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然出现的搭档
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安静，甚至是死寂的雨沫。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条件反射的回过头，看向身后。
在离他他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这几天第一次见到站立的人。雨沫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就在离他不远处，大概40米吧，街边的大树旁边，出现了一个人。看年龄大概也就20多岁，是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看不太清楚表情，他戴着一顶灰色的棒球帽，穿着一件看起来很脏的夹克。手里还拿着一只钢管，看来那就是他的武器了。
是一个人，没错。是一个活人。雨沫看清楚了，他心情十分激动，是呀。他终于见到一个活人了。
他赶快高举起手，冲着那个年轻人使劲的摆手。
“我是……我是……我是活人！”
好多天雨沫都没讲过一句话，本来他就不太善于言辞，现在更是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对方看到雨沫说话了。反而犹豫了，戒备的抓紧了手里的钢管。
看出对方的警觉，雨沫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些。他把背包从背上卸下来，拎在手里，一边向棒球帽年轻人走去，一边喊着。
“嘿，我没有恶意，我也是刚开车到这边的，我想找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处都是死人，到处一个活人都见不到。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雨沫生怕对方转身跑掉，一边急切的说着话，一边向着他走去。
棒球帽警惕的注视着雨沫，他显然也很想找人所以才喊了雨沫，可现在他有点犹豫了。就自己和这个陌生人，万一要是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雨沫没考虑那么多，他快步走着，很快就到了棒球帽的眼前。
两人距离也就6，7米了，雨沫站定，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人。
看起来对方年龄不大，估计也就是刚刚20的样子，瓜子脸，很稚气，头上的棒球帽看的出来很脏了，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一双眼睛，警惕的望着自己。
“嗨，哥们，别紧张，是你先喊我的，我已经好多天没见过活人了。你叫什么名字？咱们先认识一下。”
看的出来，雨沫没有恶意。棒球帽犹豫了一下，本来紧紧攥着的钢管，放了下来。
“我叫齐于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贾雨沫。你好，咱们握个手吧。”
雨沫高兴的回答着，他觉得自己有个同伴了。不管这个小年轻是做什么的，现在看来，他们两个是正常的活人了。可以互相帮助。这是雨沫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齐于晏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齐于晏的手有点脏脏的，雨沫完全没有嫌弃，一把紧紧握住。
在以前，雨沫算是个社恐人士，他不喜欢交际，也不喜欢主动和别人搭话。看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反而觉得很舒服，适合自己，胆子也变大了，也喜欢说话了。毕竟好几天了，一个人也没见着，从来也没跟谁说过一句话，以前她只是不爱说话，但是能听到别人说话啊。当你处于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中，你就会喜欢噪音了。
这是几天以来，第一次握着一个活人的手，雨沫觉得这感觉好极了。对方看着他，眼睛里还是有很多的戒备，这没关系，雨沫相信，他们很快就可以坦诚相见了。他现在急切的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也是一个人么？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雨沫焦急的询问道。他没有废话，直接问自己最想知道的。
对方明显犹豫了了一下，顿了顿，他先是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看了看雨沫身后和四周。
“你是就一个人么？你从哪里来的？”
“我从城市里来，我开了辆车，你瞧，就在那，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咱们这个城市变成这样了。还是全国都这样了?你知道么？”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5天前吧，周围的人开始生病，他们发病很快，生病之后很快就昏迷。昏迷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就变成了尸体，有的人一边吃饭，一边就躺下啦。有的人一边睡觉，一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有的人工作着，就没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对于雨沫来说。这是几天以来，他唯一得到的回答了。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怎么没事？你没得病么？他们得的什么病你知道不。”
雨沫继续急切的询问着。
齐于晏摇了摇头，
“我没得病，我是发现周围的人都莫名的开始倒下，再也不会起来以后。我就躲在了家里，可我的家人也都死了，最后就剩我一个人了。”
“你的家在哪里？你家人？他们……”雨沫小心的问道。
“他们都在家里，我的家就在那边，你看见了么？那栋六层的老楼房，我家在六楼。”
“咱们可以去你家看看么。你不是说你家人……都没了？那他们的……这个……你怎么处理的？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齐于晏当然明白，他低下头，没说话，沉默了一小会，他抬起头。眼睛里似乎泛着一层泪光。
“他们还在家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几句话对于雨沫来说，让他感觉，汗毛直竖。他明白了。
“走。咱们去你家先，有些事，的先处理一下。对吧？”
雨沫让齐于晏带路，两个人相跟着，开始向远处红色的老楼房走去。
这里应该是比较陈旧的一个小区，门口是黑色的大铁门，敞开着，也没有任何门禁，院子里整齐的停放着几辆汽车。南北两栋楼房，相对而立，中间的空地就是小区的全部空间了。
我家在这边，跟我来。
齐于晏示意雨沫跟自己走。他们走进了北面的楼房，
齐于晏家在六楼，顺着楼梯，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了上去。楼道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很快他们就到达了齐于晏的家门口。雨沫站在身后，齐于晏拿出钥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跟雨沫讲了起来。
“你是知道的，这已经好几天了，我家里本来有我的母亲和我爸爸，还有我妹妹，现在他们……可能……”
齐于晏欲言又止。
雨沫点了点头。
“开门吧，咱们得想办法处理一下，再说其他的。”
齐于晏不再说话，转身打开了房门。
老式的房间一进门是一条走廊，左右各有一个房间。
齐于晏指了指右边的房间。
雨沫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窗帘挂着，但是阳光依然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进来。
双人床上，躺着3个人，准确说是3具尸体。薄薄的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他们身上盖着一条长的毛巾被。应该说，已经微微有一些臭味了，你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是可以闻到的。
毛巾被只盖着他们的脸，露着三个人的脚。脚脖子是发青的，脚整个都是黑褐色的。
雨沫看着这阵仗，头皮发麻，他难以想象这几天，齐于晏就这么跟三具尸体，在一间房间里待着。这还是自己的亲人。天哪，换成自己，恐怕是要疯掉了。
“咱们得把他们弄出去，埋掉。”雨沫咬着牙齿说道。他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个是个好主意。
“埋掉？埋在哪里？”
“刚才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们小区后面的停车棚那边，旁边不是有花坛么？那里的土是松的，就去那里挖坑，把他们埋进去，否则时间一长会腐烂的。这现在天冷，否则的话早就臭了。你怎么能忍这么多天？”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不待在这里，我能去哪里呢？”齐于晏有点情绪激动。雨沫不说了，他不想刺激他。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有铁锹么？咱们先把他们弄下去，然后去挖坑。”
“有，在楼下的楼梯旁边，那里有好几把铁锹，有我家的，也有其他家的，以前铲雪的时候。用完了放在那里就没动过的。”
“那最好了。这样，你再找几块被单，咱们把他们分开，包裹好，抬下去。”
齐于晏找来了被单，雨沫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爬上床，掀开隔了盖着三个人的毛巾被。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已经开始腐烂的脸。这是个年轻的女人。或者说是个小姑娘。脸蛋的肌肉黑褐色，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斑点，皮肤干枯紧绷，但是皮肤下面却感觉好像水肿了一样。鼓鼓的。让小姑娘的脸看起来好像一个发酵的面团。随着毛巾被的掀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直冲雨沫的鼻子而来，钻进了他的鼻孔。
哇，雨沫忍不住了，他一转身，靠在墙边，呕吐了起来。那股臭味直冲天灵盖，他的胃里翻江倒海，难以形容。
齐于晏也靠后退了几步，他没有呕吐，只是看着那张脸，默默的流着眼泪。