坚硬罡气。随即他转换步伐，换用更为迅捷的天玑步，迅速接近张之维。

张之维咧嘴一笑，身体看似未动，却只是随意地将金光扩散铺在地上，金光闪烁，光滑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